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那阴沉的面容，卓凡微微耸耸肩，嬉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同为人类，没有人会帮外族对付本族的。如果出现这种事的话，你们该扪心自问，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了。”
    “若是你们能将修炼资源多发放给皇域的人们手里一些，那些高阶功法也适量地在皇域流通一些，人们有上升的希望，便有做人的底线。否则的话，天下间连肚子都填不饱的人，要什么道德，什么节操？今日的结果，通通是你们一手造成的，怨不得他人！”
    “不，圣山若要长存，就不能让高手出自外间，我们没有错！”缓缓摇了摇头，贺云山显得极为冷静：“卓凡，我承认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但可惜，你不是圣山的人，越是人才，我们便越要抹杀，否则圣山就会受到威胁。这个原则，永远不能变！”
    “你们的原则，是你们亲手挖的坟墓。水静致死，水流才通。你们将圣山保护得太久，你们的弟子一出生便得到所有，却也失去所有。没有了历练，没有了经历，便没有了发展。这也就是为何，圣山圣者多，却没有一个帝境，甚至连准帝都没有的原因。你们不过是资源堆砌的高手，体内除了磅礴的元力，无一是处。正相反，那些原本有称帝可能的人，却是因为没有功法和资源，被你们扼杀。同时，你们扼杀的也是整个人类的前程。那如此说来，究竟谁是人类罪人呢？”
    脸皮不停抽动着，贺云山却是冷笑不止：“圣山高手修炼的是最强的功法，有大量资源做底，也就不需要四处奔波，可以安心参悟天道，这才是培养帝境高手最捷径的途径。与其将所有资源分散给俗人，还不如集中起来给才智之士，免得浪费。当然了，这个才能之辈，也必须出资圣山，肥水不流外人田！”
    “呵呵，借口！”
    哂笑着摇摇脑袋，卓凡长叹一声，大喝道：“上官飞雄，来我身边！”
    咻！
    一道破空，上官飞雄出现在他身前，卓凡拍了拍他肩膀，看向其余人道：“他的资质不算出色，但如今皇阶也足以对抗你们圣境一流了，想试试吗？”
    “这怎么可能？”
    眼皮一跳，贺云山不屑道：“圣境与皇境之间的等级差距，绝不可以道理计，即便是八皇也无法动圣境一根汗毛！”
    “那就试试看吧！”
    轻轻一推上官飞雄的臂膀，他便陡地飞了出去。明白他的意思，贺云山转首给一名弟子递了个眼色，那人也是赶忙飞出，身子一抖，一只百丈巨身已是轰然立于九天之上。
    “这个是我们圣山最差的圣者，我也不为难你，就让他……”
    轰！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但听一道震天彻地的巨响发出，一束赤红光芒已是陡得自那巨身胸口划过，当即窜了一个硕大的洞口。
    那名圣山弟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然口吐鲜血，宛若断线风筝般跌落下来，圣身早已支离破碎，难以维持了。
    怎么回事？
    眼瞳狠狠缩了缩，众人抬首看去，却见一道红色剑影在空中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上官飞雄体内。
    “冲天剑印，得罪了！”
    轻瞥了众人一眼，上官飞雄洒脱地一转首，回到卓凡面前，躬身一抱拳，就又下去了。
    已然完全惊呆了，那些老头子实在不敢相信，这皇阶修者怎么可能瞬间重伤圣境高手呢？
    龙帝在怔了症后，却是忍不住大笑，敬服道：“卓管家手下果然人才济济，当初我龙族长老回去禀告，就说过卓管家手下的高手都非常人，实力远超同辈，几与我龙族弟子无异，甚至犹有过之，如今一见，果然非比寻常，佩服，佩服啊，哈哈哈……”
    “龙帝客气了！”
    微一颔首，卓凡淡笑一声，然后又转向那些目瞪口呆的老者，冷冽道：“这是我手下最差的一个，但是通过不断的人生感悟，也已修得自己的剑道，道武合一，非常人可及。你们一群圣山尸位素餐的人，霸占那么多资源，就是就是浪费，没有任何用处。如果你们还有点自知之明的话，最好就将资源散尽，今后归隐山林，莫要再以强权掠夺普通修者该有的修炼资格了！”
    胡子微微抖动了少许，贺云山抬眼狠狠瞪了卓凡一眼，转身离开：“卓凡，龙帝，我们战场见！”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都已经理屈词穷了，还在坚持自我。哼哼，那更好，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联合大军，届时让他哭都哭不出来，嘿嘿！”
