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媒体在意的就是几年前,苏眠跟慕氏集团未来继承人慕时谦的婚约。
她曾经一度以慕时谦未婚妻的身份活跃在南城北城的名流圈,与慕时谦携手完成了许多带动一方经济的大项目,而那时她还没有毕业。
但媒体从来不会报道这些事情,而只会关注在名媛与富家子的恩怨情仇,各种豪门撕逼的八卦现场。
慕时意的身份,从慕氏集团继承人候选,变成了慕时谦的接盘侠,跟苏眠的绯闻也被镀上了另外一种颜色。
苏眠看到这些消息之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秘书从苏眠的脸色猜不出老板的意图,只好试探地问道,“这几家的报道有些太夸张了,要不要请张律师那边跟他们知会一下,让他们撤稿。”
苏眠摇了摇头,“这种小道消息,越搭理他们,蹦跶得越欢。不用管了,没事的。”
刘洋的声音从办公室门口传来,“可是我们新季度的宣传也受影响了,我觉得还是至少要出个官方声明。你看看薇薇安转发的新广告视频底下的评论,全部都在讨论你跟慕时意的事情,连代言人都被波及了。”
“正常人不会做这种事情,倒像是水军的操作。”苏眠接过刘洋递过来的平板,扫了一眼。
“我们本来准备投放地推跟媒体的广告,都因为这些花边新闻,变了味道。不要小看这些黑水。”
“那麻烦刘总去跟对接平台商量,处理一下吧。”苏眠依旧是不太在意的样子。
刘洋从她手里把设备接回来,“看你这样子,我倒真相信消息是假的了。”
“怎么?你之前还以为是真的?”
“上次约瑟夫回来,想跟你吃饭,你都不肯赏脸,偏偏慕时意就能把你约到,我差点真以为你是不要弟弟,看上哥哥了……”
不等他一颗八卦的心继续蹦跶,苏眠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再把我跟慕家的人绑在一起,除了生意上的合作,我跟他们没任何关系。”
“行行行,苏总说什么是什么。”刘洋一边应着,一边转身出去了。
苏眠把早上秘书放在桌面上的文件看完之后,才打开电脑,查收邮件,这时才发现了一封来自马来西亚航空公司的邮件。
她第一反应是垃圾推广邮件,差点准备删除时,却因为瞄了一眼第一行的内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等她看完整封邮件之后,整个人愣住了,不敢相信地拿出手机,拨打了邮件上留下来的号码,跟对方再三确定信函中的内容真实性。
电话之中,对方很是诚恳耐心地解释了苏眠所有的问题,却也给出了让她绝望的答案。
就在几天前,孟红英跟郑叔一起坐马航的飞机,从东南亚飞往欧洲。
苏眠之前办理退学,悄悄回国的事一直瞒着妈妈。
她打算先安顿好再告诉妈妈这一切,刚好那段时间他们俩还在国外旅行,所以一切瞒得很好。
但孟红英却想跟女儿一起过春节,所以打算给她一个惊喜,才想着从旅行途中飞往苏眠原本应该在的城市。
却没想到这架飞机在经过那片战局不稳的国境时被导弹击中坠毁,机组人员几乎全无幸免。航空公司的人也在这几天跟乘客家属确认相关的信息。
因为孟红英的保险资料上留的电话是苏眠在国外的号码,她回国之后那部手机没用就放在了公寓里,忘记充电已经关机了。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接到电话。
这一则新闻两天前已经有国内媒体在报道了,可是被南城那场闹市行凶的车祸新闻挤出了公众视线,并没有多少人关注。
据说搜救的部队至今还在烧毁的残骸中努力分辨着四百多乘客跟机组人员的尸体。
苏眠放下了电话之后,觉得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似的,只能把头抵在落地玻璃窗上,用以支撑身体。
就在前几天,她还偷偷跟郑叔叔联系过,让他提醒妈妈按时吃药,随时汇报他们的情况。
一方面她不想让妈妈有任何心理负担,跟郑叔叔配合演一出戏,让孟红英以为自己的急性肺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一方面她却还在翻查着各种关于这个疾病的信息,包括现有研究的材料,医学论文以及相关领域的专家。
她觉得就算自己有一天可能会爆发这个病,也不能放弃帮助妈妈摆脱疾病的困扰,说不定一切会有转机。
却没想到,最后的转机竟然是以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厄运降临。
办公室的门口有人敲门,苏眠虽然听到了声音,不管是她的脑子,还是身体都没办法给出反应了。
她甚至无法再独立思考任何问题。
“苏总,苏总!你没事吧?”秘书看到苏眠靠在窗边一动不动的样子有些担心了。
秘书本来是带着上门来找她的韩云逸进来,却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韩云逸直接绕过秘书,疾步走到苏眠身旁,扶着她,将她身体转到面向自己,才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发现苏眠脸色苍白,眼眶里全是血丝,而下唇却因为用力咬合的缘故泛着异样的红润。
她虽然眼睛看着自己,但那对眸子空洞而无神,像是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她这个样子让人不由得有些发寒。
“苏眠!出什么事了?你看着我!”韩云逸只好提高了声音,扳着她的肩膀。
他能感觉到似乎只要自己一松手,她就会倒下去,可她的身体却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苏眠定定地望着韩云逸,半天才缓了过来,张开口,像是在说话,却没有任何声音。
“我带你去医院。”韩云逸这么说时,她才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缓缓摇头。
“我想回家。”她重复了刚才的口型,这一回发出了清晰的声音。
还愣在门口的秘书,也不知道自家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见韩云逸拉着苏眠就这么从办公室离开了,也只能强装镇定,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帮老板将办公室的门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