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黑着脸进了屋,常乐愣了一下,然后也跟着进去了。
屋里,张雪和那个女人面对面站着,张雪手里拎着一个漏了的袋子,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有摔碎的瓷器,还有被撕坏的衣服。
张雪的脸气的通红,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愤怒又委屈地看着那个女人,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那女人瞥了一眼地上坏了的东西,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朱茉莉,你简直欺人太甚!”张雪气的大叫一声,泪水不争气地从眼眶流出来,她不想在这个可气的女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她用手背使劲擦眼睛,把眼眶擦的通红。
被叫做朱茉莉的女人哼了一声,扬着下巴看她说:“明明是你自己弄掉地上的,干嘛跑来怪我?”
张雪往前走一步,指着她说:“要不是你和我抢,怎么会掉到地上!你还故意撕坏我的衣服,你简直不是人!”
朱茉莉双手一叉腰,扯着嗓子叫:“我不过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手脚不干净,拿走不属于你的东西,谁知道你像是只狗一样护的那么紧,要怪就怪你自己,你要是乖乖拿出来让我看,这些东西怎么变成这样?”
“你……”张雪气得浑身发抖,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就朝她扑了过去,那样子是要和她打一架。
朱茉莉的眼神一狠,丝毫不怯场,和张雪纠缠在一起。
陈光他们进去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打成一团,张雪抓着朱茉莉的头发,朱茉莉扯着张雪的衣服,场面狼狈至极。
张雪到底年纪小,力气也小,根本打不过早早就混上社会的朱茉莉。陈光他们刚进去的时候,张雪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朱茉莉的眼神发狠,扬起巴掌就要打在张雪的脸上。
陈光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他一个闪身就来到两人面前,在张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把他拽到一边,然后一个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在了朱茉莉的脸上。
朱茉莉一下子被打傻了,捂着脸愣愣跌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陈光目露关切,两只手扳着张雪的肩膀,眼神将她全身上下扫了一遍。
张雪摇了摇头。
陈光的脸色柔和了一些,但见到她身上的乌青时,再度沉下来。
他冷着脸,转身看向捂脸坐在地上的朱茉莉。朱茉莉被他的眼神吓到,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你,你要干什么?”朱茉莉的眼里有一丝惊恐之色,实在是陈光的脸色太吓人了,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打自己一样。
“ 她刚才怎么对你的?”陈光盯着朱茉莉,但话却是问身边的张雪的。
知道他要为自己出头,张雪看了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抓坏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说:“算了吧,小光哥,反正我都要走了,不值得你再和这种人动手,况且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陈光扭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投给朱茉莉一个冰冷至极的眼神,拉着张雪的手,就往外走。
门口,常乐看着两人朝自己走过来,目光落在衣服被撕坏,头发乱糟糟的张雪身上,看了眼陈光铁青的脸色,问:“就这么走了?”
陈光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声,拉着张雪就下楼。常乐看了一眼屋内坐在地上正朝门口看的女人,不屑的哼了一声,就去追走在前面的两人。
朱茉莉见三个人都已经走了,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她摸了摸自己肿得老高的左脸,眼底浮现出怨毒之色。
“好你个小女表子,竟敢叫你的小情人打我,我要是不把这一巴掌的仇报回来,我就白出来混这么多年了!”
说完,她咬着牙,用手机拨出一个号码。那边电话一接通,这边她就先哭出了声。
“洪爷,我被人欺负了,你可得为我做主哇!”
陈光带着张雪来到市中心最大的商场,这里卖的多数都是奢侈品,张雪一站在门口就不肯往里走了。
她晃了晃陈光的胳膊说:“小光哥,这里卖的东西太贵了,我用不着买这么贵的,我们别进去了。我知道一家百货商场,就在附近,一样的东西这里能翻十倍,我们去那儿买吧。”
陈光拉着她坚持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我是带你来买衣服的,你总不可能穿着一身破衣服去逛商场吧。等买完衣服去你说的那个地方也不迟。”
张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破衣服,默默低下头,跟在陈光身后不再做声了。
陈光给张雪买了两套衣服,本来他想给她多买几件,但张雪坚持不让,说两套足够了,以后她开工资自己买。陈光见她坚持,只好作罢。
出了商场,三人来到张雪说的那个百货商店,把生活用品都置备齐全后,回到张雪的公寓。陈光问张雪,刚才因为什么和那个女人发生争执,张雪说她想看自己带走的东西,自己不让,两人一来二去就打了起来。
张雪还说,那个叫朱茉莉的女人没有正经工作,靠人包养和当小三挣钱,平时也会利用零散的时间接客,而接客的地点就是她们的那个小出租屋。因为这件事,两人早就闹别扭了。后来她实在受不了,就换了一个工作时间长的饭店上班,为的就是尽量不回去,免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陈光问她是不是还有一个室友,那个室友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张雪说那个室友上个月就回老家了,现在公寓里只有她们两个。
张雪说,她本来就打算再找两个合租室友,换个屋子住,因为她实在受够了朱茉莉,现在正合了她的心意。
陈光问她就算换地方住,是不是也离不开那个筒子楼。
张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深川市这边的物价太高了,别的地方她住不起,就这儿的房租最便宜。
陈光听了,觉得心里很不得劲。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常乐并不明白普通人为了生计尽力活着的感觉,所以很识趣地没有加入两人的话题。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色渐暗。张雪下楼买了些菜,亲手为两人做了一顿晚餐。吃完饭,陈光和常乐起身告辞,让张雪好好休息。
出了张雪的住处,天上突然毫无征兆地下起大雨,两人没有想到这场雨下的这么突然,没有第一时间撑起结界,身上的衣服被浇得半湿。
“真是晦气。”常乐不满地嘟囔一声,两人一路跑进所住的酒店。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把路上的行人全都浇回了家,刚刚还热热闹闹的街道,眨眼间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陈光和常乐溜进酒店,用灵气烘干身上的衣物,衣服虽然干了,倒是上面还有不少褶子。常乐有些嫌弃,催促陈光赶紧上楼去洗澡。
两人刚走在楼梯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大黑伞,正淡定地走进酒店大堂。
大堂里的男侍者恭敬地走到男人身边,殷勤地接过他手里的伞。奇怪的是,这把伞上一点雨水都没有。男侍者纳闷地往窗外看了一眼,大雨瓢泼,下的都冒烟了。
男人没有理会侍者疑惑的表情,嘴角含笑,从容不迫地走到前台。
他掏出一张身份证彬彬有礼地递给前台小姐,笑容温和有理,声音也柔的能挤出水来:“给我开一间房,谢谢。”
前台小姐红着脸接过他递过来的身份证。
陈光和常乐的目光不离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过了一会儿,陈光的脸凑到常乐的耳边,指着窗外神秘兮兮地问他:“这么大的雨,不会是有人在渡劫吧?”
常乐冷笑一声,目光始终在那个黑西装的男人身上:“也许是走蛟。”
“走蛟?”陈光的眉尾一挑。
常乐看着他笑着说:“蛇五百年成蛟,蛟一千年化龙。传说,蛟修炼一千年后,便会沿江入海化龙,也就是所谓的走蛟。”
“走蛟时,蛟不会飞天,只能借水奔向大海。这一过程中,当地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会降下倾盆大雨。这时,蛟会主动寻找有缘人,若这个有缘人承认有龙飞天,那么它就能成功。若是不承认,走蛟便会前功尽弃,修为尽散。”
这时,陈光突然看到,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将目光投向了自己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