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和离书
    成颢站在那里望着两人的背影，想着谢穆妍的话，心里竟有几分喜意，脸上也挂起了笑容。
    谢穆妍跑到大堂时，大堂里就一个病人了，就是的馨然口中的将死之人，只见那人一身是血，全身衣裳没一点干处，身上还有些泥，沾着些草屑，看他的样子是摔的，他身边有两个壮实的汉子，也是一身的泥浆草屑，还沾了不少血，看样子，应该是那人的兄弟。
    慕樨堂以刘益为首的几个慕樨堂的大夫，围着那个却没人敢下手。在他们看来，这人伤得太重，已经没法救了，大堂里现在很安静。
    大家见到谢穆妍的到来，很有默契的给她让了路，谢穆妍来到那人的身边，为那人把了把脉。那两汉子更是有些激动的来到谢穆妍的身边，“神医，请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兄弟。”
    谢穆妍朝她们点点头，然后专注在病人身上，眉头皱得像小山似的，这人确实伤得很重，外伤还是小事，重要的是内伤，在这里，医疗条件有限，谢穆妍有些力不从心。
    大家的目光都放在谢穆妍的身上，都没注意到成颢已来到了那人的另一边，把住了那人另一只手。
    不过他的表情也没比谢穆妍轻松，“不是让你休息吗，你怎么来了？”
    谢穆妍见到他轻身斥责着，成颢只对着她轻轻一笑，“我没事了，要到你这里来做大夫，也得拿点本事出来让你看看。”
    谢穆妍听到他这么说，也没说什么，必竟还有个快挂了的人等着他们救呢！
    “这里太杂了，刘益，让人把他抬到那边小隔间去，成颢你先看着他，我，去准备些东西。”
    听到她的吩咐，在刘益的指挥下，众人把病人抬入了隔间，成颢便让众人离开，他走到那人身边，拿出了他的银针。
    谢穆妍没一会儿就来了，手中拿的是一个她特别定制的手术工具，也进入了隔间。
    等到他们出来时，外面的天都快黑了，众人虽然很想知道伤者怎么样了，看到他们那疲惫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开口。
    谢穆妍扫了众人一眼，“伤者的情况暂时稳定了，先让他到这里住几看看，若没仕什么意外，过几天就可以回去了。”
    那俩汉子听了，很高兴他们的兄弟都救了。于是就有就跪到了谢穆妍的前面，“多谢神医救命之恩。”
    谢穆妍见他们这样也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没有成颢，他不一定救得了这个人，“你们应该谢谢他，这次如果没有他。你们的兄弟不一定能活的下来。”谢穆妍指着成颢。
    那两兄弟又要跪成颢，却被成颢阻止了，“你们可以去看看他，不过不要碰他。”
    他轻巧地转移了话题，便与谢穆妍一起回后院，在回去的路上，两人一直沉默，直到快到房间的时候，成颢叫住了谢穆妍。
    “谢小姐，我不知道的经历过些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你并不开心，有些事情如果回不到曾前，不如放弃，像你这样好的女子当得起更好的。”
    谢穆妍低下头来，将脸庞转向了别处……
    生活中多了成颢的陪伴，让谢穆妍感觉自己就好像又找到了一颗太阳，生活都变得明亮了几分。当春天向夏季过度的时候，谢穆妍也将手中的东西，一并交到馨然的手中，淡淡的话语，也从她的口中说了出来，“帮我去交给穆嘉羽吧。”
    ……
    御书房中，骤然间变得沉闷了起来。龙涎香发出来的袅袅的香味，钻入穆嘉羽的鼻腔，却让他突然间感到烦躁至极。胸腔之中，还有一种悲哀愤怒的情绪，慢慢地占据着他的心脏。
    面前的案桌之上，还摊着一张薄薄的纸张。纸张上，白纸黑字，皆看得出来是谢穆妍亲手所写。其中的开头大大的“和离书”三字，极为显眼，更是刺痛了穆嘉羽的眼眸。
    “妍儿她，真的是这样的意思？”穆嘉羽努力地让自己的视线从和离书上离开，抬起头来看着还站在自己面前的馨然，尽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颤抖。只不过，他眼神中的心痛神色，却全部都落尽了馨然的眼中。
    “皇上，主子的意思，已经在纸上写得清清楚楚了。还请您，别再为难属下。”馨然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自己的衣袖之中，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有一个小小的锦囊从她的衣袖中被掏了出来，摆在穆嘉羽面前得案桌之上。
    穆嘉羽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桌子上的锦囊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甚至不想拆开这个锦囊，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地流逝。馨然看了眼天色，终究还是打断了御书房中的沉寂。
    “皇上，主子说过，这里面的东西，便能够表明她的心意了。”她踌躇地说着。
    谢穆妍似乎早就料到穆嘉羽不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他们和离，因而在馨然临行之前，便教了她这些话语。
