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
南景深很不给面子的纠正,“叫爸。”
小白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妥协,他就是不叫,用话给掩饰过去,“你好好管管你老婆,天天胡思乱想,还有啊,你们只有我一个孩子,让我压力很大,什么心力都用在我身上,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意意心头一惊,差点握不住舀粥的勺子。
南景深自然是注意到了意意的微表情,他扬了扬眉梢,随口一问:“弟弟和妹妹在你那儿的区别是什么?”
“是妹妹的话,我会宠她,是弟弟的话,我会在智商上碾压他,要是赶不上我,他就得自卑,一辈子压在我的光环下。”
南景深哼笑一声,“你倒是像个哥哥。”
“你不是也从小被三叔给碾压着,长大了才能这么优秀么?”
小白居然反驳他,而且反驳的内容令南景深非常的不快,咬牙切齿的横他一眼,“我倒是希望你别一辈子生活在我的光环下。”
小白懒得回他,不过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很……很不屑。
他有那么高的智商,超过他爸的确是很可能的事情。
小白走后,意意还没有从震撼当中回过神来,那半勺粥始终没有送进嘴里,她低着头,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乖乖?”南景深唤她。
意意仿佛被惊着了,如梦初醒那般,“怎,怎么了?”
南景深放下手上的东西,长臂伸过桌子,将她散在脸颊旁的发丝勾起来,压到耳后去。
“听见儿子说的话没?”
意意咬着唇,黑白分明的眼儿内像是被一团迷雾给罩住了。
她盯着南景深看了很久,他丝毫不闪避,任由她看,俊逸的脸上始终有着一抹浅笑。
“你……”意意怯怯的抬眸,看了看他,似乎觉得底气不足,又低下头去,才能够将话给问出口,“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在吃药的事情。”
南景深丝毫不意外她会这么问,“是,你第一次吃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你……你不生气么?”
“气啊,怎么不气啊,我那么辛苦的耕耘,结果你却瞒着我在吃药,我简直是气死了啊。”
意意一听就急了,慌忙握住他还停留在她脸颊旁的手,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也不敢和你商量,因为我怕我和你商量这种事情,你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南景深深陷的眼窝内,那双湛黑的眸子轻轻的凝着她,她越是解释,他面上的表情便更加的愉悦。
可意意生怕他是真的生气了,又再补充了句:“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南景深的手立马反客为主,握着她纤细的小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微的摩挲着,带着无限的爱意,“我的确想要质问你的,但你那段时间大部分时候都用来陪小白,哪怕他嫌弃你,你也跟在他身后,把我都给冷落了,也经常会发呆,我要是还看不出你的心思,我这个丈夫做得也就太不称职了。”
意意瞳仁一阵紧缩,终于舍得正眼放在他这儿。
“你……你……”
“你想和小白多培养感情是不是?”
意意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南景深笑了,“我不反对,你和小白想多加深些感情是对的,但是那药,我也不会让你吃很久,一年……已经是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了。”
意意心下更加的愧疚了,她就说自己做不来这种平衡关系的事,都没有发现那段时间把南景深给冷落了,也正是因为自己这样迷糊的性子,才不敢要二胎。
“既然儿子都已经说了让我们给他生个弟弟妹妹,那药便停了吧。”
南景深轻轻的在意意的手背上拍了拍,随即撤开手,将她喜欢的小笼包夹了一只在她碗里。
温声道:“当然,你不愿意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勉强的。”
意意摇摇头,可摇着摇着,又犹豫了,“可是我没有信心做两个孩子的妈妈。”
“没事,有我和小白呢,你所有的顾虑都可以交给我们。”
南景深懂她的心思,再一次宽慰道:“乖乖,不要低估了你儿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你疼着他,他自然也是疼你的,他比你想象的要懂事。”
这一点,意意是不否认的。
“那我把药停了,生……生吧。”
南景深眼底划过一丝笑意,那笑带着光芒,不过转瞬,便又不正经的挑了挑眉,“你得知道,我已经三十多了,是奔四张的人了,这时候要是再不努力要一个,以后的质量就不好了。”
质量……
这个坏家伙!
意意被他调戏过那么多次,还是觉得辣耳朵,她低下头去咬一口包子,哼道:“不想和你说话了。”
南景深心情好得很,反正哪哪都觉得顺畅,就连她这么嗔怨的撒娇,也觉得可爱得要命,把他的心都给化了。
下午,关逸云打了电话过来,让她明天匀点时间出来,好好的教教她怎么画细节,不过地点嘛,选在南家老宅,他和南尉迟一家三口住的小洋房里。
每当宝宝睡着之后,关逸云就拉着意意在客厅里教她画画,为了不吵到宝宝,说话也是轻言细语的,把意意给吓得不轻,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对她这么温柔过,突然用这么低低的柔柔的嗓音和她说话,比身临其境一部恐怖片还要来得惊悚,最开始她抱着南尉迟的大腿不松手,怕挨揍,可后来似乎挑战到了关逸云的忍耐极限,揪着她的耳朵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她就乖了。
接连四五天,关逸云下午都在家,意意也就厚脸皮的跑过去,小白放学之后也是往老宅跑,吃过晚饭后再和意意一块回去。
一个星期后,宋凯茵打了电话过来,彻底的将意意的行程给打断了。
“意意,医院给我打了电话,文依琬已经被转到了普通病房,她要见我们。”
“见我们?”意意吸溜一口,把面条吸进嘴里,嚼烂了之后才有空发声:“有说什么事吗?”
“她不肯和医生说,只说要见我们,她在这儿似乎没什么家人,而且医院那边,也的确需要有人过去一趟,你看有没有时间,决定要不要过去。”
意意蹙了蹙眉,不知怎的,她心里像是悬着一块石头,不是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