    冷冷一笑，龙帝又看向卓凡道：“卓管家，这次不止是我龙族，还有许多飞禽走兽，在圣兽大人的号召下，也会陆续赶来。这次我们将圣山连根拔出，不费吹灰之力！”
    淡淡点了点头，卓凡也是止不住失笑一声：“人类啊，真是些虚伪的动物。想要永占利益，却又厌恶邪恶，编出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待到虚伪的外衣都被扒光时，又耍起了无赖。呵呵呵……我还真是以做人为耻啊！”
    “那简单啊，卓管家愿意加入我龙族吗？您得到龙祖大人改造身躯，又有麒麟大人的神臂加身，早已不能算人类了吧！”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做人类！”
    “为何？”不由一愣，龙帝奇怪地看向他：“你刚刚不是把人类贬得一无是处了么！”
    “是啊，不过……还有些人……”
    俯首看了一下下方城中那一张张紧紧关注着他，熟悉而又可靠的面庞，卓凡微微一笑，喃喃道：“毕竟，我现在不是独自一人了，呵呵呵……”
    另一方面，圣山一众灰溜溜地回山备战去了。一路上，几个老头都面色阴沉得很。长须老者看向贺云山道：“老家伙，真要开战了吗？那那个卓凡，究竟跟水镜先生有没有……”
    “肯定没有，灭第六圣山，也一定是他找龙族一众帮忙的。他和水镜先生，肯定没有半毛钱关系，放心吧！”
    “你怎么这么确定？”
    深深吸了口气，贺云山停顿一阵，长叹道：“传说中水镜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高深莫测，从不与人结伙。若是水镜先生出手，一人足以剿灭我七圣山，何需再找龙族来插一腿？可既然龙帝带着龙族大军出现在了他身边，就证明龙族才是他的真正靠山，而不是水镜先生了！”
    “哦，说的有理！”
    了然地点点头，长须老者不觉又凝重起来：“可是即便不是水镜先生，龙族也不好惹啊。如今皇域这么大个前线都给丢了，我们必须跟他们正面对抗，恐怕损失惨重啊！”
    “就算损失再重，也要打！”
    咔吧一声，贺云山狠狠攥起了拳头，眼中异常坚定：“若这只是一般的寻仇和圣山颜面，我们还能和解。但是你没听到卓凡真正的意图吗？那小子是想要进行资源再分配，彻底拔出我们圣山在圣域的根基。如果这一战我们输了，就等于千古霸业，一朝坍塌，圣域再非我们执掌天下之地。这是我们绝对不允许的事情，哼！”
    明了地点点脑袋，其余众人也是露出了汹涌斗志。
    想从我们嘴里夺食，还要砸我们饭碗？没门，哼……
    于是乎，六位山主马上各自返回自己圣山，开始布置起来。由于没有皇域做缓冲地，像以前一样阻挡龙族大军步伐，正相反，现在还成为他们后援。圣山前线，便蓦地成为了这次大战的主战场。
    于是乎，战场狭窄，人数稠密，便注定这次是个多么惨烈的战事。
    而且这也是自上古大战之后，前所未有的圣域大战。战场双方，包括了皇域修者，龙族，圣山，灵兽等各大势力，可谓是能动的生物，全都在这个战场上出现了。
    如此一来，伴随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震，一些恐怖的波动，便足以将那些实力低微的修者和龙族战士震死，沦为池鱼之殃。
    七圣山同气连枝，将各山守护大阵联合，布成了防线，卓凡和龙帝，则是指挥着龙族大军汹涌冲锋。
    不过，七圣山的高手也不少，仅凭龙族，只相当于三座圣山的战力，又是对方守势，龙族这边登时陷入不利，死伤惨重。但卓凡也不介意，就这么慢慢厮磨，互相对峙。
    等到灵兽大军赶到，飞禽走兽齐齐咆哮时，卓凡发威的时候到了。
    手握九幽秘录，通晓天下阵式。不过半月工夫罢了，卓凡便将六座圣山合起来的护山大阵全都破除。
    霎时间，如龙入大海，虎入山林，一群猛兽发了疯地向前狂奔，登时便将一众圣山高手踏死一片。高阶灵兽和龙族猛兽的铁蹄所踏之处，尸骸遍野，死伤一片。
    六圣山的联军，当即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卓凡等人则是一路高歌猛进，以数倍战力，碾压对方。矗立于圣域数千万年的不败圣山，人类的辉煌骄傲，似乎就要就此陨落。
    可是就在这喧闹的战场上，九道神秘的身影，却是蓦地出现在云空之中，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散发着宛若刺破苍穹的利芒，那汩汩震荡，飘渺虚无的强大气势，跟整个圣山中任何一个圣境修者都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