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珞在二楼的阳台上看见父亲的车驶进来,她转身像小鸟一样飞奔下去。
楼下,父亲正急匆匆进门,玉珞没有太注意父亲的神色,一味的扑在父亲怀里撒娇。又好几天没有见到爸爸了,她想他。
玉锦在宝贝女儿的后背轻轻的拍了一下,将女儿推开些,他深锁眉心看着乖巧的女儿,玉珞看见父亲脸色难看,刚要开口问他,玉锦将手里的一条项链戴在女儿的脖子上,严肃的说:“珞珞,这是你亲生父母留给你的,一定要戴在身上,千万别取下来!”
玉珞瞪大灵秀的眼睛,张大樱桃般小嘴,心里更是乱的不知道父亲刚才说了一句什么话?
“珞珞,记住了!xx年八月初十是你的生日,有人问你,一定要这样说!切记!”玉锦捧起女儿的小脸,在她的额头上用力吻了一下,“爸爸有事要出趟远门,你必须照顾好自己,无论遇到s什么事情都要坚强!等爸爸回来!”
玉锦说完急匆匆转身快步离开,没有给女儿半点儿思考和问话的余地。
“爸爸!”玉珞脑子里空白一片,她追出去,玉锦的车已经开出了玉家别墅。玉珞脑子里一片空白站在原地,她追了几步跌倒在地上,泪水挂满脸颊,迷迷瞪瞪浑浑噩噩的思绪。
发生了什么?玉珞泣不成声的哭道:“爸爸,你说了什么?你告诉我!你是在骗我!”
奔回楼上,她不停的拨打父亲的电话,电话里一遍遍传来女音不厌其烦的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玉珞摘下爸爸给她戴上的那条项链来,拿在手里细细看去:上等的玉珠串成的链子,坠子是半块玉,玉的光泽鲜亮,上面有一个字:雪。
“雪?”玉珞轻轻摸了摸那个字,爸爸说这是她亲生父母留给她的,难道她叫雪?
不!爸爸的话她是不信的!她坚信自己就是爸爸的亲生女儿!爸爸一定在逗她!
然而,这样想着玉珞就又出声哭了,爸爸那么爱她,怎么会和她开那样的玩笑?
她做了玉锦二十年的女儿,父女两相依为命,幸福指数百分百,然而这些百分百的幸福怎么毫无预兆的就在顷刻间破灭了?还破灭的这么突然!
就在玉珞理不清的时候,她听到外面有车开进来的声音,她抬起眉头脸上云开日出,是爸爸回来了!
玉珞随手将那条项链塞在抽屉里跑下楼去。
刚下楼梯,看着门口进来的黑压压的一群人,挂着泪水的脸原本带着笑容的却僵了起来,她驻足问道:“你们是谁?”
“给我搜!”为首的那个黑衣男人如凶神恶煞一般,根本没有把玉珞放在眼里,他一声令下,几个彪形大汉四处散开,有的把楼下一间间房门用力踢开,有的跑上楼去,有的跑到后院。
玉珞意识到危险,她抬腿要跑,头皮上却传来一阵疼痛。
刚刚那个为首的男人揪着她的头发厉声问道:“玉锦呢!”
“我不知道。”二十年里,玉珞被父亲保护在他强大的羽翼下,什么惊吓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恐怖片,她仿若置身在噩梦中。
“明哥,找遍了,玉锦不在。”那一伙刚刚散开寻找玉锦的人一个个来给这个凶神恶煞报告。
“把她带回去!”
“放开我……”娇小的玉珞怎么抵得过身高马大的这群黑衣人?
慎陈风站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的外面,隔着玻璃看着全身插着管子的父亲,前两个钟头前,父亲还和他在办公室里谈话,现在就躺在这里。
眸中布上的不是泪水,是阴狠和决心,那个谋杀他父亲的玉锦,他一定会让他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李明轻轻的走过来,在慎陈风身后,小声叫了一声:“慎总。”
“人抓到了?”慎陈风回头,撒旦一般,让李明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让他跑了,不过,我们抓回了他的女儿。玉锦对他的女儿很宝贝,只要抓到他的女儿,就不愁他不现身。”
慎陈风眸光如深海一般无法预测,他薄唇轻启:“送到绝色去,放出风声去。”
“是。”李明退下去时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慎老先生。
“绝色”是慎家旗下的娱乐中心,这里是专供那些有钱人酒足饭饱后要消遣娱乐的地方。此地号称人间天堂,这里夜夜笙歌,空气里弥漫着的都是糜烂的暧昧。
浦海洋走进来,步伐大又快,在这种奢靡的地方,本来很放松的神经,看着他的冷酷脸,就让人不由得紧张了。
“洋哥,您怎么来了?”李明笑脸相迎上去。
“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呢?!”浦海洋问话的时候,恨不得将李明捏死一般,将玉珞送到这里,是会引出玉锦,可是,他怎么能让玉珞在这种地方任人凌辱?
