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李漱白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下,是岳父打来的,心中一惊。
怎么电话来的这么快?
“我去接个电话!”他松开女儿,疾步走进书房,将门反锁。
“爸,什么事?”他忙问。
“漱白,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沈如风道。
“嗯,爸,您说。”
“世雅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是璐璐的好姐妹,璐璐也去世好几年了,我和你妈这里也挺孤单的,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想把世雅认作我们的干女儿。”沈如风道。
李漱白大惊。
徐世雅和沈家璐的事,岳父就一点都不知情吗?就算不知情,也不该把徐世雅认干女儿啊!他们孤独,不是还有家琛吗?而且家琛年纪也不小了,结婚是迟早的事,他们又何必这么着急?再说了,现在“干女儿”“干 爹”这种关系,本来就已经是有了特别的意味,沈如风这么精明,怎么会——
“爸,这件事,您不能再考虑考虑吗?”李漱白道。
“其实,我和你妈也考虑很久了。本来是想撮合你和世雅的,你们结婚了,世雅也就和我们的女儿一样了。可是,你们两个没成——”沈如风说,“这种事强求不来的,我也不怪你。”
顿了顿,沈如风接着说:“世雅和我说,你们之间有些矛盾,是吗?看在我的面子上,过去的事,就都过去吧!这件事,我和徐家会好好商量一下,改天我们定好了,两家人在一起吃个饭,你和小关也过来。”
李漱白觉得,岳父这完全是在通知他,本来,岳父要想认个干女儿,这是岳父自己的事,他又没办法干涉。只是,为什么非要是徐世雅?岳父岳母真的那么喜欢徐世雅吗?
或许吧,他们是喜欢徐世雅的,至少,在李漱白的记忆中,徐世雅比沈家璐更得岳母的欢心。
唉,如果徐世雅能够放下执念,好好生活,认了沈如风做干 爹也没什么不好的。
“嗯,我知道,爸。”李漱白应道。
“哦,还有件事——”沈如风接着说,“漱白,有件事,你能不能考虑下。”
“爸,您说。”李漱白道。
“漱白啊,你和小关的婚事,能不能别这么急?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你带着小关回去见见你家里人再说,选个日子。毕竟是你们的大事,还是该和家里人商量商量。我今天听苏东海说等着你们定了日子,就给你们办婚礼。这也是做父母的心意,你也该理解。小关还年轻,也别委屈了她,你说是不是?”沈如风道。
李漱白心中讶异,沈如风这是怎么了?
“爸,我知道了,我和宁宁商量一下。”李漱白道。
“嗯,好好商量商量,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太随便了。”沈如风说,“听说你在给你那边找保姆,是吗?”
“是,那边家里的卫生清扫什么的事,宁宁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就拖办公室那边找个人。前几天找了一个——”李漱白说。
“从外面找的人,到底不如自己人顺手。我这里呢,有小刘一个人就可以了,让陈如去你那边做吧,给你们照顾圆圆,再做些家务什么的。你看怎么样?”沈如风问。
今天,沈如风说了三件事,每件事都在和他商量,可是李漱白总觉得怪怪的。
保姆的事,沈如风不是第一次说了,上次说的时候,因为关晓宁的坚持,李漱白跟岳父拒绝了,可这次,这次要是再拒绝,不是太让沈如风下不来台了么?而且,沈如风说的也有道理,陈如在沈家这么多年,圆圆从小都是她在带着——
“嗯,我跟宁宁说一下吧!”李漱白道。
“那就这样,你明天什么时候回去,临走前过来接一下陈如,我让她提前收拾下东西。”沈如风道。
“明天下午走,到时候我给家里打电话。”李漱白道。
挂了电话,李漱白一头雾水。
岳父这——
那一头,沈如风挂断电话,对陈如说:“你好好准备准备,明天漱白会过来接你。”
“是,沈主任。”陈如道。
“回去后,你把那边家里也整理整理,还有文华山别墅那里,璐璐的一些东西,好好给她收拾收拾,别弄乱了。”沈如风道。
陈如看着沈如风,应道:“是,我知道了。”
“漱白和关晓宁结婚了,你过去以后,做事要有分寸,关晓宁不是璐璐。她可能在照顾孩子的事情上没经验,你要好好照顾圆圆。”沈如风道。
“是!”
