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月梅只得留下,邱兰香离开前看了看苏月梅,娥眉间有着深深的嫉妒,可是却又有些无可奈何,毕竟刚才苏月梅跳舞的时候,她也意识到自己和她是有差距的,而这差距却不是勤学苦练就可以赶上的。
难道说这个苏月梅一开始都是在装傻,然后故意在最后紧要的关头一展所长,好羞辱自己一番吗?邱兰香想到这,不觉对这个苏月梅更加厌恶。
“坊主,你叫我有事?”见众人都离开,苏月梅这才问道。
“是的,你过来!”说着窦月娥不觉朝着苏月梅招了招手,言语甚是和蔼可亲,不过这种和蔼可亲对于苏月梅来说,倒像是包着一层糖衣炮弹一般,让她深觉不安。
如果是以前,苏月梅可能觉得很正常,可是在鸣翠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苏月梅从来不觉得有谁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不过看到窦月娥向着自己招手,她还是下意识地走了过去。
“你知道吗,我一开始就看好你,果然你没有让我看错。”窦月娥盯着苏月梅不禁说道。
“谢谢坊主的厚爱!”苏月梅也只得回道。
“不过,为了和以前的苏玉香区别开来,本坊主需要帮你改变一下。”见窦月娥这么说,苏月梅不觉诧异:“改变一下,什么意思?”
“你且躺下!”窦月娥指了指一旁的躺椅吩咐道。
苏月梅不知道这窦月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会又要给自己吃什么蚀心散之类的药丸吧,不觉心下发毛。
“哼,难道以为本坊主是要害你吗,你现在可是我们鸣翠坊的宝贝,我供养你还来不及呢?”似乎感觉到苏月梅的谨慎,窦月娥不觉说道。
“不是的,月梅只是心里没底!”既然这个窦月娥这么说,想来是不会加害她了,于是苏月梅索性躺在躺椅上。
“闭上眼睛!”窦月娥又吩咐道,见状苏月梅闭上眼睛。
此时,窦月娥从腰间拿出一方丝帕放在苏月梅的脸上,顿时一股奇异的香气传来,苏月梅只觉得脑袋昏沉沉便睡了过去,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却看到窦月娥已经站在一旁,背对着她。
“坊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月梅觉得莫名其妙,坊主明明说有话要说,可是自己居然躺在躺椅上睡着了,这中间……
“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见窦月娥这么说道,苏月梅下意识地拿起桌子上的古镜,当她看到镜子里那个有些不一样的女子,不觉惊呆了。
“坊主,你……”
“你不觉得这样更有特色一点吗?”窦月娥转过身来,眉宇间尽显笑意,显然她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此时的苏月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说不出话来。说来,经过坊主这一折腾,自己看上去似乎更加与众不同。
只见她的左边眼角被绣上了一朵紫金色的梅花,鲜艳夺目,衬托她像是天上的仙女一般,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苏月梅心里觉得怪怪的,总觉得有些别扭。
“怎么,不喜欢吗?”窦月娥不由问道。
“喜欢!”既然现在已经是这幅模样了,苏月梅就算说不喜欢也无济于事,再说坊主这一点缀无疑是锦上添花,只是她不习惯而已。
“对啦,我这边还有一颗舞女之星,本坊主觉得你才是它最适合的主人,从今往后,你就把它待在身上吧。”说着窦月娥从腰间掏出舞女之星,把它系在了苏月梅的脖子上。
“坊主,如此贵重的礼物,月梅怎么……”苏月梅也知道这舞女之星的珍贵,不觉想要拒绝。
“你当之无愧!”窦月娥笑了笑,随即又道:“过两天就是宫廷选拔赛,听说此次选拔赛和太子的庆功宴安排在一起,本坊主希望你可以在宴会上艳压群芳,一举夺得众人的瞩目。”
“当然,本坊主知道你对这些虚名并不在意,但是本坊主还得叮嘱你,你此次进宫不是去享受荣华富贵的,本坊主培养你是另有目的,你必须见机行事,对鸣翠坊忠心耿耿,不然本坊主让你生不如死!”说着窦月娥又下意识地警告道。
苏月梅盯着窦月娥看了一会,她刚刚还感动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但是这是一刹那却觉得自己太过妇人之仁,竟然忘了这个女人的本性。
之前这个女人就喂自己吃蚀心散,而且还在自己发作之时差点见死不救,苏月梅汗颜自己怎么可以好了伤疤忘了疼,真是太过仁慈。
窦月娥看到素月梅只是盯着自己看,于是不觉又说道:“放心吧,只要你进宫后按照本坊主的吩咐做事,本坊主自然会保你周全。不过这宫廷这么大,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本坊主也怕鞭长莫及,希望你自己也多注意!”
