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这家伙怎么了?连彩旗都想到了!这还是他的宁宁吗?
他盯着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耐心地跟她解释,自己和莹莹根本没什么特殊的关系,可她根本不信。而他越是解释,越是让她怀疑,于是,李漱白终于被妻子赶出了卧室,去另一个房间睡觉了。
新婚后的第一个分居之夜就这样发生了!
李漱白本来也挺生气的,可是想想她现在的状况,觉得还是怀孕造成的,半夜里就偷偷潜伏回了夫妻的卧室。
第二天一大早,李漱白就起床了,亲自下厨给关晓宁准备早饭,关晓宁的火,这才慢慢消了些。
可是,当天下午,李漱白又去了隔壁市里参观交流,要离开两天两夜。关晓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想自己要一个人躺在那张床上,未免还是有些孤单。
然而,到了夜里,朦胧当中,关晓宁似乎感觉到自己床边坐着一个人,她一下子惊醒了,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一片黑暗。
果真还是在做梦!
她大口地喘着气,刚躺下,伸手向李漱白的枕头上摸了一下,竟然摸到了头发!
天,头发?
她的头发哪里有那么长?
她吓坏了,赶紧打开床头灯,却发现枕头上什么都没有,就在她刚刚觉得平安的时候,卧室门突然发出一阵响声,好像有人刚刚从房间出去了。
不会吧?难道是在闹鬼?
她突然觉得有点头疼,本来不想起床,可是又担心圆圆有危险。毕竟,所有的鬼都是人变出来的,世上哪有什么鬼怪?
于是,她起床去寻找,拉开门,发现楼道里果真站着一个人,头发长长的,就站在她门外。
大晚上遇到这种事,关晓宁也难免会害怕,可那个“鬼”似乎更害怕,见她出来,赶紧向楼梯那里走去。
关晓宁骨气勇气跟了过去,一面追一面喊:“你到底是谁?”
那个“鬼”站在一楼楼梯口,抬头看着二楼楼梯口站着的关晓宁。可是关晓宁看到的,依旧是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披头散发的人。
这件红裙子?好像很眼熟,前几天她还在衣柜里见过。
“陈姐,你大晚上的想干什么?”关晓宁站在楼梯口,道。
可是对方根本没有回答她,转身就朝着黑暗中走去。
关晓宁赶紧下楼去追,等她打开一楼的灯,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对了,是陈如!我去她房间找她看看。
于是,关晓宁朝着二楼最拐角处的一个房间走去,可她还没走到房门口,一下子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等她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天亮了。
她摸着自己沉重的脑袋,缓缓坐起身。
昨晚怎么了?头怎么这么疼?
她猛然想起昨晚那个红裙子的女人,立刻跳下床去更衣室找那件裙子,发现裙子好端端地挂在那里。
于是,她立刻去找陈如,问她昨晚的事。
谁知陈如根本不回答她,最后只和她说了一句话“那衣服是家璐的”。
关晓宁大惊!
“李市长的衣服总是和家璐的挂在一起,不管在哪里都是,您最好慢慢习惯!”陈如面无表情地说着,拿着抹布继续擦桌子。
习惯?这是我的家,我凭什么要去习惯?关晓宁不禁怒火中烧。
“这是我的家,我说了算,你最好马上把沈家璐的东西全都给我拿走,否则——”关晓宁道。
“我只是个佣人,您和我说这些没用。李市长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您既然和他结婚了,也应该习惯,家璐是不会离开的,您最好接受这一点!”陈如一边干活,一边说道。
哈,真是好笑!关晓宁心想,她恨不得跑上楼把沈家璐的那些衣物全都扔掉。
于是,这一天,就这么紧张地过去了。
晚上,李漱白还是没有回来,可他依旧会遵循惯例,在睡前给她打电话,两个人聊一聊什么的。虽说前天晚上和他吵架了,可她内心里还是不愿让他知道家里的事,不想让他分心。
然而,就在李漱白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当天夜里,怪事进一步上演。
今晚,那个鬼影似乎没有等着关晓宁自己醒过来,而是主动摇醒了她。
于是,关晓宁一睁眼看见的又是那个长头发的红衣女人。
“你想干什么?陈如,我警告你,不要再装神弄鬼了!”关晓宁吓得往后挪,却还是努力让自己鼓起勇气。
“关晓宁,你不是不相信我会回来吗?其实,我很早就和你在一起生活了,我看着你和我丈夫睡在一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温柔,看着我的女儿把你叫妈妈。关晓宁,你是不是该把这一切重新还给我呢?”红衣女人慢慢说道。
沈家璐?关晓宁突然头皮发麻。
“沈家璐,你已经死了,你——”
“我死了?谁告诉你我死了?我从来都没有死,我活生生地活在世上,看着我的丈夫和女儿。”沈家璐依旧没有露出她的脸,语气却阴森可怕。
关晓宁往床的另一面挪去,想要下床,沈家璐却没有离开,一直跟着她。
“你想知道漱白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我吗?”沈家璐问道。
关晓宁摇头。
“因为他只要一进家门,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在的时候的样子,他习惯了我的衣服和他的挂在一起,习惯了我的照片摆在他身边,习惯了我的生活用品和他的放在一起,所以,他不会觉得我死了,所以,他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沈家璐一直盯着关晓宁,看着她从床上下去,走向卧室门口,“可是,是你把这一切都毁了,知道吗?你占了我的领地,抢走了本来属于我的东西,这么一来,我怎么办呢?”
