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说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乔西宁呢,又恰好继承了他的秉性,是个“我不舒服你也别想舒服”完全吃不得亏的性子。
高调的行事风格,加上身世的靠山,历来都是她欺负别人,还真没有别人敢欺负她。
“谁要是敢怎么我,我爸我哥都不会放过他的,”乔西宁一顿,罕见的害羞, “你也不会的。”
没听到林述的回答,乔西宁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红着脸囔囔:“林述,你说对不对?”
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传来。
发沉又沙哑的:“嗯。”
过往的伤害落在自己的身上,林述没有任何的感觉。
他像个天生的怪物,把苦难和伤害悉数咽下,没有痛感,也不曾有过喜怒哀乐。
可只是一想到,承受那一切的人换成了乔西宁。
他就狂躁得恨不得杀人。
突然的安静。
乔西宁出声:“林述?”
“什么?”
“述哥,导演找你……”有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乔西宁抿了抿唇,在心里惊呼了一声好险。
刚刚,她差点,就打算告诉他——她打算过去找他。
幸好幸好。
林述似乎是应了一声,问她:“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乔西宁说,“既然方竟找你了,你赶紧去吧,我挂了。”
“好。”
怕他猜到些什么,乔西宁忙不迭又补充:“等你晚上下戏了我们再打电话!”
挂断电话。
乔西宁将手机扔在桌上,随手从衣柜里拿了几件衣服,塞进了行李箱。
初冬的衣服较厚,一两件毛衣和裙子就把空间占据得严严实实。
拎起来还有点儿重。
她素来是娇生惯养的,一点轻微的受苦都嫌累得慌。
干脆就过去那边再买?
迟疑间,手机响了起来。
乔西宁没看来电显示,把手机抵在肩窝,“喂。”
“下午一起出来逛逛?”方新雨的声音。
乔西宁拒绝:“你找顾简或者向晚吧,我就不去了。”
“不对啊,”方新雨纳闷,“我特地问过顾简和向晚,都说你最近有空啊。再说了,林述不是在外拍戏吗,你怎么连逛街的时间都没有!”
“……”乔西宁一顿,笑了下:“因为我要过去找他啊。”
“不是吧,”方新雨叹了一声,“你们才刚分开不到一天吧?”
“……”乔西宁怔了下,“是吗?我以为过去几十天了。”
方新雨一噎。
想到了什么似的,她轻声问:“因为那件事情?”
提到那件事,愤怒好像也就随之而来了。
方新雨愤愤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人,你说都做了那些事情了,怎么还有脸出来,说什么揭开林述的正面目,还有没有脸了!就该被社会和大众教做人!”
“林述说到底还是有些不方便的,你那出律师函真的太绝了!气场一米八!!我单方面承认了你是最配得上林述的女人了!!!”
乔西宁笑了下:“……那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
午后的阳光稍带温度,亮得刺眼。
乔西宁轻眯眼,回答她之前的问题:“也不全是因为那件事。”
“那是什么?”
“主要是,我也有点想他了。”
方新雨:“……”
是她忘了,人家还是异地恋热恋的情侣。一分一秒的分离,最后都会变成加倍的思念。
“你这次过去,是和林述住一间房吧?”
乔西宁没多想,随口道:“不知道,到时候看情况。”
上次去剧组是给开的两间房。
这次是乔西宁自己的私人行程,加上和林述的关系,应该是要一间房的。
方新雨暧昧地笑了一下,“住一间房多好啊,酒店的床头柜还有专门贴心的服务呢。”
不用问,乔西宁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懒得和你说了。”
乔西宁将放好的毛衣拿了两件出来,“收拾衣服呢,挂了。”
“诶——”
方新雨看着挂断的电话一阵懊恼。
她还没说争取一晚抱两呢!!!
乔西宁在微信上问了下许江川,又结合了林述说的话,改签了一个比较适合的时间。
到酒店,刚好晚上九点半。
剧组的人还没回来。
乔西宁也不急着开房间,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去了楼道。
等到手机电量告急,外面开始有嘈杂的脚步声。
乔西宁探出头——
看到许江川拉住林述,似乎是和他说了句什么话。
许江川有意识地瞟了一眼过来。
乔西宁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许江川做了个嘴型:“过河拆桥。”
乔西宁用了自己百分之三的电量回他:【会努力给你介绍小姐姐的。】
“行,我没什么问题了,”许江川对林述说,“那我先回我房间了。”
“嗯。”
林述等他离开,才从口袋里拿出房卡,放在感应锁上。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在灯下白得像是会发光。身材颀长,在地上拉出一道阴影。
乔西宁看着他手背上起伏的青筋,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想到了方新雨的话。
滴——
门开了。
乔西宁反应过来,从楼道口冲出来,小跑踩着林述的影子靠近他:“猜猜我是——”
本该被她捂住眼睛的人,却是突然转过身。
“啊……”
来不及刹车,一下子撞进了林述坚硬的胸膛。
脑门发红,有点儿疼。
乔西宁捂住自己的脑门,嘶了一声。
忍不住控诉他:“你怎么突然转过身来了?”
林述抿唇:“听出你的脚步声了。”
哪怕身后的人再怎么轻手轻脚克制着,林述还是第一时间,就分辨出来——那是属于乔西宁的脚步声。
于是他转身。
只是没想到,乔西宁会突然撞上来。
林述扣住乔西宁的手腕,倾身凑近,“我看看。”
乔西宁偷偷抬眼,看了看他发沉的脸色,小声开口:“其实……也不是很疼。”
只是女孩子嘛。
在男朋友面前,一分的疼痛,也会硬生生说成了十分。
就等着对方来哄自己呢。
林述轻轻地揉了下乔西宁的脑门,低声问:“行李呢?”
乔西宁乖乖回答:“我放在楼梯间里。”
“等很久了?”他问。
“没有,”乔西宁摇头,“也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