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想去探监的话,少不得有所打点,这些银子你先拿着。”
    陈毓点点头,一点儿没客套的接过银子揣在怀里——
    陈家早已是豪富,这点银子,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颜伯母眼下的情绪,自己若是不收下,怕是她会钻牛角尖。
    这会儿先拿着,待天祺出来,再原物奉还好了。
    许是被陈毓的镇定很好的给安慰了,颜夫人脸色终于好了些,更是强撑着坚持把陈毓送出了门。
    却不知陈毓前脚离开,后脚脸就沉了下来——
    上一世虽然做了山贼,却因为感念颜子章的恩德,令得陈毓始终悄悄关注着颜子章的消息,却是知道,上一世这个阶段,颜子章可不是离开京都回了老家?
    难不成就是受颜天祺案子的拖累?
    只一向清名在外的颜伯父尚且丢官去职,那岂不是说,颜天祺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第141章 遇险
    “你是陈氏?”堂上的女人衣着华贵,身材小巧,肌肤胜雪,容貌昳丽,神情间是无比的倨傲,以着胜利者的俯视姿态,睨视着坐在对面的陈秀。
    能瞧出贵妇傲慢的模样,陈秀强压下心头一阵阵怪异:
    “是我,不知柳夫人有何见教?”
    入京三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个闻名已久的上天的宠儿韩倩云——
    不过出身于小康之家,却能嫁入伯府为媳,更以庶子之妻的身份成为整个伯府当之无愧的女主人,更兼的少有的旺夫运,自从柳玉函娶了她,便步步高升,从一个同进士,做到这会儿大理寺少卿的位子……
    “你叫我什么?”韩倩玉声音陡的拔高,自己夫君可是四品官员,来至这猫儿胡同,可算是降尊纡贵了。更不要说,此次到访,可是以着韩伯霖姑母的身份——
    当然,即便是四品对七品,韩倩云也完全没有理由训斥同为官员夫人的陈秀,也因此,韩倩云才会搬出韩伯霖姑母这另一个长辈身份来。
    孰料陈秀竟是丝毫没有晚辈的自觉,言辞间,竟是和自己平起平坐一般。
    不由大怒:
    “果然是商户人家的女孩,真是好没家教!你眼里可还有上下尊卑?伯霖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等女子……”
    一番话说得侍立的丫鬟也是满脸怒色——这女人怎么回事?哪有到旁人家拜访,却是这般口出恶言?纷纷横眉以对,一副只要陈秀一声令下就卷袖子赶人的模样。
    陈秀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安静,却是对着韩倩云冷笑一声:
    “我家教如何,柳夫人怕是没有置喙的余地——本是出嫁女,却插手娘家事,助纣为虐,抢占家财,纵容二房赶走大房兄长,如此歹毒心肠,柳夫人也真真是好家教呢!”
    陈秀的性情本就刚毅,这一世又得陈清和并李静文好生教养,嘴皮子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利索——
    鹿泠郡人哪个不知,韩家大房二房早已是彻底决裂,韩倩云这会儿竟还有脸端着长辈的身份对自己横加呵斥,当真是可笑之极。
    “你——”没想到陈秀瞧着也就是一个娇娇美美的小媳妇儿,说话竟是和自己针锋相对、毫不相让,如此不留情面,韩倩云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
    虽然是女孩儿家,韩倩云却一直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从小到大,不曾受过一点儿委屈,更在后来找到了一个再坚实无比的大靠山,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丈夫柳玉函都得看自己脸色行事,甚而这京城中的贵妇瞧在那位的脸上也对她颇为礼遇。
    本以为自己一生都会无比顺遂,却不料三年前却是品尝了人生第一个苦果,竟是眼睁睁的瞧着自己兄长被拔了舌头、娘亲气的中风,自己却是丝毫无能为力。
    大房的人本就是韩倩云的眼中钉、肉中刺,自此后更是成了心头不除不快的毒瘤。
    今儿个好不容易陈秀最大的依仗、她的娘家弟弟犯了事,自己才趾高气扬的以着胜利者的姿态来至这猫儿胡同,却不料陈秀竟敢这般同自己呛声。
    沉默了一瞬,重重“哼”了一声:
    “死到临头了,还如此牙尖嘴利!只是可惜人强命不强,就你那不争气的弟弟,把自己作进大理寺也就罢了,可不要再连累了我的好侄儿。”
    韩倩云心里,自然恨不得这一家子人都被关进天牢才好,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想要看到陈秀惶恐无措的模样罢了。
    陈秀果然脸色一白:“你胡说什么?”
    “呵呵,你认为是胡说,那就当我胡说好了。”终于如愿打击到陈秀,韩倩云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葱管似的手指伸出,想要去拿茶杯,“还以为你那兄弟多争气呢,竟是为了个娼妓争风吃醋还杀了人,倒也和你家家风相称……”
    却不妨陈秀猛地站起,抓过茶杯狠狠的往地上摔去:
    “来人,把这位柳夫人请出去,记住这张脸,以后再来,绝不许她踏进我韩家一步。”
    于陈秀而言,弟弟陈毓就是她不可碰触的逆鳞,不管这女人是为何而来,想要祸害弟弟,自己就同她不共戴天。
    吃了一吓,韩倩云身子猛地向后一仰,亏得旁边的丫鬟眼明手快,才不至于摔倒,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待听清陈秀的话,气的脸都青了:
    “好你个不识好歹的贱人——”
    只话说到一半,一阵杀气忽然扑面而来,却是一柄利剑正指向自己的如花容颜,千钧一发之计,一个鬼魅似的影子一下闪出,堪堪护在韩倩云身前:
    “大胆!”