“知道了,坊主!”素月梅还能说什么呢,能离开鸣翠坊对她就是一种希望,眼看着自己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她又怎么可能放弃呢?
就算宫廷现在是狼豺虎豹之窝,她此刻也会全力奔去,因为鸣翠坊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阴暗了。
“本坊主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你且退下吧,至于选拔赛的安排,司徒那边会告诉你!”
“恩!”苏月梅点了点头这才离去。
回到别院,苏月梅摸了摸脖子间的舞女之星,她觉得昨日就像是一场梦一般。一直以为在这鸣翠坊会待上很久,想不到过几天就要离开,心里却又有些不舍。
可是鸣翠坊明明就是她最讨厌的地方,可是为什么会凭空生出这样的想法,或许是因为待的久了,有些恋旧了。
“想什么呢?”此时,赫连澈突然出现在别院,和平日一样,他照旧戴上了黑色的面罩。
“你怎么来了,现在可是白天?”苏月梅不觉诧异。
“怎么了,白天我就不可以来了吗?”赫连澈笑着望向苏月梅,当看到她眼角边那朵紫金色的梅花,不觉想要伸手去摸。
本来奇怪这个男人每次出现都要带着面罩,而此刻又见他伸手向着自己摸来,苏月梅下意识地后退,然后警惕道:“喂,你想干什么?”
“你的眼角,什么时候多了一朵梅花?”赫连澈不觉纳闷。
“让你管?”苏月梅说着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却并未回答他。
“我不管行了吧,不过你眼角的这朵梅花确实好看,看上去有特色的多了。”见赫连澈也这么说,苏月梅不觉想起了窦月娥的话,于是下意识地问道:“难道你也觉得绣上这朵梅花会显得有特色一点?”
“当然了,画龙点睛之笔!”赫连澈说着做到一边的假山上,双手抱膝,他想肯定是窦月娥绣的,不过这次她绣的真得很不错。
“可是,我怎么觉得怪怪的。”说着苏月梅叹了口气,她看了看晴朗的天空,随即问道:“澈,我就要离开鸣翠坊了,你以后都见不到我了。”
“是吗?你要去哪里呢?”赫连澈故意问道。
“宫廷,另外一个鸟笼!”苏月梅不觉低头说道。
“鸟笼?你居然把宫廷比作鸟笼,要是当今皇上知道了,估计要把你关进大牢里去了。”赫连澈不觉笑道。
原来以为这个女人会和其他女人一般期盼着去宫廷,想不到她竟然是这种想法,倒是奇怪,难道她就不喜欢荣华富贵,不期盼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吗?赫连澈不觉好奇。
“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听说过吗?”苏月梅扭头问道。
“没有!”赫连澈摇了摇头。
“孤落寡闻,哼!”苏月梅白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摇晃起自己的双腿来。
呵呵!赫连澈不觉又下意识地一笑,说来别人不知道,他这个亡国之子又怎么会不晓得。
一入宫门深似海,只怕比海更深吧?眼前的这个女子只晓得这句话而已,而当她真正进入宫门以后,才会深切体会到这宫门到底有多深,深到要将她整个淹没,无力反抗。
不过这些他不会直接告诉苏月梅的,有时候让一个人亲身去经历,远比口头上去告诉她来得更真切一些。
“怎么不说话?”好半天看到赫连澈没有说话,苏月梅不由问道。
“你想让我说什么?”赫连澈反问道。
“切,爱说不说。”苏月梅撇了撇嘴,别过脸去,不过心底却似乎生出一种莫名的遗憾来。
想来以后自己离开鸣翠坊,应该就见不到这个家伙了吧,虽然他看起来有些小可恶,不过也挺可爱的。
“放心吧,不管你去哪里,都可以看到我。”赫连澈看了看苏月梅,突然说道。
“恩?”没想到赫连澈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苏月梅不觉愣了,下意识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只要你想见我,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赫连澈的眼神深邃地望向苏月梅,说得极为动情。
“你在胡说什么,谁想见到你呀?哼,可笑!”听到赫连澈那么说,苏月梅故作不屑的扭转头,心里头却莫名有股喜悦产生,汩汩的,如泉水一般慢慢涌满整个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