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柔将花摆放在何萍的墓前,心中百感交集,尽管她没有做一个称职的母亲,也没有给过自己太多的关爱,可是,她终究是将她养大……
有时候,心柔会想,自己是不是何萍的情敌生下的孩子?
若不然,为何她看着自己,总会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拳打脚踢,一点怜惜之意都没有?
小时候,她会去怨,去恨那个丢弃她们母女俩的男人,可渐渐久了,她也不再去想那个所谓的爸爸,因为他从未出现在自己的生命当中。
不由地,眼眶渐渐湿润。
心柔低下头,整理着墓前的花花草草,“妈,我和海莲都很好……”
海莲见妈咪难过,便主动上前,抱住心柔,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对母亲的疼惜,“妈咪,外婆看见我们来看她,她一定会开心的,你别哭了。”
心柔笑着点头,小海莲便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叶亦轩将她揽在怀里,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心柔,你会不会怪我?”
对于他突然的问题,她答不上来。
说完全不怪,也是不可能的。
她只能尽量的不去想,不去钻牛角尖。
须臾后,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我只是不明白,妈当初为什么会找上齐书瑶。”
她也说不准妈到底有罪还是无罪,只是想弄清楚,当年究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不要我帮你问书瑶?”
心柔摇头,“我自己去问。”
她想亲自去问,去问问齐书瑶,她坠海真的是何萍推她下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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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
雨后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宁静,空气清新,一洗城市浮躁的气息。
心柔坐在梳妆台前发愣,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下午医生的那番话,莫名地,她的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难道真的要去大医院检查?她一方面害怕去,一方面又想知道真相。
思绪乱飞的她没注意到身后靠近的步伐,直到她的身子被有力的手臂环住,心柔才晃过神来,微侧过头看着刚刚沐浴出来的叶亦轩。
“想什么?那么心不在焉的。”
***
他担扰的问着,最近总看她一个人傻傻的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心柔,你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心柔转过身来面对他,叶亦轩顺势坐在床上,她便将双腿搭在他的腿上,手搂住他的脖子,定定的看着他,“万一,你也处理不了呢?”
叶亦轩沉吟了一会,“就算我暂时处理不了,你也不能瞒着,我是你老公,有什么事情都会帮你处理,你必须相信我,懂吗?”
心柔咬着唇瓣,思绪再度漂游。
倏然,他轻推了下她的头,“在想什么?又跑神。”
心柔傻笑,“想、想咱们的宝宝,对了,妈刚才说她找人算了几个名字,我看了看就这个还不错,你看看。”
叶亦轩顺势一看,微蹙眉,“叶禀烽”
“嗯,怎么样?”
“一般。”
“还行啦,我看妈的意思也是喜欢这名字,她说这是根据宝宝的生辰八字,然后算出来的笔画,才取的这名,反正妈挺喜欢的。”
叶亦轩见她解释了半天,噙着一抹笑容,亲昵的抵着她的额头,“你也喜欢?”
“嗯。”
“那就叫这个吧。”他当然明白她其实是在为家里少一事而没多做争执,若是家里因为取一个名字而闹得不合,又免不了一场闹腾。
两人笑意盈盈的望着对方,额头相抵,气息交缠,情到浓处,距离也渐渐的拉近,可偏在此时,煞风景的小烽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心柔赶紧推开他,穿上拖鞋,跑向小摇篮前,只见小宝宝哭的好伤心,一会儿踢腿,一会儿掀被子,眼泪水不停的流出来。
“你快去给宝宝冲点奶粉来,我今天没什么奶水。”心柔想起自己下午输液过,不宜给孩子喂奶,只好撒谎,她抱起宝宝,哄着,摇着,小霸王一饿肚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停的闹腾,闹得安秀丽都赶过来,连忙抱过小宝贝,抱怨着,“孩子都饿成这样了,你这当妈的连个奶水都没有。”
叶亦轩赶紧拿来奶瓶,安秀丽这才将孩子交给他,他坐在那儿,一手像模像样的抱着宝宝,一手拿着奶瓶喂着宝宝,小家伙闻见奶味,便停止了哭泣,两只小胖手抱着奶瓶,小嘴儿不停的吸着。
待到小家伙消停了,安秀丽这才出去,心柔转身便走进浴室,将奶水挤出来,准备倒掉,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推开,心柔一愣,安秀丽就直接冲了进来,“我说孩子怎么饿的呱呱叫,原来你这狠心的妈都不给他奶水吃。”
“妈……”
安秀丽上前,一把握住心柔的手,将她扯了出来,拽到叶亦轩的当前,“你自己看看你老婆!”
“幸亏我不放心孩子,回过头来看看,你老婆鬼鬼祟祟的躲在浴室里把奶水挤出来倒了也不给孩子喝,哪有这么狠心的妈?”安秀丽气得满脸通红,好似今天心柔不给她个说法,便没完没了了。
叶亦轩将孩子放回摇篮里,再看看心柔,她一直为难的咬住唇瓣,显然是妈没有冤枉她,他上前将心柔拉到自己身边,“妈,心柔今天早上吃了避孕药,不宜给孩子喂奶,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你……”安秀丽瞪大双眼,噎着说不出话来。
“你就这么护着你老婆?我告诉你,这可不是小事,关系着你儿子!”
