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昭烈在厨房,龙沫儿在门口悄悄看了一眼,随即回到卧室。
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间,随即打了个响指消失在卧室里。
正在厨房切菜的靳昭烈,身形微顿,他放下刀,走到卧室。
看着空无一人的卧室,俊逸的脸上凤眸幽深,面无表情。
龙沫儿自是不知道,她的行为已经被靳昭烈洞察,此时的她已经瞬移到了靳昭露所在的医院。
虽然靳昭烈说了无大碍,可是她总觉得还是得来看一看。
跟着靳昭露的气息她来到了病房,靳昭露躺在病床上已是有些形销骨立,龙沫儿捂住嘴巴眼里满是吃惊。
还没等她有所动作,便听到病房外有人开门的声音,情急之下她立马打了个响指回到了卧室。
喘了口气,她平复了一下呼吸。窗外的阳光让她觉得刺眼,龙沫儿拉下窗帘,便去了卫生间开始收拾自己。
因着自己身体原因,她只是稍微擦洗了一下,时间倒是不久,估摸二十分钟,她便穿着棉质睡衣,从卫生间里出来。
靳昭烈坐在沙发上,左腿压着右腿,这随意的坐姿在他身上都显出与旁人不同的味道来。外套已经褪去,挂到了一旁的架子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简单的衬衫。
Armani的白衬衫,线条里藏着奢华,低调而又迷人。
袖口卷起,胸前的纽扣解开两颗,一副闲适姿态。
他看着龙沫儿走了出来,抬手轻轻拍了拍身旁沙发,示意她过来。
“沫儿,来,坐过来。”
龙沫儿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坐到沙发上,有些疑惑的看向靳昭烈。
“怎么了?”
“等我一下。”靳昭烈轻轻摸了摸她头顶的发丝,起身朝着房间另一侧走去,不过片刻,他就端着一个小碗出来。
“恩?”龙沫儿疑惑的尾音轻轻挑起。
“来,喝了,暖暖身体。”靳昭烈将碗递到龙沫儿的手里,声音柔和,眼眸带笑。
红糖姜汁,色泽清亮无比,衬着那白瓷小碗竟然让龙沫儿一时间移不开眼,分不清到底是因为这碗红糖水,还是其他什么。
眨了眨眼,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转头看向靳昭烈明知故问道:
“你熬的?”
靳昭烈瞧着她那双带着狡黠的眼,唇角不禁有了笑意,将那冷肃的脸庞线条都柔化了几分。这双眼很久没在他面前有如此狡黠的神情了,清澈的圆润的眼,像极了猫儿一般,一下一下抓挠着他的心。
他的声音不自觉就柔和了下去,“快喝吧,待会儿凉了。”
龙沫儿笑得眉眼弯弯,“好。”
一小口一小口啜饮着红糖水,甜甜的味道直直钻入了心里,满足的喟叹。
靳昭烈起身从挂在一旁的外套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盒子,一声清灵响动。
龙沫儿好奇的抬头看去,原来是一串风铃,很简洁的款式,淡紫色的略微透明的半球形玻璃,说不出的好看,一挂上窗子,微风一拂。
叮叮,叮叮。
“好看吗?”靳昭烈微微侧头,逆光浅浅,脸庞俊美尔雅,声音在一刹那间和着那风铃声,仿佛能将你带入到梦里。
温柔乡,沉醉长眠。
他又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好播放着《乱世佳人》。
主人公的台词刚好说到这里。
Whatever comes, I’ll love you, just as I do now。 Until I die。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像现在一样爱你,直到永远。
龙沫儿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双腿盘起,两只白白嫩嫩的脚丫露在外面,趣味横生。她双手捧着小碗,喝着红糖水,耳旁风铃的声音悠悠扬扬,像是在梦里,又像是穿梭在远山云海之间。
电视里的对白暖心,站在一侧的男人,亦让你暖心。
在那一刻,她忽然就了解了那样一句话。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太阳光气息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她在心里默默对那句台词赞同,恩,她也是这么想着。
她喝下一口红糖水,看向靳昭烈,眼眸笑得弯弯如月亮,星辰落入亦是不过如此。
恩,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像现在一样爱你,直到永远。
靳昭烈走向另一侧,一边走一边说道:“快喝,凉了喝会闹肚子。”
“你去……咕噜噜……哪里呀?”龙沫儿口中含着红糖水望着靳昭烈的背影模糊不清的说道。
靳昭烈没有回话,只是走向房间的另一头。
龙沫儿有些好奇靳昭烈去了哪里,几口喝完红糖水就起身走了过去。
棉质拖鞋踩在地板上,沙沙沙的声响,她将白瓷小碗放到厨房里,正准备打开水龙头冲洗一下碗,却被身后的靳昭烈给阻止了。
“别动,站过来。”
靳昭烈的衬衫袖子已经卷至了手肘处,他几步踏进厨房,接过碗,水流滑过碗,细碎的声响。
“我洗了就好了呀。”龙沫儿有些诧异,又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洗个碗而已,靳昭烈这是怎么了。
靳昭烈用棉布将碗上的水擦拭干净,放进橱柜里,开口有些严肃。
“你现在不能沾冷水,对你不好。”
龙沫儿一愣,片刻后,脸上红晕升腾,烫得连自己都快要烧灼起来。
原来他还惦记着她的‘大姨妈’,天哪,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又羞又囧,可是心里又有一点小确幸。
他的肩膀忽然变得宽厚无比,仿佛能撑起她的整片天。
靳昭烈一边将龙沫儿带出厨房,揉了揉她的头顶,“去沙发上坐好,茶几柜子里有零食。不要吃太多,免得待会儿胃不舒服。”
龙沫儿吃了两个猫哆哩,甜甜酸酸的味道,电视里还播放着电影,风铃也不时轻响。
可是,她却有些坐不住了。
好奇,好奇,很好奇。
心里痒痒的,想要去看看靳昭烈到底在干嘛。
眼眸里笑意划过,干脆不穿拖鞋,就这么光着脚悄悄走向那边。
厨房没有人,衣帽间没有人,健身房也没有人,咦?跑哪里去了?
