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将这事情做完之后,鬼子鬼母却是起身,跪在了闵良的面前。闵良皱了皱眉,虽然觉得她这样没有必要,也非常不妥当。但是碍于自己冥王的身份,也不方便拦着,只能咳嗽了一声,问她这是为何。
鬼子鬼母回头,看了看之前择善居住的洞穴,倒是摇头。“冥王大人,您为什么而来,我知道,您自己想必也非常清楚吧。”她顿了顿,又是继续往下说。
“择善虽然不是我放走的,但是他的离开,和我关系密切。事发之后我又没有在第一时间进行汇报,以至于第一殿第二殿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领罚应当。”
鬼子鬼母虽然消息不灵通,但是在地府呆了那么多年,规矩什么的,还是非常明白。这话在理,但是我瞧见闵良脸上带着无奈,就冲着他摆了摆手,“我们先不说这事情,你知道择善会去什么地方吗?”
领罚自然,但是并非是最重要的。
鬼子鬼母却是摇头,“我呆在枉生之殿连出去都不行,又怎么可能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呢?他当初是铁了心要离开,又怎么可能告诉给我知晓呢?”这话,也非常在理。
闵良叹了口气,让鬼子鬼母先去判官那里备案,事情告一段落之后领罚。鬼子鬼母点头应许,便是退了下去。
等到将事情安排妥当之后,闵良整个人趴在了桌上,又和往日认识的时候差不多,没有个正形。只眉头紧紧皱成一团,甭提有多难看了。阿芙本想让他稍微有些冥王应该有的模样,但瞧见他这副模样,又只能由着他了。
闵良心情不好,她得勉强顺着。
闵良趴了一会儿,抬眼看了看我和商榷,“你们呀,打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祸是择善闯的,他也是冲着我来的。”闵良是希望把事情同我们撇干净,不让我们牵扯其中。
毕竟择善的能耐,他清楚。
虽然从理智上进行分析,这时候置身事外是最合适的,但是于情于理又不能那样。于是我就冲着闵良摇了摇头,半开玩笑地开口,“可是冥王大人,他就藏匿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你觉得我们还能置身事外吗?”
就算没有直接证据,但是但凡有脑子,都可以猜出,择善就是躲藏在鬼面面具之下的黑影。他操纵鬼面,又不知道许给卫子陵什么筹码,让他闯入地府,放走亡灵……
而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就是要闵良这冥王当不下去,然后取而代之。
闵良用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勉强支撑站了起来。“总之你们先回去吧,反正他最后的目的是我,大不了这冥王给他,我不做便是了。只是他如此处心积虑,我倒是担心他接手地府之后,能否打点好。”
冥王又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tqR1
他扔下这句话之后,便是摇摇晃晃地离开。我想开口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但是被阿芙用眼神阻止了。
等到闵良走远了,她才同我和商榷说。
“鬼面臣服择善,有它的道理;择善选择鬼面,也是因为方便,可以悄无声息地做事情而不被察觉。”阿芙摇头,倘若不是所有的利好都指向择善,也应该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而且第一殿、第二殿的亡灵已经逃离了,他的目的也基本上达到了。
“而且事情也不像闵良说得那样轻松。我们阎罗可以有辞退一说,处罚至多不过几世。但是闵良不一样,做不成冥王,他就只能灰飞烟灭。”阿芙感慨了句。
不由得眉头一皱,这其中利害我知道,闵良刚才也只是在故作轻松。
“所以,他不让我们插手,但是我们到底还是得管管。”
商榷接过阿芙的话往下,然后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不过也不完全都是坏消息,起码鬼面就在我们的身边,我们以逸待劳,它早晚都会现身。”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我心中一悸。服用魔鬼草之后,商榷身子是比以前精进了些,但和鬼面交手未必有太大把握,更何况它更擅长窥伺人心,利用心理上的弱点,将人击溃。
果然,阿芙眉头一皱。
虽然没有出言拦着商榷,但是她一本正经地说。“行吧,小心些。它不好对付。”
商榷点头,借口我不能在地府呆得太久为理由,带着我出了第十殿,然后回了秦卫。秦卫因为之前关门的关系,没有客人就冷冷清清的。宁采臣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瞧得我们回来,连忙笑脸盈盈地赶了出来。
可又想到我们刚刚去地府都没有带着他一道,胆小鬼就有些不高兴了。又是悻悻地坐了回去,将两只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搁在平时,我一定好好安抚他,可现在真没有心情,就把宁采臣大发走了。
胆小鬼气哼哼地冲出去,还说以后都不回来了。我有些担忧地看了商榷一眼,他却没有个正形地虚靠在我身上,也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事情,便浅浅回了句。
“不用担心,他晚上自己个就会回来了。他个胆小鬼,这里又是丰都,大晚上他不敢在外面。”宁采臣的胆子,商榷知道,我也是……
所以就非常放心地冲着商榷点了点头,他则带着我上了二楼,进到房间将门关上。
表情又变得严肃了起来。
然后他同我说。“闵良对我有恩,这事情我不能置之不理。不过你不一样,这事情挺冒险的,倘若你想要躲得远远的,我也赞同。”他这话说得认真,也用着商量的语气,仿佛真由着我决定一般。
我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可是我们已经结了冥婚,还有了孩子,你应该知道冥婚不可废,那你要我怎么置身事外的。”再说了,我就是真想走,鬼面也不会答应。
商榷叹了口气,他刚之所以会同我商量,乃是他都不确定我是应该留下,还是须得离开。不过现在得了我的答复,倒是说了一句。“行。”
又看了看我头上的发簪,“这东西,太别扭了,我得把它取下来。”
发簪是鬼面给的,还想着让我用它刺伤商榷,他别扭理所应当,我也是如此。然后商榷就花了好大的力气,想了不少法子,才把它取了下来,然后扔到火盆里,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