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禾对于当年不停玉时幻的话而私自逃离她身边,并且与万俟子歌在一起这件事上,确实觉得自己有愧与玉时幻,毕竟玉时幻待她很好,而且她曾经答应过玉时幻,等长大了,要嫁人了全听玉时幻的,接过不仅她没听,就连玉临也没有听话。
她舍弃自由身,换的玉临母子自由,可玉时幻又怎么会让玉临母子好过呢,玉禾还是太傻了。
不过这十多年的囚禁,也够补偿了。
玉时幻看这他们,冷笑:“结束?玉禾你们父亲死得早,我辛苦将你们抚养长大,所得到的,就是你们的背叛,你可曾想过,你们对我的伤害有多深。”
“姑姑,其实我们并没有背叛你,我们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玉禾说着走上前:“姑姑你放过我们吧。”
“放过?不不不,我不会放你们走的,今日你们想离开这里,除非我死,否则谁也别想离开。”玉时幻完全不容反驳。
“玉禾。”万俟子歌走上前牵着玉禾的手说道:“我去吧。”
玉禾摇头:“真的没有还说的余地了吗?”
玉时幻点头:“玉禾,过来杀了我,只要我死你与我都可以解脱,我就可以去见你的姑父和父亲了。”
其实玉时幻只是太在乎这两个侄女了,她唯一的两个亲人,她想把这两个侄女锁在身边,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她们,可是她们不听话,总是往外面跑,外面多危险啊,当年她抱着她们姐妹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与丈夫被仇敌杀死,就注定了有一天这两个孩子会与自己为敌。
不过她不在意,她能用自己力量将他们保护长大,手段虽然苛刻了些,可这却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她当年收姬月与东月时,便是看在她们年纪相仿,若是危难时,便让姬月与东月去代替她的两个侄女去死,可不曾想,最听她话的却是姬月。
“好,我就用我的力量让你解脱。”玉禾双腿渐渐缓了过来,她拿着万俟子歌手中的剑,一步一步的朝玉时幻走去。
弟子们很是默契的为玉禾让开了道,万俟子歌站在玉禾后面,十分的担心,他知道,玉禾的武功甚至还没有玉临的好,她绝对打不过玉时幻的。
“玉禾。”万俟子歌刚要上前,只见玉禾手一挥,长剑直指喉咙,别说万俟子歌了,就连一旁看着的人都吓了一跳。
“子歌,你别过来,这是我玉家的事情,让我自己解决。”
“好。”万俟子歌只好后退不再上前。
玉临手中握着的长剑微微颤抖,眼睛死死的盯着玉禾的身影。
那条通向玉时幻的路并不长,只是玉禾走的特别慢,或许她根本不想和玉时幻打一场。
“姑姑。”玉禾走到玉时幻面前,神色坚定的看着她:“恕侄女不孝。”
玉时幻眼眸微眯,摇头:“你还杀不了我,我只是想让你死心。”
“不一定呢,姑姑。”玉禾将剑指向玉时幻:“我会杀了你的。”玉禾抿着唇压制着心中的悲伤。
“你动手吧。”玉时幻好似完全不在意一般。
玉禾也没有犹豫,手中的剑一挥,便与玉时幻打起来了,不过玉时幻相较于之前对付万俟子歌的招式相比,她此刻就犹如当时的万俟子歌一般,只是不停的躲闪,却毫无攻击之意。
稍稍习武的人都能看出来,玉禾对于玉时幻来说根本不足为惧。
玉禾却毫不认输,依旧朝玉时幻攻去,玉时幻手臂一挥一掌打在玉禾的身前,玉禾立刻像是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万俟子歌一个激灵刚要去接,却被早已蓄势待发的玉临接住。
是玉临也好,毕竟玉禾说是玉家家事,玉临上是最为合适不过的。
玉临将玉禾放下后,目光狠戾的看着玉时幻,看来玉临似乎更恨玉时幻一些,毕竟她日日见到玉时幻,常常能见到玉焕,相见不得相认,子见母而不认,这难道不是最痛苦的事情。
“姑姑,我来。”玉临说道。
姬月见状,刚要上前,却被秦起光拦住,只见秦起光衣服看戏的模样说道:“玉家事,你可不是玉家人。”
姬月看着秦起光微微皱眉,却没有再上前,她也知道自己不是玉家人,自己若是在这时上去,肯定会惹得玉时幻不高兴。
玉时幻却毫不在意:“你们两一起来也没关系。”
关于玉临的武功,可以说比玉禾高的不是一点半点,在玉禾还没被关的时候,玉临就比玉禾厉害了,现在玉禾被关十多年,而玉临这是多年却一直在修炼,两人的差距也是越来越大。
