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王为什么要朝着自己走过来,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痛苦?就算是演戏,也不能演的这么逼真啊!
而且还不按剧本演,这不对劲!
蘅芷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替身也觉得非常慌乱。
宋襄王没能走过来,走了没多久,就扑倒在地,浑身抽搐,然后一动不动地趴在了地上,嘴角的血流出来,都是黑色的。
大殿之上,先是一片寂静,好像所有人都被点住了穴似的,完全没有反应,片刻之后,尖叫声几乎能刺破耳膜。
“有刺客……有刺客!”
蘅芷的身体还在颤抖,可到底宋襄王还是倒下了,没有走过来,或许刚刚这是他自作主张加的戏。
“父王!”
宋君傲忽然从殿外冲进来,大喊着扑向了宋襄王。
宋君戍也紧随其后,赶了过来。
“都别慌,谁也不许走出去,关门!”宋君戍立刻做出了反应,然后快速走向了宋襄王。
宋君傲哭喊着将宋襄王从地上抱起来,道:“父王,父王……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要害您!”
宋君戍看着宋襄王的脸,眼神一紧。
“太医,秦太医!”宋君戍大喊一声。
幸好今天秦太医也在未央宫给宋襄王祝寿,听到宋君戍的喊声,立刻跑了过来。
“快……看看陛下!”宋君戍的神态有些慌乱。
蘅芷还在那里傻愣着,她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宋君戍朝她看了一眼,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秦太医过来替宋襄王把了脉,又弹了鼻息,最终摇摇头,道:“陛下已经……驾崩了!”
一句话,殿内跪倒了一片,慌乱,骚动,还有悲鸣。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呢?”付昭仪难以置信地从位置上走下来,颤颤巍巍地过来。
“不会的,怎么会死呢?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样了?”付昭仪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神情恍惚。
南夫人也走了下来,哭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陛下怎么会突然就驾崩了?”
“中毒!”秦太医给了两个字的答案。
“中毒……谁给陛下下毒了?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南夫人怒问。
宋君傲哭着道:“一定要找出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真的……死了吗?”宋君戍看了一眼秦太医,似乎还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秦太医点头,道:“陛下已经仙逝了,具体中了什么毒,还需要做进一步检验!”
“太可怕了……这真的太可怕了,竟然有人能当着这么多人面给陛下下毒,简直无法无天!”南夫人气的浑身发抖。
付昭仪还跪在地上,眼泪滴滴答答往下掉,浑身都在颤抖,道:“刚还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
“酒……对了,是酒,陛下是喝了酒之后忽然就发作的,去看看那壶酒!”南夫人急切地跑过去拿酒壶。
由于太着急了,南夫人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一下子扑到了在地,顺手打翻了桌上的酒壶。
酒壶碎了一地,里面流出来的酒也撒了一地,迅速被地毯吸收了。
“糟糕!”秦太医发出一声惊呼。
蘅芷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酒壶被打翻了,没人知道那里面被放了什么东西。
“将那块地毯剪下来,立刻!”宋君戍立刻下了命令。
酒壶虽然翻了,酒也撒了,可地毯上依然会残存着酒,如果有毒也不会彻底就被掩盖。
很快就有人将地毯切下来一大块。
“秦太医,交给你了,务必要检查出来是什么毒!”宋君戍觉得,自己和蘅芷又一次掉入了别人的陷阱。
这和他事先安排的不一样,虽然是中了毒,可宋襄王绝对不会死,他只是胡陷入假死。
假死的样子也不是这样七窍流血,这分明就是中了剧毒的样子。
秦太医将地毯拿去道:“我需要一盆水!”
“这里有水!”很快有宫女端来一盆干净的水,这原本是要给宾客洗手用的。
秦太医将地毯浸入水中,浸泡了一会儿之后,秦太医才闻了闻水,除了有一股酒味儿之外,还掺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秦太医掏出银针,在水中搅动了几下,银针立刻就变黑了。
“果然是剧毒!”秦太医心惊不已。
南夫人爬起来,都顾不上整理仪容,便问:“多亏了秦太医,要不今天我就罪过大了,竟然这么慌乱地打翻了酒壶,这到底是什么毒?”
“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孔雀胆!”秦太医道。
“天哪……孔雀胆,那可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啊!”南夫人震惊又恐惧。
蘅芷听到是孔雀胆,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会是孔雀胆呢?明明是假死药,而且以这样的方式根本查不出来毒性的。
况且,她看着宋襄王喝下药,好半晌都没有任何反应,中了孔雀胆,可是会立刻毙命的。
到底哪里出错了?
蘅芷满脑子都是乱纷纷的念头,手里的玉葫芦紧紧攥着,难道玉葫芦里的药被人换了吗?
秦太医点头,道:“的确是剧毒,陛下想必就是喝了含有孔雀胆的酒,才会毒发身亡,只是……这酒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毒?”
“这酒是刚刚端上来的,之前那一壶,我们三个人喝完了,陛下又吩咐人专门去酒窖里取来他珍藏多年的金樽酒,说他今天高兴,要开了这坛酒,与我和昭仪喝个痛快,谁想到……”
南夫人掩面低泣。
宋君戍问:“谁负责去酒窖取酒的?酒又是谁端上来的?”
刚刚负责端酒的宫女,跪在地上,用膝盖爬过来,战战兢兢地道:“是奴婢……奴婢端过来的,可是奴婢没有下毒,奴婢绝对不敢下毒的!”
小宫女已经瑟瑟发抖,满头满脸的汗,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你是从什么人手里拿的酒?”宋君戍问。
小宫女道:“是全公公,他负责今日的酒水,奴婢们取酒都是由全公公来调配的,殿下的金樽酒本来是在酒窖藏着的,奴婢去回了全公公,全公公亲自去库房取酒再送到奴婢手里的!”
“全公公在哪里?”宋君戍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