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张航被陆承业逗笑了,过去的伤感在他的话语中渐渐消散,他一拳锤在陆承业胸口说:“谁要杀人放火啊,我是学法律的!”
    “哦,好疼,打出内伤了。”陆承业捂住胸口假装受伤,逗得张航笑得停不下来。
    “话说,你怎么考的司考和律师证啊?”陆承业突然想起这件事问道,“现在盲人国内可以考这个吗?”
    “在国外的时候我就想回国考,同学和老师劝我不要考国内的,国外有专门的盲文考试,国内却没有。可是我想学的是咱们国家的法律,国外的律师证哪里有用。我没听大家的劝回到开市考试,报名之后当初盲人学校的校长不知道怎么听到了消息,便找过来帮我写了申请报告,要求司考和律师考试都用盲文答卷。一开始上面没同意,后来校长和负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还请来了媒体,一时间这件事弄得很大,负责人不想背上歧视残障人士的坏名声,就特别为了准备了一份盲文考卷,当然答卷不能用盲文,否则会影响阅卷。后来我两个都考过了,开市新闻都报道了,不过你没看吧?”
    “好吧,我没看。”陆承业完全无法为自己辩解,他无奈道,“你知道的,我是2015年出车祸才变成大黑的,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你的大黑,对叫张航的优秀青年,没有任何印象。”
    听到他拐着弯地夸自己,张航只觉得自从和大黑相认之后,自己的笑好像装满了生活的每个角落里,时不时都会笑起来。有时候就算是晚上回家,半夜做梦都会笑,更别提陆承业总是在逗他。
    幸福……这就是幸福啊。
    和大黑在一起,上学时知道外面有人等着自己;睡觉的时候知道脚边有人陪伴着自己;吃饭的时候,知道有人看着自己;现在,他还能听到这个人说话。
    幸福就是大黑,只要有他在,不管外面是什么环境,他都幸福。哪怕是当年被丢弃的时候,大黑带着他去派出所那一幕,都觉得无比幸福。
    张航抬手摸了摸陆承业的脸,完全想象不出来他会是什么长相,只是没有摸到毛,有些失望。
    陆承业太了解他,一眼就看透张航的心思,将他的手指放在自己胡子上:“看,有毛的。”
    张航:“……”
    “你嫌弃毛少吗?我以后留一脸络腮胡,就像电视上的大胡子导演一眼,你一摸半张脸都是毛,到时候就习惯了。”陆承业讨好地说道,原则什么的,在张航面前什么都不算,反正他自私嘛。
    张航:“……”
    还能看到时的记忆已经变得很模糊了,但还是努力想到了大胡子导演的形象,整个人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那样太……得尊重艺术家,但是真的很……那个。”
    见张航一脸纠结的样子,陆承业心里就忍不住想笑,他握住张航的手说:“那你好好摸摸我的脸,每天多摸几次,以后慢慢就习惯了。你就当……大黑长了一张人脸。”
    张航又被逗笑了:“可是没有狗耳朵和尾巴就不安心啊,不然我去买或者订做一套拉布拉多的尾巴和耳朵,你戴上我摸着玩好吗?”
    陆承业:“……”
    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话说戴毛绒耳朵和尾巴是情趣,可是貌似都是受戴的……他戴……感觉挑战挺大的,这玩意和直接变成狗完全是两个意义,一个物种的问题,一个是奇葩喜好的问题的。
    然而为了蓝颜倾国倾城都无所谓,陆承业咬咬牙说:“订做吧,成品大都质量一般,不够逼真,咱们找专业的师傅制作,要完全仿真的,多做几套。”
    张航笑得泪花都要出来了,这种无条件的支持,他一直想要的支持……
    “陆承业,让我好好摸摸你的脸吧。”张航突然说道。
    陆承业有些奇怪,这段时间张航已经摸了好多次他的脸,为什么这次态度完全不同?
