“主人,你跟前这个人正是蛮夷人太子鄂力亚图泽。”明九歌暗自讶异,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图泽见明九歌镇定下来,遂展颜一笑,这一笑让跟随他的亲信心中生惧,他们都知道图泽若是对谁笑,那这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至今为止,还没出现意外。
图泽打量明九歌,明九歌也同样回视着他,只是他背光端坐马上,明九歌站在地下抬头向上望去,加之光线太强,图泽那张脸都隐藏在暗灰之中,看得并不真切。
但那整齐森白的牙齿,映衬着笑容格外迷人。就算对帅哥免疫的明九歌也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明小姐这是为哪般?”图泽看出明九歌应该是负起出走,不然以她的身份孤身根本出不了军营。
明九歌用手挡着光线:“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把隐私告诉你?”
“明小姐,天下有谁不认识您呢,只您那一款茶叶,便行销无数,何况您产业那么多,也算得富甲一方吧”
“你到底是谁?”明九歌看上去像要咬马一口,然后把图泽从马上扯下来的模样,恨恨地,又不甘。
图泽的亲信看了眼明九歌,凑近图泽提醒:“主帅,这里距离沧海国的大营太近了,还是回去吧。”
图泽不以为意,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直晃眼,明九歌低下头,不去看马上那张张狂无忌的脸。
“带上明小姐一起。”图泽终还是望了眼大营的方向,调头离去。
不出明九歌所料,图泽带人是在两国边境上一处极险恶之处过来的,也同样从这里回去的。明九歌心里不知该骂哪一个。不管哪一个指挥的,都是她的亲人,可偏偏漏掉这一处地方。
越过边境,就是蛮夷国的军营。
走近蛮夷,扑面而来的陌生感让明九歌隐藏在心底的不确定因素扩大了。尤其在看到远处都是一片牛羊,一个尖尖的帐篷包,有种入了龙潭虎穴的无助。
“主人,我帮你探查危险。”
明九歌没应声,现在她的全部精力都用来琢磨图泽,丝毫没听到兽兽的话。其实兽兽巴不得明九歌使点小手段,它也好出来跟着胡闹一阵子。
目前这样,兽兽不宜露面,杀手锏都要留到最后使出来才能惊鸿。
可能也就一盏茶的功夫,这一行骑兵已经进了大营。明九歌被人推搡着进了中军大帐。
图泽正端坐正中,笑盈盈地盯着她。
图泽挥挥手,军士退出帐外,只剩下两个身形魁梧之人,明九歌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抓他的那个人。
“明小姐似乎不害怕?”
“怕你会放了我吗?”
图泽摇摇头,明九歌没好气地说道:“既然不放还废什么话。”
“放肆!”图泽的心腹抬起手作势便要挥下来,图泽一个冷眼过去,立时站到一旁。
明九歌虽不知图泽意图,却已经知道他不会杀自己,顿时更加坦然,表情和语气也更加随意。
“蛮夷国主帅,太子图泽?”
“不错。”
“坐下说吧,刚才在马背上颠的有点累了。”明九歌说完,抬手示意图泽先坐,随后自己也坐下。
图泽哈哈大笑,扬声道:“上茶!”
这里的茶和沧海国的茶完全不一样,明九歌一向喝不惯,想着便拦了下:“不用那么麻烦,拿杯水就行了。”
“主人,小心水里别加料。”兽兽尽职尽责。
有军士把水送到明九歌跟前,明九歌端起来,放到口边,试探了一下,正常。
“明小姐就不担心我在水里放点什么?”
“那我还是别喝了。”
“随你,不过明小姐,您是不是没事闲着来这儿逗我玩儿来了?”
图泽的每一句话都暗藏深意,明九歌同样百分之百的戒备。
明九歌发现,帐中的另一个人一直没动,没有一点存在感,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盯得明九歌好像身上被扔了一堆虫子,别扭又难受。
“明小姐真不该自己一个人出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不出来,咱们也没有相识的机会呀。”
明九歌:“有话快说,听着憋得晃。”
“好。明小姐不妨说说自己怎么出来的。”其实,他想知道萧北渊出来没出来。
“我和萧北渊闹了点小矛盾,跑出来透透气,哪料遇到你?”言外之意,若知道早设伏将其一举拿下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了。
图泽盯着明九歌,暗忖这话有几分可信。
“令尊的事我很抱歉。”
明九歌发现聊了半天,图泽像在逗她玩。两国现在还是交战期间,图泽最应该严刑拷问她,沧海国的作战计划和意图。但他现在反而和自己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抱歉这种毫无诚意的话就不用再说了。”腰间的青藤又动了动,明九歌按了按,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瞥大帐中三人的位置。最后发现一言不发那个人将她逃跑的路线都锁死了。
“那就说说医术吧。”
“图泽太子对本小姐了解很深嘛。”
图泽注意到明九歌对自己用的还是“小姐”,由此判断明九歌嫁给萧北渊之后,似乎并不顺心。
“当然,明家小姐的威名早在蛮夷人耳中了。”
明九歌好像有点意外,自己的医术什么时候传到那面远了?除非.......一想到这个可能,明九歌几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爹爹身边一定潜藏着给蛮夷人传递消息之人。
图泽并没再露出蛛丝马迹,但这一点也足够了。
“不知明小姐可否给在下的一个参将治伤?”图泽的眼神变得凌厉,大帐里的空气瞬间降了二十度,明九歌感觉寒气正是从自己身边扩散开来的。
“转告你受伤的参将,远离这里绝对能保命。”
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句玩笑话。图泽铁钳似的大掌突然扼住明九歌的脖子,浑身暴戾的气息让明九歌峭瘦的身体抖了一下,然后双手拼命想要摆开脖子上的手,可那只手纹丝不动。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脸色越来越白,在明九歌以为会死掉时,图泽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