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甜甜反复的思量,一时无语。
赵三小姐更加着急了起来,她觑着姚甜甜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东家,我,我说的不对呢?牛夫人她,她不肯帮助我么?”
展颜一笑,姚甜甜笃定的摇了摇头,“现在那些人还在关注着你的行踪,咱们不急着出去给他们做靶子,你先在这儿安心的住下,咱们从长计议。”
看着姚甜甜笃定的笑容,听着她和缓的语调,赵三小姐的心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她微微垂了头,“赵秀云,一切听从姚东家的安排。”
“赵三小姐近日来都没有好好的休息,呆会儿先去歇息吧。”姚甜甜说完,对着外面扬声吩咐,“来人啊,带客人去休息。”
听到了俄招呼,虎妞立即答应着走了进来。她已经完全理解了俄姚甜甜德意图,对这位曾经张狂的赵三小姐,她明白自己该如何的招呼。
“这位小姐,您请跟我来!在咱们这儿,一切都有我招呼着,您就放心吧。”虎妞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不卑不亢的说道。
其实,在锦绣坊之时,赵三小姐和虎妞是见过面的。只不过在那个时候,赵三小姐正在意气风发的时候,又把全副的心思都用在了孙五姨太的身上,所以对于那时候盛装出场的虎妞没有太多的留意。
现在,看着虎妞不主不仆的穿着和语调,她微微的一怔,把疑惑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姚甜甜。
“你初来乍到,难免有些不喜欢了,有虎妞姐姐照应着,我也就放心了。”姚甜甜轻缓的解释道。
姚甜甜的一句‘姐姐’让赵三小姐明白了虎妞的身份,她轻轻的行了一个礼,颇有礼貌的说到,“多谢费心了!”
虎妞也耐着性子还礼,然后递给了姚甜甜一个眼神,没有在继续逗留,带着赵三小姐去安置了。
虎妞临走前的眼神告诉姚甜甜又发生事情了。果然,虎妞带着赵三小姐刚刚离开,枣花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这段日子以来,枣花都在忙着刺绣。蝶舞是个聪明人,她把枣花的技艺发挥到了极致,把她的声明也推倒了极致,当然,她们赚的银子也是大把大把的。只不过,在这样的形势下,枣花就日夜不停的忙碌了起来。
就连山海阁开业,热热闹闹的打开上了红火的局面,大有取代风雨楼的四大楼之一的架势,这些都没有分了枣花的心思。因为,她和她的精明的合作伙伴蝶舞也在红红火火的赚着银子。
因此,当枣花放下了她的绣活,急匆匆地来找姚甜甜德时候,姚甜甜本能的觉得蝶衣坊出事了,出了蝶舞不方便出面来找自己的事情,这才请出了了不易被打搅的枣花。
姚甜甜没有猜错,枣花这一次确实是为了蝶衣坊的事而来。她一进门就面带愁容的说道,“东家,蝶衣坊遇上麻烦了。”
“哦?说说看?”姚甜甜一边暗自思量着蝶衣坊的状况,一边和缓的问道。枣花不同于蝶舞,她和姚甜甜除了合作的关系,更是从杨家屯一起出来的伙伴,说话是可以少些顾及的。
“是这样的,”枣花一咬嘴唇,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也知道咱们山海阁现在非常忙,需要东家坐镇。可是,可是,蝶衣坊也,也需要东家看顾一下的。求,求东家看在,看在枣花的面子上,抽出点时间来帮助蝶衣坊一下吧。”
枣花说的结结巴巴,但是姚甜甜已经从的话里,听出了蝶衣坊、或者说蝶舞打发她来的意思。
原本,她当初给蝶衣坊画了衣裳的图样,帮助蝶衣坊重新在宁县立足。那时候,她就和精明的蝶舞说过,投放到市场上去的衣裳式样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五套是最合适的数目。
开始的时候,这样的新衣服式样是蝶衣坊名声大振,一举夺回了宁县第一坊的名头。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都不满足于现有的衣裳式样,都想要自己的衣裳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大家都很舍得的拿出银子来请蝶衣坊裁制别出心裁的衣裳。
而这个时候正是山海阁刚刚开业,姚甜甜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蝶舞怎么好意思再这个时候提出来让姚甜甜去她们蝶衣坊帮助客人设计衣裳呢。
对于蝶衣坊的状况和蝶舞的体谅,姚甜甜都是了解的,现在枣花坐在她面前,软软的央求着她,必定是蝶衣坊来了特殊的客人,是蝶舞万万得罪不起的人,所以枣花才回来求自己的。
能让长袖善舞的蝶舞都头疼的打发不了的人,那该是什么样的人物呢?姚甜甜的眼睛眨了眨,眼神就无意识的一飘,向着虎妞和赵三小姐的身影消失的方向撇去。或许,赵三小姐的事情可以着落在这个神秘人物的身上?