    张航抬手摸上陆承业的脸,先是额头,陆承业的额头很高,眉毛很弄,眉角很锋利,有种刀锋的感觉,这个人一定很果决,并且足够狠心。再摸到他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庞,从轮廓上来看,感觉这个人会很帅。再往下摸,是因为受伤有些消瘦的下巴,很尖刻的感觉,这个人一定很专制。
    最后张航摸到陆承业的嘴唇,手指在嘴唇上停留了很久,陆承业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他的嘴唇很薄,有些刻薄的那种薄。薄唇的人大都凉薄,感情淡漠,陆承业给人的印象大概也是如此。可是现在他面前的陆承业,对他的感情相当的浓烈。他的确是薄情,他将自己仅有的感情都给了自己。
    张航突然忍不住想要流泪,是开心的泪水。
    他用十年的苦难,换来了这个人的自私。
    他觉得值得。
    第49章
    有了张航照顾陆承业恢复得很快,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能够出院了,骨折的部分也要慢慢养才行。这期间可能会肌肉萎缩,而且拆除石膏后还会有一段时间不适应一直瘸着走,这都是漫长的过程,不可能一直住院。
    医生确定陆承业没事后,他便开始办出院手续。出院时张航来接他,陆承业也不要别人帮忙,让张航扶着他,而他告诉张航该往哪里走,张航是他的腿,而他是张航的眼,彼此依偎信任的样子闪瞎了一大片人,而本该叫护工扶着陆承业的专业的私人助理白溪屿,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瞎一瘸俩残疾艰难前行。
    来接陆承业的吕信诚:“……”
    白溪屿真是专业的吗?
    偏偏这两人都很享受被对方搀扶的感觉,陆承业更是不让别人碰,从这点上来看,白溪屿果然很专业。
    一路将陆承业送到他的豪宅,张航扶着陆承业将他放在沙发上,他看不到房子有多大,但是仔细听了听,对陆承业道:“你房子里人真多。”
    陆承业的宅子大,还有个不错的花园,有保姆有保安有园丁,一个人住也不觉得空旷,可是现在和张航一起,就觉得这些人有些多余。可没这些人,这宅子很快就会荒废下去。
    “等你好了,就去我那里住吧,”张航说道,“家里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当然好!陆承业狂点头,巴不得现在就去。不过想想自己这半残废的样子实在是不能去,张航若是视力正常,那他就算赖也要赖在张航家里不走,可是张航看不到,而照顾病人太麻烦,并不是一个盲人能够承担得了的。
    “那我好之前你要住在我家,我的床很大。”陆承业不怀好意地握住张航的手说。
    “我本来就这么打算的,”张航笑了笑,“到时候你别嫌弃我赶我走就行。”
    “怎么可能,我求之不得。”陆承业连忙说道,他怎么会赶张航走的。
    张航开心地笑了,然后拿起自己的盲杖对陆承业说:“我去走一圈,熟悉熟悉你家,你先躺床上歇一会儿。”
    知道张航看不到,在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最先做的就是熟悉环境,陆承业有些遗憾自己不能陪着航航参观他的家,便叫来白溪屿陪张航。
    张航跟着白溪屿一边慢慢走,一边对他说:“吕信诚在哪儿,我有事要跟他说。这件事别告诉你们陆总,我记得你是专业的。”
    “嗯,我是专业的。”白溪屿点头,同时拿出电话给吕信诚打了一个。吕信诚刚帮陆承业搬完家,还没来得及走,接到白溪屿的电话后就赶到庭院里,他到了之后,白溪屿就专业地离开了,同时专业地将庭院里的园丁拽走了。
    张航坐在庭院中的长椅上,长椅摆在一棵大树下,明明是酷暑,这庭院里却极为凉爽,不是空调那种让人不舒服过于生硬的冷风,而是树林中自然的清凉,很舒适。
    吕信诚坐到张航旁边,其实他也很想和张航谈一谈。他和陆承业朋友一场,必须确定张航是不是对陆承业有威胁,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坏人害他。
    “你挺怀疑我的吧?”张航很平静地率先开口。
    “是,”明人不说暗话,吕信诚很坦白地说:“你我虽然只在五年前有过接触,但我不认为你能够前嫌尽释,还对我们陆总情深意重。但同样的,我也不觉得你能做不法之事,车祸应该不是你做的,但是你现在这么接近陆总为什么?”
    张航避而不答吕信诚的问题,而是点点头道:“你说的挺有道理的,车祸确实跟我没关系。我找你来是想问你,陆承业的车祸,到底确定是谁做的了吗?”