    “毓哥儿——”陈秀神情激动,只觉一颗噗通通跳个不停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
    就知道毓哥儿没事,韩倩云这个恶毒的女人故意来吓唬自己罢了。
    陈毓上前一步,扶住陈秀,眼睛在那护着韩倩云的武士身上停了一瞬,心下不免诧异,倒不知那忠英伯府也是藏龙卧虎,竟找来这么个厉害的高手保护韩倩云。
    只方才瞧得不错的话,对方之前好像并不在屋里,是自己回来后,才突兀从外面抢身而入。
    明显之前并没有跟在韩倩云身侧。
    两人眼神对视片刻,都从对方眼里发现了一种名为“危险”的东西。
    陈毓眼神很快掠过男子,停在韩倩云脸上,脸上神情却明显有些变幻不定——实在是这韩倩云的容貌,怎么竟然生的和娘亲李静文有五分相似?只是相较于娘亲的温婉,这女人明显太过强势、张狂了些。
    不知为什么,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只是片刻后,陈毓就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眼神也变得冰冷。
    韩倩云顿时觉得心里有些发毛——虽然眼前少年生的极为出色,可韩倩云就是有一种被某种可怕的东西盯上的感觉,甚而一时间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下一刻,那少年就一字一字道:
    “以后不许踏进韩府一步,不然说不好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你——”韩倩云又一次被噎到,却愣是不敢和对待陈秀般对待这少年。心里更是又气又怒——
    陈秀的神情明显这少年就是他弟弟陈毓。只是今儿个一大早丈夫不是说一定会被陈毓抓到监牢里吗?怎么人竟然好好的?
    倒是那武士神情一厉:“年轻人还是不要这么傲,不然,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摔跟头。”
    说完转身对韩倩云道:
    “夫人,咱们走吧。”
    韩倩云狠狠的瞪了一眼陈秀姐弟,终是起身离开。
    却不知身后的陈毓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竟然能替韩倩云做主,这武士怕不是伯府的下人。再结合此人的突兀出现,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协调。
    想了想对韩倩云道:
    “姐姐,我出去一下。”
    这会儿,那武士也正和韩倩云告别:
    “夫人请回,卑职也要回镇抚司。”
    韩倩云的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傲慢——
    放眼京城,有哪家贵妇,出去串个门都有镇抚司的侍卫跟着保护?要是李景浩是自己亲大哥就好了,说不好就会对自己百依百顺。反过来想想,自己也算是有福人,这世上可不是随随便便那个女人都能让大哥这般爱护的。
    有大哥在,早晚有一天,自己要让大房和陈秀姐弟生不如死。至于眼下,则是要回府问一下丈夫,到底是怎么办事的,竟是连个小兔崽子都抓不住。
    那武士目送韩倩玉离开,自己也翻身上了马,朝着拐角处一个茶馆而去。
    待来至茶馆门前,径直把缰绳扔给早已候着的小二,自己则噔噔噔往楼上而去。
    那人前脚进去,陈毓后脚就跟了过来,同样把马缰绳扔给小二,掏出自己怀中的镇抚司百户腰牌在小二眼前一晃,刚要说自己是来调查方才那人的,却不料小二脸上本是忠厚的笑意迅疾敛去,点了点头:
    “楼上老地方,你自己上去便可。”
    老地方?陈毓一怔,却又很快掩饰过去,心里不是一般的震惊——这小二怎么突然变了个人相仿?不独精明,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气息。
    对了,斥候!上一世做山贼时,也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而自己方才竟是没有发现一点异常,无疑对方是斥候中段数较高的。
    到了这会儿陈毓心里自然更加疑窦丛生,虽然明知道上面怕是有未知的危险,还是往楼上而去。
    而陈毓离开后,那小二又恢复了之前无害的憨憨模样,有些懒散的倚在楼梯口……
    陈毓很快来至二楼。
    和一楼的人声鼎沸不同,二楼里除了袅袅茶香之外,还隐隐有丝竹之声,明显是一处极为雅致的所在。
    这些房间看着完全相同,一时之间,竟是很难判断出哪里才是小二说的老地方。
    屏息凝神片刻,陈毓终于向着拐角处那个房间而去。
    房间内,正有两个人影一坐一站:
    “……那个陈毓怕是有些古怪……韩府中没有藏人,陈秀的样子,不像是作假,云菲……”
    却不妨坐着的那人却是忽然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手中茶杯跟着朝着外面掷去。
    耳听得“铎”的一声响,那茶杯竟是贯穿了厚厚的房门然后化作无数碎片激射而出。
    陈毓身子拼命后仰,却不妨胳膊和右腿上依旧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从顾家出师之后,陈毓就再没有受过伤,无论如何没想到,会在一个小小的茶馆被人暗算。
    只房间中人的气场太过强大,那般凛冽气息,陈毓便是在顾老爷子面前也不曾体会过——
    若是不赶紧逃,自己怕是会被永远留在这个地方。
    不管不顾的闯进一个房间,在房间中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直接破窗而出。
    只落下时,右腿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令得陈毓猛一踉跄,幸好被人扶住。
    陈毓仓促间抬头,却是一个黑盔黑甲威风凛凛英气逼人的男子。
    男子抓住陈毓随手往后面一丢,陈毓身子不受控制的进了旁边一个院落。
    下一刻一个玄袍男子就从天而降,待瞧见下面的黑甲将军,竟是一愣:
    “成将军?成将军方才可看到一个受了伤的人从楼上跃下?”
    “原来是李大人。”男子脸上依旧一丝笑容也无,手却往相反的方向一指,“往那边跑了。”
    说着带着手下亲兵,径直打马离开。
    玄袍男子明显根本没怀疑对方会说谎,丝毫没有犹豫的就往前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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