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晨微光,难得一夜好梦。
龙沫儿一边煎着鸡蛋一边低声哼着歌曲,平底锅里黄灿灿的鸡蛋勾得人食欲大动,也让龙沫儿的心情越发好。
靳昭烈走到厨房门口,便看到了龙沫儿在流理台前忙碌的模样。
她穿着棉质拖鞋,系着粉色的围裙,不经意的撩开耳边发丝,让他心意大动,眉梢眼角都是漫开的止不住的笑意,心里一片宁静温和。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到了龙沫儿的发上,光晕跳跃,面容美得惑人,像是虚幻一般。
靳昭烈倚在门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龙沫儿,不动也不说,就这么专注地看着,仿似只要自己稍有异动,那忙碌的人就会消失。
心里,一点点的怕,一点点的犹疑。
龙沫儿将鸡蛋盛到碗里时,不经意侧头便看到了倚在厨房门口的靳昭烈,自然一笑,轻声开口道:“早餐喝牛奶吧!”
牛奶?不,他最讨厌喝牛奶了。
靳昭烈反射性的皱起眉头,正想开口拒绝,却见龙沫儿微微歪头,颇有几分玩笑姿态。
“怎么?不吃我做得早餐?”
“当然不是。”靳昭烈摇头,回答的迅速有力。
“嗯,那就好,鸡蛋吐司加牛奶。你知道的,我不会做其他的。”龙沫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杯牛奶放到靳昭烈的手中。
“拿到桌子上去,我马上就过来。”
等靳昭烈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拿着牛奶坐到了餐桌前。
咦咦咦?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
他盯着放在面前的牛奶,玻璃杯里纯白的色泽,还带着些许温热,看起来那么美好,可是这却是他最讨厌的东西。
牛奶神马的,真是太可怕了。
龙沫儿端着鸡蛋和吐司出来的时候,便看到靳昭烈那副仇大苦深的模样,那恨不得把玻璃杯盯出一个洞的模样,倒是让她有些忍俊不禁。
“怎么了?”她忍住笑意开口,几分明知故问的味道。
靳昭烈缓缓看向她,以往幽深冷漠的凤眸里,此刻却有了几分可怜,他望着龙沫儿,下巴微扬,不言不语,可怜巴巴。
“噗嗤……”龙沫儿终于是没有忍住,轻声笑了起来。
真的,真的好像一只忠犬,特别是望着你时,眼眸湿漉漉的模样。
笑着笑着,她眼底却有了一阵酸涩。
真好,他都没有什么变化呢。
他还是那个不爱喝牛奶,私底下会跟你死命撒娇的忠犬大狗狗。
“不许笑。”靳昭烈看着龙沫儿笑得灿烂,只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正襟危坐板着脸挽回自己的形象。
只是,眼眸瞅到了那杯牛奶,怎么看怎么嫌弃。
龙沫儿正想停住笑声,却是不经意又看到了他那悄悄嫌弃的模样,顿时,更加绷不住了,笑得越发畅快。
靳昭烈薄唇微动,想要再开口阻止,可是看到她那副欢畅快乐的模样,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只是那耳朵,却是越来越红。
片刻后,龙沫儿终于是收了笑声,她看到靳昭烈有些发红的耳朵,心里只觉一阵可爱。
虽然用可爱形容男人是不对的,可是靳昭烈这般模样,在她眼里就是可爱至极的。
她将吐司和鸡蛋放到靳昭烈的面前,轻声开口。
“一起喝。”龙沫儿微微挑起眉梢,端起牛奶杯子,颇有几分‘我们干了’的意思。
靳昭烈抬起手揉了揉有些抽疼的额角,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可是看着龙沫儿那满是笑意的弯月眼眸,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忍着心中厌恶,默默吞了吞口水,以壮士断腕之心端起杯子,喝下牛奶。
龙沫儿也跟着喝下牛奶,末了,还笑眯眯的看着靳昭烈。
以前也是这样,她喝完后,总会看着靳昭烈,心里得意至极。
靳昭烈重重放下杯子,有些阴郁的看着龙沫儿。
为什么这世上要有牛奶这个东西?腥腥的,寡淡寡淡的,简直是来折磨他味觉的。
龙沫儿忽然起身,微微弯腰,隔着桌子轻轻吻上靳昭烈的唇角,轻轻相触,带着安抚。
“味道好吗?”她捧着他的脸,笑得眉眼弯弯。
靳昭烈不自觉的点头,香香甜甜的,仿佛要到心坎里。
这么一触即分,显然无法满足他,微微抬头便想再吻上她,却被龙沫儿阻止。
她一指抵着靳昭烈的唇,不赞同的摇摇头,“快吃饭。”
说罢,她便坐下,开始吃着鸡蛋和吐司。
餐桌上的两人,这才开始正式吃早餐,期间偶有话题,娓娓道来,其乐融融。
初冬的天带着一些阴冷,绵绵细雨也让人的心情显得越发灰暗。
靳昭烈前脚刚出门,龙沫儿也悄悄的出了门。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从公寓门口走了没多久,身后一辆并不显眼的车立马就跟了上去。
驾驶座上的张野戴着墨镜嚼着口香糖,离龙沫儿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看了后视镜一眼,开口道:“烈哥,您不是说嫂子她会那什么……魔法?那她怎么不瞬移走啊,想去哪里去那里,多方便啊!”