显然玉时幻在对抗玉时幻的时候,招式认真多了。
这个玉时幻的厉害,旁人是有目共睹的,尤其万俟子歌,以他的功夫对抗玉时幻还需要好一番纠缠,更别说他们两了。
玉禾见玉临代替她上了之后,缓了一下也冲了过去。
姐妹两有这旁人没有的默契,只是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只是玉时幻太厉害了,两人根本不是对手,就在此时,只见细如牛毛的银针朝玉时幻飞去,玉时幻眼疾手快,袖袍一挥,将那银针挡了下来,这边刚挡下来,又是一阵银针。
玉时幻眉头微皱,将那银针挡了回去,东月一愣,赶忙躲开,银针纷纷落地。
玉临见机,长剑一刺,划破玉时幻的手臂。
姬月见状,很是吃惊:“姑姑。”
玉时幻看着自己的伤口,好多年了她好多年都没有被人伤到过了,玉时幻冷笑:“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伤到我吗?”
这两姐妹打的没完没了了,秦百曦看着很是着急。
只见她白绫一挥直接跃落在玉时幻身后,将白绫缠在了玉时幻的身上,姬月见状赶忙上前,却又被秦起光挡住,两人又开打起来。
众弟子也要上前,责备万俟子歌与花嫁拦住,南渭崖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他显然是不爱多管闲事的。
“秦百曦,你来做什么。”玉临眉头微凝说道。
“早做了结。”秦百曦就是看的着急了,想帮她们快点解决,因为她看着玉禾,真的很不爽,尤其是万俟子歌看着玉禾的眼神,她想早点逃离这里,所以只要把玉时幻解决掉就好了。
玉家姐妹倒也没拒绝。
不过玉时幻却冷笑:“来多少人都没有用,你们注定会输。”
“那你可听过众人推墙倒,谅你再厉害,我们人多,你总会支持不住的。”秦百曦教训人的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三对一的战斗,愈演愈烈。
万俟子歌看见玉时幻手中的剑就要刺到玉禾时,心里紧紧的揪了一下,却不曾想,玉时幻却将自己的手腕往回收了一小节,若不是仔细观察实在难以发现。
可就在此时,玉临的剑不偏不倚的从玉时幻的身后刺了进去。
玉临心一横,将剑从玉时幻的身体之中拔了出来,血不停的往外冒,玉时幻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伤口,又望向玉禾,满目悲戚。
玉禾立刻丢了剑去扶玉时幻:“姑姑。”
只见玉时幻微微一笑道:“姑姑输了。”
玉临站在一旁,手中的剑还滴着血,说玉临不伤心是假的,就算玉时幻对她再苛刻,那也是姑姑含辛茹苦的将她养大的,传授她武功知识。
在玉时幻死之前,玉临是十分想让玉时幻死掉的,可是她现在一副凄惨的模样,玉临心中却痛的要命,好像之前的恨,一下子就消失了,手中的剑,顺着掌心滑落在地,玉临扑通一下跪在了玉时幻的身侧,眼眶发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一滴也没有掉下来。
玉时幻转头看向玉临,她一笑血流的更多:“玉临,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现在自由了,你却哭了。”
玉临摸了一把眼泪倔强的说道:“我没哭,我这是高兴。”
玉时幻又看向玉禾说道:“我一直派人再找清禾回来,可是这么久了也没有回来,我想让她呆在我身边,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她了,可是她和你们姐妹两像极了,怎么也不肯留在我身边,拼了命的往外面跑。”
“姑姑,别说了,我让东月来给你疗伤。”玉禾低着头,豆大的眼泪从她眼滑落。
“不要,好孩子,姑姑累了,也想哥哥和你们姑父了,让姑姑去见见他们吧。”玉时幻手愈发的冰凉,眼皮也越来越重,她抬起手抚摸着玉禾的脸,手指流转间带着一丝眷恋:“孩子……不要……恨……姑姑,姑姑只是……太……爱你们……了。”
玉时幻抬起的手,重重的坠落在地,身体越发的冰凉。
“姑姑。”玉禾低声啜泣。
玉临终于没人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瞬间掉了下来。
姬月失了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神情恍惚:“姑姑!”