沈如风摆摆手,陈如就关上门走了出去。
看着陈如走了,沈如风给莹莹打了个电话。
“你那边怎么样?”沈如风问。
“李市长他,他还是——”莹莹吞吐道。
“没事,慢慢来。”沈如风说完,刚准备挂电话,莹莹忙说:“今天碰见苏逸清,不知道怎么的,觉得怪怪的。”
“哦?他和你说了什么吗?”沈如风问。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莹莹道。
“不用管苏逸清,他现在自身难保,顾不到别的。”沈如风道。
是呀,在苏家的事情搞清楚之前,苏逸清是不会有精力再管关晓宁和李漱白了。
李漱白挂了岳父的电话,走出书房,就见圆圆在客厅看电视,关晓宁在厨房切橙子。
他走进厨房,站在她身后,一声不吭。
“啊,你怎么在这里啊?吓死人了!”关晓宁道。
李漱白望着她,沉默片刻,道:“有些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关晓宁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表情很是严肃,便放下手中的托盘,望着他。
“等过年回我家见了我妈之后回来再领结婚证,你觉得呢?”他说。
“可以啊!”她看着他,听他后面要说的。
“婚礼的事,能不能,不要让苏家插手?”他说。
“我本来就没想让他们管。”她说完,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我妈那个人就那样,这些年在苏家待着,变得越来越注重形式排场什么的,你别介意。我们自己的事,我们自己说了算。要是他们非要管,大不了,我们连领结婚证的事情都别跟他们说了,省得他们一知道就来问东问西的。你说呢?”
他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道:“婚礼,我不想欠你,不想给你遗憾。所以,你别担心,婚礼一定会有,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婚礼。”
关晓宁笑了,道:“难道我们两个人去教堂,找个神父念经?”
“我是党员!”他说。
“明白了,党员是不能信教的!”她点点头。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还有吗?”她问。
“刚刚家璐爸爸打电话过来,说希望让小陈过来咱们家工作。”李漱白道。
关晓宁想起陈如那个怪怪的样子,突然有点头皮发紧。
“上次你说不让她来,结果我们还是得去外面找人来帮忙,既然老人家说了,而且,圆圆从小就是小陈带着的,她那个人我也了解,不太爱说话,可是干活还不错,毕竟时间长了,也信得过。”李漱白说着,看着她,“我答应让她过来了,你觉得呢?”
“你都答应了,我还说什么呢?”关晓宁低头道。
“宁宁——”
“我,我感觉那个人怪怪的,很不舒服。”她抬头盯着他。
“她,是有点奇怪,以前还好点,家璐去世之后,她就更不爱说话了。可她对圆圆是很好的,工作也认真。”李漱白解释说。
她想了想,道:“有一次我和家琛去沈家在文华山的那幢别——”
李漱白神情凝重,听她小声说完,沉默不语。
“漱白,可能我这样说你不高兴,”她压低声音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盯着他,“你们为什么非要把她的东西留着?看着那些东西,心里不是更难受吗?”
李漱白深深叹息一声,他怎么可能跟关晓宁说,你看到的只是那么点,还有更多的你看不到。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爸去世之后,只要看到任何和他有关的东西,能想到他的东西,我都会哭。后来,我妈就扔了很多,还把一些我爸用过的东西送人,为了这个,我还和我妈吵过。可是,后来我慢慢明白了,总是活在对往事的悲伤之中,根本不行的。漱白,有些事,该放下了。难道圆圆妈妈就希望你们一直这样生活吗?”她说。
李漱白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笑了下,说道:“我已经开始了新生活,至于别人要怎么样,我无能为力。所以,沈家那里,我也不会说什么了,他们要怎样做,是他们的自由。”
说完,他端着果盘走出厨房。
关晓宁看着李漱白和圆圆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自己刚刚这么对他讲对不对。
有些人是无法忘记的,可是,活着的人才更重要,不是吗?一味沉溺于过去,怎么走向明天?
再说苏逸清,宴会结束后,他去接待处查询任娉婷的请柬,发现上面只有名字。
不管这个任娉婷是个什么人物,他都要盯紧她了。
今天,是苏芊芊的大喜日子,他不想在苏家待着,便乘车准备回去自己的公寓。
身为他的贴身助理的邱仲时便陪同着他,就在他给邱仲时说莹莹的事情的时候,邱仲时说,调查徐世雅的那边似乎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苏逸清问。
“有些事情前后对不上,还在继续追查。”邱仲时道。
“这个任娉婷,你要派可靠的人盯准了,这个女人是个滑头,别被她发现。”苏逸清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