龙沫儿带着怀疑,一路找过去,最后听到一阵刷刷刷的声响。
卫生间?
龙沫儿更诧异了,这么久了,一直在卫生间里干什么?上厕所么?
踮着脚走到卫生间,却看到靳昭烈弓着身子,洗洗刷刷什么东西。
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仿佛一朵高岭之花突然掉落到凡尘俗世,褪去那些光鲜亮丽的外壳,只留下最温柔的内里。
水流的声音簌簌,龙沫儿站在门口,看着他洗衣服的姿态,不禁有些着迷。
不过……有洗衣机,他在洗什么?
不过片刻,龙沫儿就知道他在洗什么了。
靳昭烈微微一侧身,就露出了手上的东西。
内……内裤,她的蕾丝……内裤。
轰!
如同雷声从心里划过,轰隆隆,一时间,局促无比。
这下不是烫得脸红了,是直接烧起来了,烧得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龙沫儿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进退不得。
靳昭烈很认真的在搓洗着,偏偏是这认真的姿态,让她越发无地自容。
“沫儿?”靳昭烈侧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龙沫儿,停下手中搓洗的动作。
龙沫儿的目光直愣愣盯着靳昭烈的手上,黑色的蕾丝边的小内裤就这么挂在他的指尖上,还有些许泡沫。
如此寻常,却又如此……单纯的情色。
耳根都在发烫,喉咙里吞咽着口水,半晌说不出来话。
“怎么了?”靳昭烈一边问着一边冲干净了内裤上的泡沫,拧干了水,将之晾在了小衣架上。
他挂上了晾衣杆,这才清洗了双手。
一切弄完后,他理了理衣衫,走到龙沫儿的身旁。
“不舒服?”靳昭烈瞧着她脸色有些不对,伸手便摸了摸她额头。
“有些烫啊,发烧了?”靳昭烈皱起了眉,牵着龙沫儿就往沙发上走去。
龙沫儿已经做不出什么反应,就这么顺从又乖巧的跟着他到了沙发上。实际上,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仿佛此刻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尴尬的。
“哪里不舒服吗?叫个医生来瞧瞧。”靳昭烈说着便要打电话。
龙沫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拉住他的袖子,摇头。
“没有……没有不舒服。”
说完又觉得有些赫然,垂下头颅,半晌不言语。
靳昭烈瞧着她垂下的眼眸,那睫毛就像小扇子似的,眨啊眨啊,柔嫩的脸蛋上浅浅红晕,漫到了下巴,又漫到了耳垂,最后又漫到了纤细的脖颈里,溜了下去。
直把人看得心痒痒的。
不过片刻,靳昭烈倒是明白了龙沫儿这模样的缘由。
他多会揣度人心啊,这个精明到了骨子里,甚至可以说是骨子里带着狠辣狡诈的人,又有什么事情可瞒着他呢。
“害羞了。”靳昭烈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龙沫儿的脑袋。
龙沫儿听着这话,真是恨不得将自己给埋到地里去。
鸵鸟心态,不过如此。
哎哟喂,怎么能不害羞呢。
这自己的贴身小东西被他的手给洗了,如此亲密的行为,比肌肤相贴更加亲密,更让人触动,更让人动摇,尤其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自然模样。
这越加让人不好言语。
“要是害羞的话,以后你给我洗回来?”靳昭烈一边挑着眉梢,一边轻笑着开口。
龙沫儿一愣,随即咬咬唇点头。
“嗯。”
靳昭烈就这么随口一说,哪能知道这小糊坨坨就答应了呢,顿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是我妻子,我该疼你。”喟叹一声,他坐到了她身旁将她揽到了怀里,亲了亲她的耳垂,声音低沉。
我们从以前到现在,都合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你该习惯,以后也必须要习惯。
狭长凤眸微垂,遮住那诡诈心思。
他在织网,织一张柔情捕猎之网。
你是我的,以后也必须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