靳昭烈翻看着文件,头也未抬的开口,“可能有某种限制,沫儿她时而会用,时而不会。”
张野甩了甩头,“我估计嫂子学艺不精吧……”
靳昭烈冷声开口,“开你的车,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张野撇了撇嘴,悻悻然结束了话题。
半晌后,靳昭烈忽又开口道:“我也觉得是。”
龙沫儿自是不知道她已经被人贴上‘学艺不精’这四个字的标签了,她也很冤。昨天用了瞬移到医院后,当天晚上她就长出了胡子,幸好没一会儿就消了,也没有让靳昭烈察觉,让她的心真是经历了大起大落。
有了前车之鉴,无论如何,她是再也不敢轻易用法术了,只能靠自己走到医院来。
靳昭露的病房很好找,没费什么功夫她就来到了病房。
靳昭露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这让龙沫儿多少有些难过,她偷偷去冥府看了阎王大叔的名簿,名簿上已经显现了靳昭露的名字。
牛头叔叔也告诉她,靳昭露早该到冥府报道,但是因为有人动用仙法阻拦,所以才一直没有收到她的魂魄,好不容易鬼差逮到机会能收了她,但是又被龙气阻隔。
总之,这个女孩儿总是在跟死亡抗争,但是命运天定,该走的时候不走,往后只会加倍的还给天定的命运。
龙沫儿虽然不懂牛头叔叔说的那些言论,但是她知道,如果靳昭露现在死了,那靳昭烈和她就真的不能在一起了。
她双手合十喃喃祈求,“龙神爷爷,我就任性这一次。”
是的,她要救靳昭露。
身为龙神正统后代,想要救个人类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不打乱人类正常的寿命极限,他们能让人类享受长命百岁并能安度晚年的好处。
龙沫儿将病房布好结界,开始了龙神特有的仪式。
医院外的靳昭烈,此时突然有了一阵心悸。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皱紧了眉头,那是一种又痛又闷的感觉。
“烈哥,你怎么了?”张野看到了靳昭烈不好的脸色,有些担心的问道。
靳昭烈打开车门,便大踏步的走向靳昭露的病房,张野不敢耽搁,紧随在他身后。
打开病房门,病房里的医生护士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的两人。
主治医生眼睛一亮,急忙道:“靳先生,正想通知您呢,靳小姐今天情况好转了,身体各项指标都开始恢复正常数值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靳昭烈的脸上没有出现类似喜悦的神情,他只是皱着眉头四下张望着,随后才问道:“今天有其他人来病房吗?”
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随即摇头,“没有啊,如果有谁来看靳小姐,我们肯定是会按照规定来通知您的。”
靳昭烈的眼眸暗了下去,他转身便朝门外走去,径直走到医院外,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安全带都不系,一脚油门直踩下底,往路上飞驰而去。
车子已最快的速度飙向公寓,公寓的电梯好巧不巧的坏了,他干脆就走楼梯,一路直奔向十二楼。
打开公寓门,空无一人。
靳昭烈只觉心头一跳,转头便朝楼下跑去,飙着车开始大街小巷的找人。
他找遍了城市所有的角落,她爱去的甜品店,游乐园……
找了一整天,直到夜幕将临,他承认,他快疯了。
他干脆试着潜到东边海水深处,可是总是一片漆黑,没有一片光亮,如同他的心一样。
凌晨三点,张野的电话来了,告诉他,公寓里的灯亮了,有人的影子出现了。
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的跑回了家,汗水浸湿了整个背。
打开门,龙沫儿站在客厅里穿着碎花小裙子正在喝水,暖色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墙上印着淡淡的剪影,一切美好的不像话。
龙沫儿显然很惊讶靳昭烈此刻的模样,“你……你这是干嘛去了呀!”
靳昭烈并没有回答,他的汗水从额头缓缓落下,整个人的气息越来越冷,两步上前他一把将龙沫儿拦腰扛上了肩头,二话不说扔到了卧室的床上。
“靳昭烈……”龙沫儿惊慌的出声。
靳昭烈并不理会,他找到了她的唇,随后让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