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芷想的到底要深一层,打击贪官和朋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才是宋君戍真正觉得为难的地方。
要查清贪官的案底不难,难的是如何处理他们。
“那要怎么办啊?好像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双燕颇有些苦恼地道。
蘅芷笑了,道:“查肯定还是要查清楚的,至于查清楚之后,要怎么动他们,就要陛下来权衡利弊了!”
“那我们就想办法拿到账本吧!”阿姜道。
“要怎么才能拿到账本呢?”紫苏问,这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蘅芷道:“都不知道账本在哪里,如果知道,去偷过来便是了!”
“我有个好主意!”阿姜笑了笑。
双燕着急地道:“阿姜小姐,你快说说看!”
阿姜道:“我们派人去接近食为天的老板,也就是崔家三少爷,他肯定知道账本在哪里,肯定也知道到底有多少官员和他们有勾结啊!”
“话虽然没错,可做起来不容易吧?要怎么才能接近崔家三少爷呢?”紫苏问道。
蘅芷略想了想,道:“紫苏,给你一个任务,三天时间,帮我查出崔家这个三少爷的事儿,包括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性格如何,常常去什么地方!”
紫苏问:“查这些有什么用?”
“自然是为了更好地接近崔家少爷啊,所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能查清楚秦国公府的大少奶奶的事儿,我倒是想先会会这个秦国公府的大少奶奶!”蘅芷微微扬了扬眉。
紫苏道:“好,王后您就请好吧,这点儿事儿包在我身上!”
有紫苏的保证,蘅芷当然放心了。
“王后,紫苏有任务了,那我和碧鸳呢?”双燕跃跃欲试,觉得自己也应该出一份力。
蘅芷想了想,道:“暂时也没什么需要你们做的,你们出宫去不方便,不如跟我一起等消息,等需要你们出手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们的!”
“唔……这样啊,感觉帮不上忙呢!”双燕有些失落地耷拉着脑袋。
碧鸳笑着道:“咱们最要紧地就是伺候好王后,别老想着逞能,王后现在可是在积极备孕呢!”
双燕一听,忙正经起来,道:“碧鸳你说得对,我们可是要伺候好王后,保证王后早日生下小皇子!”
“这事儿你们能保证得了吗?”阿姜好笑地摇头。
双燕脸一红,道:“我们不是要尽心尽力服侍王后,好让她的身体更加健康,更能早日怀上宝宝吗!”
碧鸳也道:“阿姜小姐就爱打趣人!”
阿姜笑道:“不开开玩笑,这日子还有什么趣味儿呢?也就我们几个能在一起谈笑了!”
蘅芷看着阿姜有些落寞的眼神,又想到如今她在后宫里,倒是难得才能见一次陆离。
她一直还没得空问阿姜和陆离之间到底有没有化解那次的误会呢。
蘅芷让紫苏离开了,又大发了双燕和碧鸳,独留下阿姜,才问道:“阿姜,是不是在宫里呆烦了?”
“没有,从前在东宫不也是这样过吗?没什么区别!”阿姜笑着摇头。
蘅芷却知道,是很不同的,从前至少可以常常见到陆先生。
“区别还是有的,王宫太大了,也太空了,人虽然多,可是想见到的人,却极难见到!”蘅芷别有深意地道。
阿姜笑着道:“你就别拐弯抹角了,不就是想提起他吗?”
“你知道就好,我问问你,他可有跟你解释过之前你被冤枉,他却不能出面给你解围的事儿?”蘅芷问。
阿姜点头,道:“说过了!”
“然后呢?”蘅芷关心的是阿姜有没有体谅他。
阿姜道:“还有什么然后?解释就解释了呗!”
“你原谅他了吗?”蘅芷只好把话说明白。
阿姜笑道:“有什么可原谅的?他也不需要我的原谅,他所做的,不过是他应该做的事儿!”
“看来你没有打心底里原谅他,哎……这事儿也怪宋君戍,他就不该让陆先生保持沉默的!”蘅芷觉得宋君戍为了演着一场戏,倒是让陆离和阿姜更生份了。
本来阿姜就是那种极为没有安全感的女子,对陆离虽然有感情,却难信任他,这么一闹,信任可不就更薄弱了吗?
阿姜道:“我都说了,他也不需要我的原谅啦,他是个极有主意的人,永远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只要是他认为对的事儿,不管怎么样都会去做的!”
蘅芷看着阿姜,眼里有几分疼惜,道:“你对他更失望了,对不对?”
“从来没有抱过希望,何谈失望呢?他本来也没义务要对我负责,能照顾我,是情分,不能照顾我,也是本分!”阿姜将话说的如此淡漠,其实更加显得她耿耿于怀。
蘅芷道:“你就别嘴硬了,其实心里还是很介意的吧?否则这么久以来,你从来也不主动提起他!”
“提他做什么啊,我现在挺好的,这样也好……我在后宫里,他轻易不能进来,见不着,慢慢地就彼此淡忘了!”阿姜露出一抹看似云淡风轻,却透着一股惆怅的笑容。
蘅芷摇头,道:“如果感情是可以这么轻易就被淡忘的,那就不能算是什么真正的感情了。你们俩这么多年,始终不肯捅破那层窗户纸,可是明明俩人都对彼此有情,何必还要彼此折磨呢?”
“蘅芷,你不懂……”阿姜眼睛一红,险些哭出来。
蘅芷忙给她拿帕子,道:“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情,你太没有安全感了,陆先生偏偏又是那种心怀大志,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狂人,对你难免有所疏忽!”
“我也不是要妨碍他建功立业,我只是需要他能把我放在心上,不要每次在我和他的大事面前,都毫不犹豫地抛下我!”阿姜终于说出了心里话,眼泪也随之滑落。
她明白他的志向,也支持他的雄心,可如果每一次自己都被他的壮志比下去,要给他的大事让路,就太让她伤心了。
万一有一天,自己阻挠了他的大业,他会不会也毫不犹豫地踢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