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听见常毅寒的话,蓦地瞪大了眼睛,不顾常国翔的阻拦,踩着高跟鞋,大步向一楼走。
常国翔自然也很惊讶常毅寒突如其来来的言语,但是因为还有很多宾客在,他不希望把这件事闹大,本想提前结束宴会,私下找常毅寒谈谈,因为听常毅寒的意思,肯定是误会了当年的事情。
然,他的想法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余华已经冲到楼下,抵着满腔的怒火。
她生气,气的是常毅寒忘恩负义,她恼火,恼火的是常毅寒根本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虽然常毅寒的父亲做了很多对不起海翔集团,对不起常家的事情,但是她对待常毅寒绝对没有半点偏见,自从他住进家里,余华都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
她一直认为常毅寒是个儒雅懂事,温润如玉的好孩子,所以常国翔要将股份还给常毅寒的时候,余华是不反对的。;
可是,今天常毅寒竟然上演了这么一场大戏。
余华接受不来,她真的接受不了。
人群自动散开一个弧度,余华直接穿过人群走到常毅寒面前,只听见。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常毅寒的脸颊,力量很大,常毅寒原本白皙的脸颊留下了一个红色印记。
常毅寒擦了一下开裂的嘴角渗出的血迹,他的表情没有因为这一巴掌有任何变化。
他冷笑一声,“原本我还要感谢婶婶的养育之恩,现在好了,有了这一巴掌,我们谁都不欠谁了。”
“常毅寒,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在余华走到楼下的时候,常闵潇就迎了上去,温暖怕担心他,也跟着他后面。
直到刚才那一巴掌落下,温暖的心蓦地一紧。
那个人,那个眼神,那个声音。
温暖怔怔的站在原地,松开了常闵潇的手,眼眸里倒映着余华的身影。
她认识,而且不会看错。
刚刚因为余华站的高,所以她没有看清,而且站在高处的余华完全没有现在的戾气,她以为自己只是看错了,然而就在她刚刚打的那一巴掌。
那个眼神,和她当年对自己的一样。
冷漠嗜血毫无人情味,那个女人是撞死自己父母的肇事者的母亲。
母亲?
那她的儿子是谁?
她是常闵潇的妈妈啊,对没错,她是常闵潇的妈妈。
那么,她的儿子就是——
温暖的瞳孔伫地缩紧,她的所有猜测都指向一个人,那个人就站在她的前面。
周围还有说话的声音,但是温暖那什么也听不见,时间像是静止一般,视线从余华的脸上收回,落在了常闵潇的身上。
温暖现在脑子里嗡嗡响,但是却异常的清醒,她要确定一个事情,这件事情对于她太重要。
她不想去问余华,她只想从常闵潇嘴里知道这件事情,她想听常闵潇亲口告诉她。
“闵潇,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常闵潇正在拉自己母亲,她太激动,在这么下去场面会失控的。毕竟是常家内部的事情,这点他和常国翔多然没有商量过,但是却不谋而合。
就在这时候听见温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怎么了,媳妇儿,咱们有什么话回家说,现在这里有点乱。”
家?哪里有家。
温暖心中苦笑,她的家在六年前就已经没了,不是么。
“我没有家,你说的回家,是哪里?”
听见温暖的这句话,常闵潇一愣,原本要拉住母亲的手,蓦地松开,背后僵直的转向温暖。
因为几个人离的都很近,常毅寒和余华也看向温暖的方向。
“媳妇儿你怎么了?”常闵潇拉住温暖的手,想向从前一样将她拉紧怀里。
可是这次温暖没有顺从的跟着他的节奏,而是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刚才常闵潇听见温暖的话只是奇怪,可是现在看见她的举动,他彻底没有底。
温暖怎么了?
常闵潇心里一沉,想再次抓住她的手,可是温暖却退后了一步。
“常闵潇,告诉我,她是你的母亲吗?”
常闵潇沿着温暖手指的方向,冷眸一闪,看见了同样错愕的母亲,他搞不清状况,只是机械的点了一下头。
温暖看见常闵潇的回应,苦笑一声,嫣红的唇瓣轻抿着,屏住呼吸。
“在六年前,你是不是曾经开车撞死过一对夫妇。”
六年前?
常闵潇的心脏漏了半拍,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关联到了一起,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我是出过车祸,撞了一对夫妇,但是他们没有死。”
六年前,车祸,夫妇。这些信息完全串成了线,难道?
不可能,温暖的父母在车祸去世了,但是自己那场车祸,那对夫妇没有去世,没有。
常闵潇的视线瞬间移向母亲,他多么希望从母亲那里得到答案。
可是母亲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刚才的愤怒变成了现在的惊愕。
她目不斜视的看着温暖,这个女孩,她怎么会忘记,在六年前,她也曾心软,也曾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但是为了儿子的未来,她只能舍弃别人的利益。
她原本以为那个女孩拿了一千万可能就会出国留学,可能早就离开江城,完全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可是今天她怎么就在这里,而且还?
她刚才好想看见闵潇牵着她的手,难道她就是闵潇的女朋友,余华震惊了,那个女孩的出现是偶然还是阴谋。
温暖没有看余华,她依然怔怔的看着常闵潇,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幽幽的开口。
只是她没有想到,常闵潇根本不知道自己撞死了人,这一定是余华隐瞒了事情真相。
“你为什么不现在问问自己的母亲呢?让她告诉你。”
常闵潇的心被狠狠的攥着,眼角微微抽搐,他看着自己的母亲。
多么希望母亲会在所有人面前说,温暖弄错了,那场车祸没有人去世,只是受了伤,已经康复了,温暖认错人了。
然,常闵潇等来的回答,却彻底将他的一切打碎,那么突然没有一点防备。
“你是故意接近我儿子,然后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来毁掉他的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