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看着被挂在上面的楚子钰,深思了许久,才甩开手中的骨鞭!
啪的一声,绑着他的柱子被抽断,顺着鞭子卷回来的,是仍然软软的闭着眼睛的楚子钰。
“你赢了。”
“啊?”我纳闷儿的看着肃清,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你讲这么个故事缓了我的心,说不定现在他已经被阉了。”
“额……”我缩了缩脖子,看着肃清眼中的狠厉神色倒真觉得可能不是说假的。
毕竟之前那个侍女小文也说这个肃清很厉害,甚至厉害到可以自建魔宫,不容小觑。
肃清发现我在发愣,催促了一声。
“还不带他走。”
“多谢姐姐。”
我心满意足的冲她一笑,看了看楚子钰,他可能是被挂在上面的时候被魔气压制的变成半人形,而此时失去禁锢,就立刻化成了一只瘫软的冰蓝色狐狸。
我将狐狸抱在怀里,再三感谢着,走出殿内。
却在临出门的时候,听见了肃清说话:“没事带着你的狐狸,过来陪我说说话也好。”
我还没等回答,就听见她在后面又低低的接了一句。
“一个人……的确是太孤单了些。”
我抿唇一笑,伸手挥挥手示意自己听见了,随后在这个阴沉潮湿的天气里,抱着楚子钰往回走。
阿尔哈图瞧见我得胜归来,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目光,并且挂着笑意低声贺喜。
“恭喜你在魔界交到朋友咯?”
“哈……算吗?”我美滋滋的咬了下嘴唇:“可能只是喜欢听我说故事吧。”
阿尔哈图默默的笑了笑,在我耳边轻轻的问了句:“你是如何知晓这狐狸的全部故事的?他之前可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猜的。具体有没有出入我不知道。”
“如何猜的?”
“我在刚才那一瞬间急中生智仔细的分析了最近的全部经历,然后火速拼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你说说。”他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搂着我,亲昵至极的一起走。
“首先,我在天狐族的时候是和楚子钰扮作恩爱情人。期间碰到一个死变态,他喜欢楚子钰,就一直针对我,有一次他把我带到悬崖边上,对我说了楚子钰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叫素清,冻在冰渊下面几百年了。”
我抱着狐狸,默默的给阿尔哈图分析,顺便观察了一下怀里的狐狸应该是没有意识的,才放心的说。
“然后,我回忆起之前楚子钰曾经说过,他的爱人冻在玄冰之中,已经有几百年了,这是他亲口的印证。而在很久以前,我曾经有一次误入他房间,看到了很多纸张,上面满满写的都是素清这个名字,证明他爱的人叫素清,和这位魔女重名,那个变态所言非虚。”
我抬头,看着阿尔哈图:“那会儿他不也是和我们说过,他是在几百年前逃婚出来的吗?若是普普通通的逃婚,没必要藏着掖着,他一直都不肯说,我觉得,肯定是逃婚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爱人在那天去世了,所以他每次提起都会如堕深渊,就不想提。”
阿尔哈图听了我的长篇大论后摸着我的脑袋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挺会推测,那,谁告诉你素清是被羽箭射死的?瞎编的?”
“不是瞎编的,我在天狐族上课了,说妖怪有一根妖筋,受了普通伤没事,伤到妖筋就是大事,也许会当场就死。至于我确认工具是羽箭,是因为之前楚子钰有一次拼死护住我你还记得吧?他被羽箭穿了胸,几乎流干了血。”
他点头:“记得。”
“那会儿他被箭射中之后,我看到他一瞬间失神,然后用一种很熟悉很宠溺的语气对我说:我护住你了。”
阿尔哈图漠然,没说什么,我摸了摸狐狸耳朵,继续接。
“之前不知道这些事,现在想起来倒是觉得奇怪。当时我们并不熟,他没有拼死救我的可能,更不会对我那么亲昵释然的说话。唯独是经历过一次那样的场景,而上一次,应该是他刚从婚宴出来,或许是发生了打斗,或许是素清被人骗了,总之是他眼睁睁的看着箭射过去,没有成功护住素清,这事儿在他心里压了几百年,后悔了几百年,才会在那日护住我之后,迷惘却欣喜释然的说了那么一句。”
说着,我叹了口气:“我想,他一直都在幻想着,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宁可自己死也要护着她,他一定是在心中后悔了千百遍,所以发生意外的时候,他才会身体比意识先动,比羽箭还快的护住我。”
“你还挺会想。”阿尔哈图只不冷不热的给了这么一句,但看着狐狸的眼光却是变了变,没说什么。
我也是笑了笑,一边撸怀里软软的狐狸毛,我们一边走,一边说些有的没的,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殿中。
“再过一阵若是没什么事,回人界去走走吧?”
“回人界?”
“嗯,仙界四处抓我们,这次灵阳回去之后,说不定又要派人找我们,我们若不到处走走给他们点事做,岂不无聊?”
他不提灵阳还好,一提灵阳我还真就觉得我该好好出去逛逛,让这个灵阳追我的话,就追遍五洲大地,累死她!
确认了之后,我点点头,还是让阿尔哈图给楚子钰招来了魔界的大夫来瞧瞧。
魔界的大夫就是不一样,山羊胡子小脚丫,一副怪怪的坏叔叔模样……但看病的确是有一手,翻了下眼皮,瞧了瞧身上的骨头,又仔细把了个脉,答。
“心病还须心药医,慢慢养着便是。药每天一粒,几日便可转醒。”
之后就丢下几个糖豆,分文不取的拎着药箱走了。
在之后,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陪伴楚子钰,而阿尔哈图则是开始了一阵阵的忙碌。
我该怎么形容这种忙碌呢?
就是我已经给我肚子里的宝宝绣了一整套的小虎肚兜和小虎头帽小虎头鞋……他都还没有闲下来。
妖界没有日历更没有打更人,所以日复一日,我竟然有些遗忘了具体的时间。
后来,我听说,阿尔哈图带着北黎到处猎杀仙界之人,也是这时候我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放了灵阳。
因为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报复灵阳,而是更大的范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阿尔哈图应该是有意报复之前把自己从幼窝之中掳走的那一群人,想要报复仙界,别问我为什么这么猜测,女人的直觉。
好吧,傻子都能猜到。
我撸了撸怀里的狐狸,他还没有醒来,后来又找了那个大夫看了,还是那套说词,心病还需心药医,什么时候心魔散了,什么时候也就醒了。
我整日的在他耳边叨念着,你别放弃啊,虽然肃清不是素清,但素清还是有希望能够活过来的呀,你这么昏迷下去,就算是素清还活着,也会很不开心,她会想看到你高兴的模样。
像从前那般,吊儿郎当,闹腾至极,才是她想看到的你呀。
我说了许多,许多许多,直到有一日,我突然听说这魔界有种魔头名叫梦魔,她能够潜入别人的识海之中,去探寻事物。
利用职务便利,我拿六王压了她一下,很快她就借了我一面小镜子,并且嘱咐我。
“你想看识海可以,但是看到的心魔肯定是别人不愿提起的,而且,这镜子只能用半个时辰,若是看的多了,你可能也会元神受损,重则……直接化散在他识海之中,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