    在馨然仿佛带着些催促的语气之中，穆嘉羽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最后还是颤抖着双手，将锦囊里面的东西，倒入了自己的手心之中。两块看上去晶莹剔透，在照射进来的太阳的光线下流光溢彩的看上去似玉非玉的东西，展现在众人的眼睛。
    馨然甚至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穆嘉羽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就连馨然自己，眼中也情不自禁地充斥着吃惊的神色。
    她曾经也是红衣队的一员，对于这块可以号令红衣队的朱雀石可以说是熟悉万分。另外一块号令青衣队的青龙石，她也曾经看谢穆妍一直宝贝似的挂在自己的脖颈间。
    她垂下头，就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穆嘉羽脸上露出来的带着些绝望的神情。实际上，即便是知道穆嘉羽此时此刻的心情，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解。她只知道，她现在已经是谢穆妍的人，那么自然应该站在谢穆妍的一边。
    “馨然，你以前，还是我送去保护妍儿的。”穆嘉羽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悸动，抬起头来看向馨然。在见到馨然在他话音刚落脸上便扬起别扭的神色之后，不由地低头苦笑一声，才继续开了口，“我不是想让你念着以前的情分站在我这一边，我只是想知道。他……真的很好？”
    穆嘉羽说话的口吻充满了苦涩的味道。就连馨然听着，心里也止不住地泛痛。就算穆嘉羽没有明说，但她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穆嘉羽所说的“他”，指的就是成颢。她面对穆嘉羽直勾勾的眼神，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点了点头，“主子和他在一起很开心。”
    “罢了。你回去吧。”穆嘉羽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和离书之上，眼前浮现出的却是谢穆妍一张张的面容，有带着笑容的，有遇到困难后坚忍的神情，也有在受伤之时虚弱苍白的脸庞。
    过去的一幕幕，像是在放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划过，他才猛然间想起来，自从他们相遇，谢穆妍已经陪伴着他走过了七个春秋。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会突然间决裂到甚至以后都不想再碰面的地步。
    馨然仔细地看了穆嘉羽的表情几眼，但却终究无法看出他的意思，究竟是同意还是拒绝。她又将目光定格在了穆嘉羽的双手上，却见他虽然已经拿起了毛笔，但是那毛笔上的墨汁都快要干涸了，他还没有任何要下笔的意思。
    只不过，就连皇上都已经下了逐客令，她也没有这个资格再在这里呆下去，只得在行了一个礼之后，默默地告辞。
    就在馨然的双脚踏出御书房的那一刹那，穆嘉羽便无力地靠在了自己身后的椅背之上。他轻轻地叹出一口浊气，紧闭的双眼遮掩住他内心复杂的情绪。只不过不断翻涌的气血，还是昭示着他对此事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从容。
    “父皇。刚才你们的话语，我都听到了。”就在御书房中还没有安静没多少时间的时候，一道还算稚嫩的声音，便在穆嘉羽的耳畔响起。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穆嘉羽立刻睁双眼，将自己暗自神伤的情绪遮掩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慈爱，“璃儿你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你刚才，听到了些什么？”
    话语中，其实带上了一些对于张卜璃竟然偷听他说话的不悦。张卜璃一直跟在张朵雅的身边，心思也有几分玲珑剔透，自然而然地听出穆嘉羽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当下不急不忙地朝着穆嘉羽请罪。
    “还请父皇喜怒。方才儿臣来到这里，想向父皇请教一些问题，只是没想到当儿臣来到这里的时候，馨然小姐已经在这里与您谈话。儿臣不好介入，便站在门外候着，自然会有些只言片语，传进儿臣的耳中。”
    这一席话，张卜璃在脑海中已经操练了许多遍，因而说起来看上去落落大方的很，看上去反而是光明磊落了。就连穆嘉羽见到这样的张卜璃，嘴角也在不经意之间，露出一个笑容来，将谢穆妍的问题暂时抛开在了脑后。
    “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提表示。”穆嘉羽的话语中，俨然又多了几分慈爱的味道，也让张卜璃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表面上却突然表现出了一阵诚惶诚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