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妃此时冷静下来了，老嬷嬷所言的每一句每一个字，皆听了进去，沉默许久，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本宫累了，伺候本宫躺一躺吧。”
老嬷嬷和叶水水急忙上前伺候。
待她们两人从内殿出来的时候，外殿之中已然不见了秦息和小宝的人影。
问在场的宫人，她们只说前脚她们进了内殿，后脚秦息便将小宝带走了，至于带去了哪，谁也不知道，离开时身边也不曾带一个宫人。
“殿下这是知道娘娘和您不忍心，特地避开了去。”老嬷嬷如是说道。
叶水水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翘首以盼的望着殿门口。
见她这般，老嬷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没想到说的大义凛然的皇子妃，比谁都坐不住啊。
“皇子妃稍安勿躁，殿下是有分寸的。”
听老嬷嬷这么一说，叶水水顿时意识到自己的紧张过度，干咳一声，收敛几分，老嬷嬷说得对，秦息是有分寸的，更何况小宝是他的亲儿子，不会真拿他怎么样的。
心里这么安慰着，但她仍是十分的紧张，这么下去不是个法子，便让老嬷嬷将今日事发时在场的宫人叫来。
从知道出事到现在，当时现场是个什么情况她至今还没弄清楚，只确定一点，那就是小宝的确是撞到了明侧妃，从而导致的她小产没了孩子。
“皇子妃有话不如就问老奴吧，当时老奴亦是在场的。”
“哦？嬷嬷也在？”
“是的，老奴奉娘娘的吩咐跟着小主子，今日之事老奴有罪，还请皇子妃赐罪。”说罢，老嬷嬷就要跪下。
叶水水忙上前把人扶起来，“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我比谁都清楚，那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那小子是不会听您话的，嬷嬷莫要自责。”
知子莫若母，此话一点也不假，小宝的那个性子，他若是能听老嬷嬷的话，今日之事也就不会发生。
所以，若说今日之事怪老嬷嬷，这是完全不能够的。
起身后，老嬷嬷便将当时现场的经过娓娓道来。
小宝进宫后便去了慈安宫，从慈安宫回来才回了玉芷宫，那小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玉芷宫每一个角角落落他都玩过了，故而，在玉芷宫坐了半个时辰就坐不住了，便要出去玩。
玉贵妃又是个以孙子的话马首是瞻的脾气，但凡是小宝提出来的，就没有不应的道理，更何况只是去玉芷宫外面去玩。
好在玉贵妃并非是个疼孙子失去理智的，便派了身边几个得力的人跟着，其中便有老嬷嬷。
出了玉芷宫，小宝便像是撒了欢一般，老嬷嬷年纪大，腿脚不利索，怎么可能跟得上精力旺盛的小宝呢。
故而，在小宝遇到明侧妃一行人，受了几句刺激和挑拨，冲动不已的时候，未曾来得及阻止，便有了后面的种种。
“这么说，小宝是因为受了刺激和挑拨才去推明侧妃的？”
老嬷嬷点点头，“若是没有原因，小主子怎么会主动去推人呢。”
“这倒也是，小宝虽然被我们宠坏了，但并非一点道理也不讲的，依着他的性子，顶多就是霸道使性子，是干不出主动攻击他人这种行为的。”
还是那句话，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
老嬷嬷道了声是，“只是，不管前提是什么，小主子的确是推了明侧妃的。”
叶水水叹了口气，“是啊，不管是不是因为刺激和挑拨，小宝推了明侧妃是不容置喙的事实，对了嬷嬷，您觉得小宝真的能推倒明侧妃？”
老嬷嬷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随即压低声音道：“皇子妃想什么，老奴明白，只是，老奴当时仔细看过，并没有其他外来原因。”
看来，太后当时在慈安宫说的话，不过就是个借口了。
想想也是，小宝已然四岁，他的力气不会小到哪里去的，而且怀了五个月是身子的女子本就身子虚重……
得，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现在明侧妃怎么样了？”
“倒是没什么大事，皇子妃不用担心，娘娘已经去看过了。”
叶水水点点头，“既然母妃去看过了，我便先不过去了，待我回去备些药材送去文王府吧。”
她现在也没心情去，倒不如先不过去了。
老嬷嬷点点头。
等了一会，秦息和小宝还没回来，叶水水越发的坐不住了。
“嬷嬷，不若您派人出去找一找吧。”
老嬷嬷此刻也有些担心了，当下便应下，派了人出去找。
倒是不难找，秦息带着小宝并没有去别处，就在这玉芷宫后面的花园里，叶水水和老嬷嬷过去的时候，小宝就跪在地上，而秦息手上则拿着一根细长的藤条。
走近一看，小宝满头是汗，小脸苍白，虽然看露在外面的皮肤并没有发现什么伤痕，但直觉告诉她，衣服下面，必然有抽痕！
“你怎么过来了？母妃呢？”
叶水水咬了咬唇，“母妃歇下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秦息扬了扬手上的藤条，一副明知故问的态度。
叶水水大惊失色，“你真打他了？”
“不然你以为我拿着这东西只是吓唬他啊？”
叶水水一噎，“你打了他几下？”
“不记得了。”
听到这话，叶水水立马来气了，撇下秦息便扑倒了小宝那，抖着手要抱他，但又怕不知伤在了何处弄疼他。
伸出去的手便停在了半空，声音微哽，“小宝，告诉娘亲哪里疼？”
小宝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摇摇头，“娘亲不用担心，儿子不疼，爹爹打的对，是儿子错了。”
在看到明侧妃身下的血时，他便知道自己闯祸了，也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秦息教训他的时候，他才会一声不吭，如若不然，小宝早就哭天抢地的叫人了。
可他并没有，可见，他还是能分辨得出对与错的。
叶水水心疼不已，伸手摸摸他的小脸，拿帕子给他擦去头上的汗珠，转头看向秦息，“你罚也罚了，打也打了，够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