理清了思路,姚甜甜安抚的拍了拍枣花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着急,嘴里和缓的说道,“枣花姐姐,咱们都是一路从杨家屯走来的,你有什么事情就径直说吧,能帮忙的时候我不回推辞的。”
听了姚甜甜的话,枣花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提着的心放下了一点来,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甜妞东家最好了,事情是这样的,蝶衣坊来了一个得罪不起的客人,非要咱们裁制独一无二的衣裳。”
枣花说的简单,但是姚甜甜却能想象的出那个客人的动静有多大。因为,枣花现在是蝶衣坊的摇钱树,她的功夫就是银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蝶舞怎么会和银子过不去,非要惊动枣花呢。
微微一笑,姚甜甜说道,“这几日山海阁的事情繁杂,我没有顾不上打听蝶衣坊的近况,枣花姐姐详细的给我说说吧。”
“好。”枣花点了点,深吸了一口气,原原本本的讲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来。
昨天,枣花一如既往的来到了蝶衣坊,一向门庭若市的蝶衣坊却有些异常的冷清,这样枣花禁不住在心中打了一个突。
来到了了蝶衣坊二楼,那里有一个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是她平日里落脚绣活的地方。她心中转着事,也无心干活,唤来了一个小伙计,想打听一下。
一反常态的,平日里机灵的小伙计却是战战兢兢的,听到枣花询问,小伙计‘噗嗵’一声跪在了枣花的面前,哀求道,“求求枣花姑娘救救咱们老板,救救蝶衣坊吧,咱们是百年老店,不能就这么被人家给拆了啊。咱们蝶老板都做了五套不同式样的衣裳了,客人还是不满意,扬言说咱们蝶衣坊不能作出她满意的衣裳来,就派人来一把火把咱们的店烧个精光。”
“什么人这么嚣张,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不怕官府的官差么?不怕王法吗?”枣花又急又气,禁不住喊了起来。
“王法?官差?”小伙计冷笑了起来,“人家说出来的话就是王法,官差是人家家里看门的!”
“这,这是孙县令的夫人们要裁衣裳了?”枣花立即听明白了小伙计的话,急的直转圈,“在宁县,谁能得罪了她们啊?”
“唉呀,说得就是呢,枣花姑娘啊,您快点去看看蝶舞东家,她都要快急疯了啊。”小伙计变声变调的说道。
“好,我这就去。”枣花慌了手脚,不再搭理小伙计,转身急匆匆地就赶去了蝶舞的房间。
一进门枣花就吓了一大跳,只见蝶舞的屋子里,各式各样的布料扔的满处都是,而蝶舞却赤红着眼睛正在发呆,她手里的剪刀无疑是的滑动着,似乎还在裁减着什么。
“蝶舞姐姐,你,你怎么了?”枣花赶紧走了过去,蹲在了蝶舞的面前,急声地问道。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样子的蝶舞,一向坚强、机灵的她竟然还有这么颓废沮丧的时刻。
“枣花妹妹,我对不起蝶家的列祖列宗,也对不起你,”蝶舞抬起了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喃喃的说道,“咱们得蝶衣坊怕是要保不住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枣花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她摇晃着绝望无助的蝶舞大声地说道,“我刚才已经问过小伙计了,他告诉我说是孙县令的夫人们找上门来,跟你要最新式样的衣裳,你做了好几套她们都不满意,扬言要毁了咱们的蝶衣坊,是不是这样?”
蝶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无声的泪滴顺着她的腮边鬓发滑落了下来。
“别哭,你别哭啊。”枣花慌乱的掏出帕子给蝶舞擦了擦泪水,急急得说道,“咱们得衣裳式样是姚东家给的,我这就回去求她,求她再给我们一些新的式样,肯定能让客人满意的。”说着话,枣花就要起身往外走。
“没用的,”蝶舞一把扯住了枣花的衣襟,嘶哑着嗓子说到,“一切都是借口,她们就是冲着我蝶衣坊来的。”
枣花听了蝶舞的话,一个怔愣顿住了身子,呐呐的问道,“蝶舞姐姐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