南渭崖一脸诧异,东月则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嘴唇轻抿,却看不出半分高兴在里面。
秦百曦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道:“别哭了,人已经死了。”
玉临猛地回头看向秦百曦,眼中满是厌恶:“不需要你管。”
秦百曦却冷笑:“我是不管,可是你别忘了,是你自己杀了玉时幻的,现在却在为她的死而难过,你们玉家人可真奇怪。”她说着终身一跃离开他们身边。
玉临看着玉时幻已经没有生气的尸体,眼泪却流不出来了,是啊,是她杀死自己姑姑的,她有什么资格哭泣。
玉时幻在山中停了三天,便被下葬了。
玉禾没有随万俟子歌下山,而是在山中过了玉时幻的头七,才下去。
玉临没有走,她代替玉时幻打理山中事物,其实姬月比她更适合做这些事情,只是姬月沉浸在玉时幻死去的事实中有些无法自拔。
玉临在整理玉时幻的东西时,看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姬月的名字,后面还有一行小字:唯她与我相似,可继否?
看来玉时幻早就想着有一天自己逝去,到底由谁来代替自己的位置。
玉临将这张纸拿给了姬月,姬月看着这张纸,很是不解的看着玉临:“什么意思?”
“姑姑生前,想过让你继承她的位置,今日她不在了,这山中事物便交给你了。”玉临其实是想让她振作起来:“所以你不可以在这么颓废了,这段时间我会帮助你打理的。”
姬月拿着那张纸,低下了头。
万俟子歌带着玉禾朝他们之前住的小木屋走去。
秦百曦看到他们夫妻两在一块后,各种不舒服,便和秦起光回了秦家,花嫁见状朝万俟子歌和玉禾摆摆手,屁颠屁颠的朝秦百曦跟了去。
玉禾一笑道:“花嫁这些年还真的没变。”
“是啊,还跟个小孩一样。”万俟子歌感慨。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玉禾似乎很是期待,期待的同时却又有些害怕,这么久了,不知道他们还认不认得出来她。
“孩子们过的都很好,清禾长得和你很像,前段时间还在敬安带兵打仗,很是英武。”万俟子歌谈论到清禾时,眼角带着自豪的笑容。
“清禾还带兵打仗!”玉禾显然是惊讶到了。
“她和孟儿在一起了,成了亲。”万俟子歌没有跟他说清禾怀孕了,他想让玉禾见到清禾后惊喜一下。
“成亲了啊!”玉禾有些失望:“令儿呢?”
“令儿收了个徒弟,若是不出差错,很快就能见到。”万俟子歌很耐心的跟玉禾说道。
玉禾点点头,坐回马车内,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马车一路驾到之前住着的小院中,在见到这个小院子,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曾经他们在这里多么的其乐融融,现在却分散各地。
就在他们要进去的时候,君言从院子中出来,看见两个陌生人愣了一下,便问道:“二位是迷路了吗?”
万俟子歌一笑道:“是迷路了,我与我家娘子第一次来此山中,着实找不到出山的路,饥肠辘辘便寻到此处了。”
玉禾见万俟子歌演的真诚,也不好破坏,只是应和着点头:“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君言犹豫了一笑点了点头道:“二位先进来吧,只是我师父脾气不好,二位到时多担待点。”
万俟子歌点点头,搀着玉禾跟着君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