浦海洋眼中的寒光在这昏暗闪烁的灯光下,像死神一样让李明胆寒。浦海洋和他一样都是慎陈风的手下,然而,浦海洋却不是一般人,李明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惹他。
“洋哥,你有兴趣?你想开第一炮?”李明看着浦海洋,强作镇静,“听说您不近女色,怎么这是……”
“人呢?!”浦海洋一把提起李明的衣领,如同索命的阎王。李明身高马大,力气雄壮,在浦海洋面前却那么无力。
“是慎总让把她带来的,你敢违抗慎总的命令?”
李明搬出老板来压制浦海洋。他好歹也是这绝色的经理,官就够大了,可是这个浦海洋,从来都不给他一点儿面子,今天这更是吃了枪药来的!
浦海洋放开李明,重重的说:“谁敢碰她!我让他全家绝种!”浦海洋匆匆离去,慎陈风不会给玉珞太多时间,他只有这一晚的时间救玉珞。
李明整理着被他抓乱的衣领,不服气的说:“有本事找慎总说去!”
可李明却不敢动玉珞了,他跑到慎陈风面前告状,把浦海洋说的话原原本本的报告给了慎陈风。
慎陈风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正是夜色阑珊时,好一副惬意夜景,他没有转身,“那丫头长得如何?”
“国色天香,倾城倾国。”李明回了八个字。
“给我带过来。”慎陈风声音淡淡的,根本听不出他此时的情绪来。
“是!”李明奴才一般领命退了出去。
玉珞被带到慎陈风的面前,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慎陈风高大挺拔的后背,黑色的西服包裹不住他脊背上精壮发达的肌肉,玉珞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折射出的寒冷。那股寒冷足够将受到一天惊吓的玉珞冰封起来。
“慎总,玉锦的女儿带到了。”
李明并没有等到慎陈风的话,他也知道慎陈风不会和他说多余的话,就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慎陈风和玉珞。慎陈风依旧背对着玉珞,玉珞越来越害怕,她不停的吞咽口水,不停在两手互搓。
房间里一片死寂,安静到玉珞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咚咚咚”的心跳声。她看了一下四周,伺机想寻找一个逃离的出口。又看看男人站在那里如一尊雕像一样丝毫不动,她轻轻的向门口挪动步子,再看一眼男人还是不动弹,她抬步就跑。
“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吗?”
玉珞惊慌失色的停下来,转身看去,却见男人还是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玉珞吞掉一口口水,通了通自己的嗓子,“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为什么抓我?”
她佯装勇敢,可是声音里全部都是颤音,已经暴露了她的紧张。
那个挺拔的背突然转身,他的目光像暗夜里的一道强光,又像一柄利刃,直让玉珞不敢去看他的双眼。
玉珞将目光移开,紧张的却无处可看,她像热锅上的蚂蚁,感觉到锅底的热度在一点点提升,她到处乱窜,想找一条活路,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逃,因为男人已经欺压上身。
“求你不要,呜呜……”玉珞紧张害怕,她哭着求饶。
其实慎陈风根本没想要动她,是浦海洋的话激怒了他。一来他惦记着父亲,没有心情做这事;二来他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这具童子之身是想在和那个女人的新婚夜献给那个女人的。
然而,此时颤抖不停的小可怜却让他冲动。
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那双黑眸,没有一丝杂质,蓝白的眼眶里,乘着满满的水色,闪着粼粼光波,好像快要荡起涟漪。
洁白细致的脸上被泪水全部侵占,秀立的鼻梁,在她抽泣的时候,轻轻的颤抖,好像一个淘气的小孩,惹人怜爱,娇颜欲滴的红唇上不断被泪水灌溉,她似乎尝不到一点儿的苦咸,将那泪水如数吞咽。
这哪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这分明就是一个来向他讨债的小可怜虫。他才是受害者!他还没叫屈呢!瞧瞧她!整个一个蒙了沉冤的千年冤魂,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慎陈风已经变为一只雪原的恶狼,仿佛要她拆骨入腹,氤氲弥散在空气中,越来越烈……
此时,浦海洋在玉家四处寻找,无意中在玉珞房间的抽屉里找到那条半块玉坠的项链,他紧紧的攥在手中,急匆匆赶往慎家,这是唯一就玉珞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