安秀丽自然将他的言论当做是维护,不满的提醒,然而他却握住她的双肩,无谓的笑着,“妈,你别瞎操心了,心柔也是孩子的亲妈,她不会对他有外心的。”
“哼,我看难说的狠,我懒得搭理你们,反正这事情我已经提醒你了,你自己不上心,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我这个妈没有做好。”
安秀丽冷哼一声,便扳开叶亦轩的手,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倏然安静下来,安静的让人心慌意乱。
心柔知道,此刻他犀利的双眸正直直的看着自己,她不擅长撒谎,哪怕一个小小慌乱的举动都会被他看透。
抬起眸对视他,心柔挤出一丝笑容,“我、我……”
叶亦轩走过来,拉着她坐在床边,“为什么这么做?”
心柔将头埋得低低的,“我下午太、太累了,就喝了咖啡,你也知道,咖啡对婴儿不好,所以……”
兴许是说谎的原因,心柔的心莫名的紧张。
她害怕被看破……
还没有确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并不想将自己下午晕倒的事情告诉他,而且,倘若她一说,他一定不允许她上班了。
出乎意料的他没再多问,而是搂紧她,“累了就早点休息,下次别喝那东西,知道吗?”
她依偎在他怀里,无言的点头,心绪却早已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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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二楼。
齐书瑶悄悄的拂开窗帘,透过一丝缝隙看向楼下。
在大门外,那个男人依旧站在那儿徘徊。
她愤愤的将窗帘捏成一团,为什么要这样死死纠缠?
没完没了的男人根本就不懂得满足是什么,她已经派人送了五十万给他,希望他带着那个孩子离开这里,可是才不过几天的时间,他又出现在这里!
他到底想做什么?
齐书瑶焦急如焚的在房间来回的踱步,万一他被哥哥或者家人发现,那她发生过的丑事就会公之于众。
她不要被世人用同情的眼光看待……
齐书瑶硬着头皮,换上便装,就急急忙忙的出门。
她从车库里开出一辆新买的车,到了男人的面前,微降车窗,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上车。”
男人一见是她,便嬉笑的坐了上去,“媳妇,你这车好说也值几十万吧?”
闻言,齐书瑶白了他一眼,眼中全是讥讽。
几十万?
她齐书瑶,掌控齐家大部分家产,就开几十万的车吗?
显然,她不想解释太多,厌恶的看了男人一眼,“你又找我做什么?”
男人敛去脸上的笑意,“你五十万就像打发我?我告诉你,我可是问过人的,人家都说抚养一个孩子长大,那少说也的一百万,你现在的身价这么高,少说也得给我五百万。”
“五百万?”
她惊愕,没想到男人会狮子大开口。
她以为像他这种见到一万都像是见到命一般的男人,五十万已能够满足他,想不到他既然可以开口说出五百万?
心中的火焰一下子就冒了起来,她受尽了苦难,到头来,还得拿钱给这些不要脸的人?
她不征求法律的帮助,让他终身监禁,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他却还如此逼迫自己!
“我警告你,五百万我没有!你要是再继续这样纠缠,就不要怪我报警,我告诉你,在这个城市,这个国家,你拿钱买老婆,监禁我,都是违法的,你会坐一辈子的牢!”
她歇斯底里朝对方喊,一脚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上。
然而,毫无法律意识的男人却根本不会害怕,他反而无赖的笑着,“你少吓唬我!老子我拿了钱买下的你,证据都在老子的身上,你可是画了押的!”
“你……”
她语噎,发现自己和这种人根本无法沟通。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笔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你要是不给我,我可就跑去找你妈要了,我想,她一定舍不得自己的外孙吧?”
“你威胁我?”
齐书瑶冷下声音,手不由自主的捏成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她的心里迸发着一种偏激恨意,那种浓烈的恨源于走投无路。
此刻这个男人显然是一个无底洞,无论她给多少,他都不会满足,也不会善罢甘休。
唯一能让他停止对自己的骚扰,那便是——让他无法再说出一句话来。
然而,她只相信死人。
只有死人,对她,才是安全的。
浓浓的恨意让她萌发了一种想要杀死他的冲动,齐书瑶握紧方向盘,脑海里突然窜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车,我给你吧。”
“啊?”
男人先是一愣,再度笑了起来,“我不懂开这洋玩意,老子只要钱。”
齐书瑶有些紧张的继续问,“我教你?”
“你想啊,那么大一笔钱,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这几天,我就教你开车?等你学会了,我连车一起给你,这车也值好多钱的。”
男人一听便心动了,咧开嘴笑着,“行!”
见男人一脚跳入自己设好的圈套,齐书瑶扬起嘴角,表面无害的笑着,手心里早已出了一层冷汗。
她要他死……
而且得死的和自己没有干系。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情,“对了,孩子呢?”
他总拿孩子来勒索她要钱,可是每次她都没有见过孩子。
闻言,男人的脸上立即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别开视线,很明显的不想提这个话题,“孩子我会照顾,你就专心去筹钱来就行了。”
“不行,我必须见孩子一面。”
她总觉得事情有蹊跷,从他躲闪的眼光中,齐书瑶的心中腾升起千万的疑惑,那么小的孩子,他总是不带在身边,那么孩子一个人待在哪里?
男人突然感到烦躁,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朝她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她的左脸火辣辣的疼。
耳边甚至只听得到嗡嗡嗡的声音,脑子里都一片空白。
男人狠狠的抓起她的头发,“老子警告你,乖乖的去给我拿钱来,等你拿到钱,就可以见到孩子,拿不来钱,你休想见!”
齐书瑶捂着脸蛋,隐忍着满眶的泪水,总有一天,她会将其数十倍还给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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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低迷,霓虹闪烁。
超市门口。
江炜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向停车场。
然,他的身后一直跟随着一个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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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相随,寸步不离。
小男孩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光着脚丫,一直跟着江炜,直到他抵达车边,小男孩这才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