    “没有,”吕信诚摇摇头,“其实这场车祸我和陆总都很奇怪。陆总做事谨慎,考虑问题周全,他是将公司捋顺清楚后才放心辞去职务准备过清闲日子的,照理说他已经全部准备周全,不可能再有反对的声音了。而所有刺头也被陆总收拾得服服帖帖,我们真的分析不出来到底是谁做的。”
    “也就是说,做这件事的并不是一直针对你们的刺头。”张航冷静地分析着,“你们猜不到是谁,就代表着这个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针对过陆承业,他可能默默无闻,也可能完全站在陆承业这一边,一定是个你们怀疑不到或者不想怀疑的人。但是如果陆承业死了,那么他就一定能拿到好处,也就是说,他能够得到陆承业的遗产。”
    “对,”吕信诚点点头,“我们也是这么猜的。可是这么猜的话……其实人数也不少,毕竟陆家是大家庭,只要买通了律师和公证人,谁都能分一杯羹的。”
    “嗯,所以我会去劝陆承业现在就立遗嘱,出钱成立一个盲人基金,死后会将公司拆分拍卖,所得钱财全部捐给这个基金,帮助全天下的盲人。成立基金不是一件小事,肯定会人尽皆知,到时候他的遗嘱所有人都会知道,就很难作假了。”
    “……你想干嘛?”吕信诚突然警惕起来,这人勾引陆总难道是想毁掉陆总的公司吗?
    “我啊?”张航勾唇笑了笑,“我专心跟着陆承业做狐狸精啊,每天骗他给我花钱,买好多奢侈品,安心做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吕信诚:“……”
    “至于你,要怀疑我。”张航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对吕信诚道,“你要公开怀疑我,并且无数次和陆承业在公共场所吵架,将你讨厌我怀疑我的那些理由全都说出来。我不是和陆承业有仇嘛,你多宣传一下。”
    吕信诚不是傻子,听张航这么一说,他神色凝重起来,想了一会儿后道:“你想引蛇出洞?”
    “嗯,”张航点头,“不仅仅是你,任谁去查我和陆承业的关系,都会觉得我们有仇,不会认为我是真心喜欢陆承业的。而偏偏陆承业脑袋昏了头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利用价值很高,你说那个一击不成的人,会不会来找我?”
    “没必要这样,”吕信诚摇头道,“陆总也在积极调查,做坏事总会露出马脚,早晚能找到人。”
    “这么找找不到的,”张航表情突然变得很冷,“我刑警队有个朋友,他说已经找到那个卡车司机了,不过是尸体,已经死了很久,被埋到郊外,被野狗刨出来的。凶手做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他们调查了那个卡车司机的经济情况和亲朋好友,发现这个司机已经完全没有亲近的人了,而凶手跟卡车司机交易的是不连号的现金,已经倒手很多次的旧钞,从钞票上根本查不出来什么线索。你觉得做事这么细密又隐忍这么多年不让你们怀疑的人,会是现在你们能轻易找到的吗?我想你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一个人,可那个人一定不是真凶,而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
    吕信诚被张航的话说服,他越听越觉得吧,这个人……其实就是张航吧,特征和心志上来看,和张航太像了!可是他不敢当面对张航说……
    “你觉得我最像是吧?”张航道,“没关系可以说出来,不仅要在我面前说,还要在陆承业面前,在公众面前说,越多人知道陆总被一个盲人小白脸迷住越好。”
    “凶手不会怀疑陆总和你是一起做戏吗?”吕信诚还是有些不放心。
    “会啊,所以他会亲眼确认,”张航自信道,“只要他亲眼确认了,就会坚信陆承业对我痴心一片,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不是吗?”
    瞎子都能看出来,眼睛都快被闪瞎了好吗?单身狗见到你们都会被虐死,稍微有点反社会情结的见到你们说不定都想报复天下秀恩爱的情侣!
    “但是他不会信我能爱上陆承业。”张航又道,“就算他认为我是真爱,我也会让他觉得我另有所图,不管是谁来试探我,我都能给对方传递这个信息。”
    “你要帮陆总找出真凶,为什么?你和他有仇的。”吕信诚真的不明白张航为什么会对陆承业这样。
    “对啊,有仇啊,”张航有些甜蜜地笑了下,表情根本不像是在说他们有仇,“所以我怎么会让别人杀了他呢?怎么可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呢?”
    吕信诚打了个激灵,这样子他完全没办法信任张航好么!
