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秋冬,在香港这个季节并不会感到一丝寒冷,这样的季节反格外的舒适。
蓝天白云下,郁郁葱葱的盘山公路上显得非常贴近自然,而公路一侧停着的黑色车队,和大批外国保镖却让人不敢接近。
张元和李家老头此刻站在路边,看着远方山下高楼林立的香港都市,心里却在嘀咕着老头到底要让自己干什么。
“首先,我代表我孙子向陈先生表示感谢,前段时间蒙你照顾,我们李家以及我个人都非常感谢,不过这件事,还请陈先生不要宣言出去,希望陈先生可以办到。”李老头双手扶着文明杖,眼看远方,虽然不是军人,却有种将军一般的威势,看来商场如战场却是不假的。
“您孙子?”张元突然想到了什么,只是还不敢确定。
李老头淡淡笑笑,说道,“李春来。”
让李老头意外的是,这个年轻小混混竟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情,而是摇头轻笑了一声,“哦,原来是他,怪不得。”
张元的怪不得有很多含义,比如说怪不得他怕上报刊,怪不得他对于平民百姓日常的事物不熟悉,却对奢侈品了如指掌,怪不得他一去无音讯,当然还有,怪不得李老头对自己这么好。
想通关键,张元又赶紧笑道,“老爷子原来是怕春来参加那个比赛的事情流传出去,这请您老放心,我和其他所有知道这个事的兄弟都会保密,倒是我们在这个事情上有些胡闹了,多谢您老不计较。”
“哈哈,耀堂确实是聪明玲珑之人呀。”李老头听见张元改口叫老爷子,他也亲切地称呼起耀堂来。
张元有自己的事,当然不愿在香港节外生枝,再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当下也客气道,“原来您老说要我帮忙就是这个事,那请您绝对放心。”
“不,我还另有事麻烦你。”
“另有事?”
“没错,大概你还不知道春来最近的情况吧?”李老头把孙子开警车撞人的事情一说,接着又把李春来保释出来,每天呆在医院的事情告诉了张元,听得张元也是有些意想不到,没想到李春来这小子离了自己竟然惹出这么多事,也搞不清是不是应该怪自己呢?
“那老爷子,您的意思是……”张元小心问道。
“我想请你帮忙,让我那孙子断了他的念头。”
“啊?”张元没想到李老头竟然是让自己去劝李春来,赶紧又道,“老爷子,我和春来认识不久,怕是……”
李老头摆手道,“春来从小在家族的精心照料下长大,平日里也没几个朋友,虽然你们认识不久,可是从言语中,我觉得你在他心中还是有些份量的,至少比我这个老头子管用呀,所以请陈少一定要出手帮忙,相信应该能让老夫满意。”
听着李老头信心十足的话,张元却苦笑道,“老爷子,这事怕是没那么容易,自古这男女之情就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就算再好的朋友,恐怕也力有不逮,更何况春来虽然天性淳良柔和,可内心其实坚持刚韧,特别是这娶妻的事,我想不是我三言两语就可以动摇他的。”
“耀堂果然年少有才,跟我孙儿认识几天,就连他的秉性都如此清楚。”李老头赞许地看看张元,然后他的眼神游到远处,突然又冒出一句,“三言两语当然不管用,不过陈少难道忘记你是干什么的嘛?”
张元的心里猛地一跳,他立即明白了老头的意思,老头是让他使用流氓手段呀,绑架,威胁,甚至把那女孩给强迫了,总之让他们不能在一起。
想到这里,张元对这个貌似慈祥的老头有些敬畏起来,别看他慈眉善目,其实也不是好相与的,背后害个人都不眨眼。
大概看出张元的想法,李老头叹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呀,你也知道,我们李家在香港,在亚洲都是数得上的,怎么能让一个瞎子进门呢?如果春来真要执意那样,他的继承人地位就完蛋了,如果他是个庸才也就算了,可他是我们李家第三代最佳的继承人,我岁数不小了,我的所有子孙中,就只有他可以挑这个大梁,所以我绝不允许他在婚事上出岔子!”