关晓宁一阵阵的头晕,可她还是想着找个什么东西可以防身,毕竟她知道,眼前的这个沈家璐绝对不是鬼。
“你死了,漱白应该开始他的新生活。而且,你和他结婚,根本不是因为爱他,只不过是想找个替代品而已!”关晓宁拉开门,向外走去。
沈家璐笑了,道:“新生活?只要我不允许,他就不能开始新生活!”
“沈家璐,你这个自私的女人!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关晓宁质问道。
“因为我才是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的人!”沈家璐步步紧逼,关晓宁步步后退。
“关晓宁,你抢了我的丈夫和我的女儿,现在,是不是该还给我呢?”沈家璐逼着她,关晓宁根本看不到自己退到了哪里。
“我好心劝你不要和他结婚,你不听话,这都是你自找的——”沈家璐逼着她后退,可是话还没说完,关晓宁一脚踩空,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她闭上眼睛看见的最后一幕,却是陈如站在那红衣的沈家璐身边。
漱白,漱白,你快来救我啊!我的孩子——
泪水从她的眼角滚了出去。
李漱白突然从梦里惊醒,他坐起身,发现自己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
他做了个噩梦,是的,噩梦,他梦见自己和关晓宁结婚的时候,浑身是血的沈家璐朝着他们走来,她质问他,为什么不等她,为什么要娶别人?
沈家璐,家璐,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可怕?
李漱白觉得,自己梦里的那个沈家璐,完全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
可是,他还没想清楚,突然手机就响了起来——
原来是家里打来的,陈如的电话!
这天夜里,苏逸清和往常一样在自家酒店里和一位新交的女朋友做了一些事之后回到住处,却接到了邱仲时的电话,那一刻,他突然懵了。
于是,在他马不停蹄赶到江城的时候,关晓宁已经在医院里睡着了,而她的身边,只有沈家的保姆陈如。
“漱白呢?”他急切切地问陈如。
“李市长正在路上,还没有到。”陈如道。
对于苏逸清,陈如还是心有所惧的,因此,她说话的语速比平时又慢了许多,生怕说错话。
李漱白工作忙,苏逸清是知道的,可是他不能相信,他的宁宁怎么好端端的就住进医院了?不是才怀孕没多久吗?
面对着沉睡的关晓宁,苏逸清也不好发脾气,问陈如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夜起来去厨房的时候,突然看见关大夫在楼梯下面躺着,可能是不小心滑下去了——”陈如道。
“不小心?你们就不知道好好照看她吗?”苏逸清质问道。
陈如低头不语。
苏逸清坐在病床边,眼中那憔悴的面容,与他记忆中的关晓宁相去甚远,甚至让他感觉这不是关晓宁,而是另一个人。
“孩子呢?”他问。
“没,没了。”陈如小声道。
苏逸清转头盯着陈如,那眼神,在陈如看来是那么的恐怖。
陈如也听说过苏逸清对关晓宁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特别亲近,此时这样单独面对苏逸清,她还是难免有些惧怕。
望着这样沉睡的关晓宁,苏逸清的记忆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夜晚,那个夜里,他怀抱着这个清瘦的女孩冲到医院,彻夜陪伴着她,可是,因为高烧的缘故,她不停地在那里轻轻呜咽,不停地叫着爸爸。那一刻,苏逸清差点流出眼泪。他的父亲去世的时候,他虽然已经长大,可是,那种痛苦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根本消不掉。也许,是相同的遭遇让他内心深处对这个陌生的女孩产生了一种天然的亲密感情,而这种亲密的感情一直延续到了很久以后,一直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