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舟走进学校的礼堂时,里面空无一人。灯关着,光线很暗,只有微弱的日光照射进来,在玻璃上涂满金黄。
她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等唐景越。
他让她来礼堂干什么,这跟生日礼物有什么关系?
放学还不回家,今天的生日晚宴不会迟到吗?他可是众人瞩目的寿星呢。
大少爷就是任性。
正胡思乱想着,赵方舟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开关声,她循声望去,舞台的周围亮起了浅浅的灯光,中间还有一道微白的光束。
唐景越站在那里,正凝望着她。
她缓缓起身。
“过来。”他说。
赵方舟依言走过去,停在舞台下,抬头看他。离得近了才发现,他今天穿了一套西装。
他弯腰,向她伸出手。
她看着他。
黑色的西装衬得他干净冷冽,气质尽显;俊美的五官在光影下愈发深邃,一双眼睛正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她,显得那么深情。
她微微一笑,把手给他,借着他的力站上舞台。
唐景越拉着她的手,顺势揽过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你让我来这干嘛?”她很好奇。
“不是没有想好送什么礼物么,”他看着她,“陪我跳支舞吧。”
赵方舟微愣,又听见他说,“十八岁的第一支舞,我想和你跳。”
她看着他,嘴唇翕张,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唐景越的十八岁生日宴,她并没有资格参加。她虽住在唐家,但小姐不是小姐,佣人不是佣人。
她没有身份去参加这样一场豪门夜宴。
当然,他十八岁的第一支舞,理应也不会和她跳。
她听其他人说过,好像是吴家的小姐。
吴婉怡。
她的同班同学。
同一个班级,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十八岁的第一支舞,我想和你跳”
他在她耳边说。
每个字都那么清楚,她却不敢相信。
唐景越轻轻吻了下她的唇,然后退开了些距离,向她行了一个绅士的邀请礼。
他是一个王子,而此刻,她可不可以贪心地做一次公主呢。
赵方舟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她把手放在他手上。
他紧紧握住,把她带到光里,翩翩起舞。
他选的舞曲是angelofwishes,这是他过教她的第一支维也纳华尔兹。
她记得那时候是在别墅的草坪上,日光温柔,青草油油,她却总是忘记舞步踩到他的脚,刚开始他还很有耐心,后来被踩的次数多了他生气不教了,把她按到树干上吻咬她的脖颈,问她是不是故意的。
在轻快悠扬的女声中,赵方舟想起从前。
他是唐家的独子独孙,是唐家众星捧月的大少爷,骄纵桀骜在他身上都显得那么合理,他却一直对她很好。
退步、靠近、旋转,赵方舟扬起微笑。
唐景越似乎感觉到,在这独属于他们的短暂时间里,赵方舟似乎格外大胆,目光一直追随着他,深情而又眷恋。
他握着她的手,柔软细腻。
她在他的牵引下旋转,蓝色的裙摆飘动,露出细长白皙的腿,他从未觉得有谁穿校服像她这样生动好看。明明不是合乎礼仪的华丽裙装,此刻在她身上,他却觉得无比合适。
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就是这样的穿着,白衬衫,及膝短裙。
干净、明朗。美好得让人心动。
而现在这份心动,真实地被他握住手中。
她是他的女孩。
一舞终了。
两人紧紧相贴,额头相抵,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赵方舟攀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她说:“唐景越,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