李老头说完又抓着文明杖使劲在地上点了点,看上去他已经做出决断。
“李老爷子,您高看我了,这事我干不来。”张元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首先他不愿惹这些破事,他自己还一大堆事呢,更重要的,他不愿对李春来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缺德事。
“陈少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如果你帮我办到,我会送你一个大礼。”李老头又利诱道,不过他说话时,似有似无地看了看保时捷里的杨慧敏。
“不是这个问题,关键是老爷子的事,我实在没本事干,请您另找他人吧。”
张元转身就想走,可背后又响起李老头的声音,“你车上是周家的寡妇吧?”
张元以为老头要用杨慧敏威胁自己,停下脚步,转身怒目而视。
不过老头并不是威胁他,而是说道,“周家的事我都清楚,陷害他家洗黑钱的那笔财产还被法院冻结着,虽然警方查无实据,可是她想拿回来根本不可能,如果你帮我做成,我就动用我太平绅士的身份,再说动几个立法会朋友,帮她把冻结的资金和股份都拿回来,要知道……那可是十几亿的财产呀。”
如果换其他任何一个混混恐怕就动心了,少一个朋友多十几亿财产,更何况以后还有了香港首富的关照,这种好事,赚大发了。
可张元不缺钱,更不会为钱出卖朋友,更何况等他恢复功力,恢复身份,要办这事,也不一定就办不成。
张元当下笑道,“李老爷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给再多钱,我也不会做这种缺德事,而且我再次提醒你,李春来虽然表面懦弱,可是真要触到他那块逆鳞上,他可是宁折不弯的,我想您也不希望看见悲剧上演,到时候李家的脸面才真的丢尽了,您看着办吧,再见。”
大概是张元的话说到了李老头最担心处,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他也担心过白雪美音如果出事,李春来会作出过激的反应,不过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李春来的性格最后会妥协。
不过很显然,这个小混混更加了解李春来,而且李老头也不敢去冒这个风险,于是他只有再退让一步。
“陈少,稍等。”李老头又一次叫住张元,“这样吧,陈少,我能不能请你以朋友的身份劝劝他,我的底线是那个瞎子不能进门,春来和她在外边的关系,我可以不管。”
三番五次被老头叫住,张元已经有些烦了,没好气道,“老爷子,我尊称您一句老先生,难道您没有年轻的时候,难道您没有谈过恋爱,你又何苦拆散他们,只是因为你的门第观点,就让有情人痛苦离别,其中一个还是您的亲孙子,这样做有意思嘛?”
李老头被张元斥的脸上发红,不过他并没有发作,而是叹道,“年轻人,你说的我都懂,可是你们为什么不站在我的角度看看问题呢?我不是门第观点,哪怕那个女孩家再穷都没有关系,我李家根本不用让子弟去联姻换取利益,可是她是个瞎子,如果真的春来娶了她,别人会笑话李家就没有女人可娶了嘛?”
张元本想说瞎子也是因为你们李家造成的,可是突然之间,他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那老爷子的意思是,只要她不瞎就可以嘛?”张元问。
李老头笑笑,“不要跟我说治好她这样的话,我已经打听过很多医生朋友,就算美国最好的医院都没有办法。”
张元不为所动,又说道,“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李老头点头,“是,我对孙媳妇的要求只有一条,身体健康,难道这也达不到嘛!”
张元笑了笑,转身就走,蜿蜒的沥青路上回荡着他的声音,“我会给您一个健康的孙媳妇。”
上了车,杨慧敏放松下来,问道,“他找你什么事?”
“他找我……说要帮忙把周家冻结的那十几个亿给解冻。”
“真的!警方到现在也找不到证据,如果李先生出面一定行!”杨慧敏的脸上顿时灿烂起来,不过瞬间,她又冷静下来,“那他的要求呢?他不会平白无故的帮你吧?既然给了这么大好处,他的要求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他的要求……就是让我跟一个女孩睡觉。”张元抓抓头,苦笑道,“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孩的男朋友是不是能想通呢?唉,真是太烦了。”
虽然张元那样对老头说的,可是李春来那边,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说,这种事他很难启齿,说实话,他也不想干。
“切,你骗我的吧?看你愁眉苦脸的,要真是跟女孩睡觉,我看你早就乐得合不拢嘴了。”
“我哪有那么色?”张元辩解道,不过看杨慧敏也不会相信,只好摆摆手,“不管了,反正还要过一段时间,我们先去看看周家的老屋吧,看看冯超到底在那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