    不过张航显然觉得他们已经达成协议,站起身道:“我和陆承业有仇啊,正因为有仇,才要报复回来,杀了怎么解恨呢?陆承业间接害死我的大黑,那就要赔我一个大黑,我要他一辈子都做我的导盲犬。”
    说完他拄着盲杖,在庭院里慢慢走,开始巡视陆承业的家,像个不请自来的领主般。
    吕信诚再次打了个激灵,寒毛都竖起来了。不过这次不是吓的,而是被麻得。张航那个语气……那里是在说仇恨,分明就是下半辈子的……
    这样……他大概可以相信张航吧?信一次吧。
    张航这一圈走了很久,他先是自己走了一会儿,后来有点累,打电话叫来白溪屿,在他的引导下逛遍了陆承业整个家。回到陆承业的卧房时,他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终究还是伤患,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出院折腾这么一上午,陆承业有点累,等张航等了一会儿就坚持不住睡着了,连被子都没盖。
    张航摸了摸陆承业的身体,将他在床上的姿势摆正,把夏凉被盖好,自己也有些累,躺在陆承业身边,床果然很大,躺下四个人都足够。
    陆承业一直没有醒,完全没有身为大黑时的警觉。张航略略失望了一小下,不过很快释然。
    大黑已经变成陆承业,而他也不再是五年前没有任何力量的张航。所有的苦难折磨只要能够坚持下去,都会成为一个人未来的力量,他现在拥有无限的力量,能够保护这个人。
    抬手仔细摸了摸陆承业的脸,依旧无法完全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的容貌,只要一想,还是那个十年前那个毛头毛脑的拉布拉多犬,不是眷恋,而是不这么想,他没有办法摆正陆承业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灵魂的家人啊……可是总觉得,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张航将头靠在陆承业肩膀上,只觉得这样的接触有些不够,便伸出手来抱住他的腰,抱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够。
    他抬起头,听了一会儿陆承业均匀的呼吸声,想了想,将唇贴在陆承业的鼻子上浅浅地亲了一下。唇碰触到皮肤时,张航的心一下子被填满,他的心不再空白,躺在陆承业身边,和他盖着一个被子睡着了。
    大黑守护了他最脆弱的五年,那么现在他有力量了,就要守护陆承业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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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叶不沾身的陆总养了个小白脸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市商界,没办法,这俩人太能秀恩爱了,而且是在公共场合花样秀。
    比如在法式餐厅里,张航扶着陆总慢慢走到座位上,一瞎一瘸俩天残地缺,一看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吃饭时俩人把服务生当成摆设,陆承业念菜单,张航选,服务生想帮他们念都会被陆承业恶狠狠的眼神瞪走,他满脸写着“航航的眼睛只有我能做谁敢跟我抢”,这别具一格的谈恋爱方式真是让人无语。
    比如在商场买衣服的时候,张航扶着陆承业进商场,陆承业选什么衣服他穿什么,而陆总一般都是非常豪气地把商场所有适合张航型号的衣服全都让张航试一遍,然后每一件都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全包上”,张航这个时候会不悦地说买这么多衣服太浪费,他一个盲人要这么多也没用。陆承业则是说,你穿上给我看,你不方便穿我一件件帮你穿再一件件帮你脱,绝不假手于人。其话语中含义太过引人深思,让人不得不怀疑两人的关系。
    再比如在名表店里,张航把所有最新款的名表都戴一遍后,陆承业大手一挥“全包上”,这时张航会说太多了他戴表有用吗,又看不到数字。陆承业说我帮你看时间,一天戴一个,365天天天戴新款表,来年出新款再买新的。
    总之……感觉向来清冷的陆承业一下子换了个人似的,仿佛对这个海归的律师爱到骨子里般,含在嘴里怕化,顶在头顶怕掉。这让当年派人勾引陆承业的人无不狠狠咬牙,陆总难道好这口?要不要这么重口,残疾人你也下得去手,太没人性了!
    这一天购物结束后,陆承业带着张航去k歌,他打算把各种情歌都唱一遍,今天一定要表白。陆承业有种感觉,张航对自己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他们两个的关系太亲密了,亲密到已经比情侣还要亲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把关系退回到情侣。而他最近就是要用尽自己的能力宠着张航,把他童年没有经历过的任性全都补上,然后领他两人去包厢唱歌,用歌声来打动张航,顺理成章地将两人关系变为情侣。
    坐在包厢沙发上,张航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自以为已经了解大黑了,却没想到陆承业永远都能挖掘出更深的一面。他这段日子由着陆承业一个腿瘸的跑来跑去,就是为了在公共场所秀恩爱给别人看。他认为以自己和陆承业之间的默契,不是情侣却胜似情侣,他们一个表情一个语调都无比契合,能够理解对方的含义,这种感情,有心人怎么会看不到。
    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陆承业竟然这么……这么的幼稚?
    好像整个人的心智都退化得和大黑一样,好吧,大黑明明比陆承业聪明的,现在变成人智商怎么反倒低了?
    他拽了拽正在纠结选歌的陆承业,斟酌着措辞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反常?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呃……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领我玩请我吃饭帮我买东西都很好,可是……有点夸张。”
    可算问到这句话了,陆承业握住张航的手,深情地说:“因为我想宠着你,无条件宠你,把你宠上天,宠得任性无比,宠得只有我一个人能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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