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时,临京早早的起了床,兴高采烈的收拾好了衣裳,然后朝俞晚的房间跑去,她昨日忘记问了,今日还需不需要在监视俞晨,毕竟明日就回去了,她想放松的度过一天。
虽说监视俞晨不太累,但是俞晨这个人挺吓人的,所以精神上的疲惫比肉体上的要厉害多了。
临京走到俞晚的门前刚要敲门,便听见里面传来声音,只听俞晚无奈的说道:“天亮了,你可以起床了。”
“不想起,太累了。”洛少秋声音十分的慵懒,顺便还在床上打了个滚。
俞晚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早知道,昨夜就不留你在这休息了。”
洛少秋一听侧着身子,一只手撑着头看向俞晚,眯着眼睛笑道:“你后悔了?”
“后悔。”俞晚早已穿好衣裳,站在床边,看着洛少秋,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货,还是这么的不要脸。
“后悔晚了。”洛少秋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临京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这两人昨晚竟然谁在了一起,俞晚还后悔了,难道他们昨夜坐了什么让人后悔的事情了。
想到这,临京的内心好似受到了强有力的冲击,双手捂着嘴,不敢相信的看着紧闭着的门,双眼通红。
俞晚过来开门的时候,只见一脸错愕的临京站在门前,眼眶发红,俞晚不解的看着她:“临京?你怎么在这?”
临京憋着嘴摇头,眼眶中有泪水打转,随后她立刻低下头小声的说:“对不起,打扰先生了。”说完转头就走。
俞晚一脸茫然的看着临京落荒而逃的背影,十分的不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洛少秋走了出来,站在俞晚身后问道:“小尾巴,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俞晚摇头不解。
“算了,你的小尾巴,还是你来管吧,我去跟叔父说一声,明日与你们一同回京。”洛少秋说罢转身便朝洛冬贺的方向走去。
俞晚看着临京离开的背影,也没有追上去的意思,而是转身朝慕容舒越的住处走去。
临京一个人红着眼睛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心中想,怪不得俞晚整日一副对女人不感兴趣的模样,原来他感兴趣的是男人。
俞晨大老远的就看见临京低着头姿势怪怪的,往日她不应该伴着小板凳坐在树下,用怪异的眼神看她的吗?今日不仅没这样,还一副很是失魂落魄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俞晨不太善于和人交流,所以他对临京表示关心的时候,语气有些犹豫和不安。
只见临京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俞晨姐姐。”
“啊……我是。”俞晨显得有些窘迫。
“先生是不是好男风?”
“这……”俞晨被问得一脸茫然:“为什么这么说?”
临京有些羞涩的低下头道:“昨夜先生与洛少将同寝……”
俞晨张着嘴,组织语言,片刻后说道:“他们关系好,无碍的。”
“你是说先生不好男风?”
“这……”俞晚还真的不知道,不过俞晚好不好男风,她不知,可是洛少秋却是不好男风的,毕竟他亲口说过,他喜欢自己来着:“应该是不好男风的吧!”
“你是先生姐姐,你都不确定,怕是先生十有八九是好的。”临京十分失落的走开了。
“唉!”俞晨半伸着的手想要叫住临京,但是转念一想,叫住有啥用,自己又安慰不了她,还是算了,自己嘴太笨了,就不要想着安慰人了,不然最后肯定又是伤了她。
关于俞晚喜不喜欢男人这件事情,临京一直耿耿于怀,直到那天启程回京,她都有些抵触,没和俞晚坐在一个马车里,而是选择和俞晨一起骑马回去。
但是骑马哪有坐车舒服,骑了没到一天,就不行了,最后还是和洛少秋换了回来。
洛少秋笑道:“嚷着要骑马,我便将马让给你了,本以为你会骑得久一点,没想到一天还没到,你就坚持不住了。”
临京不想跟他说话,虽然曾经他是自己的偶像,可如今,是自己的情敌,她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的,最终临京不得已,还是和俞晚坐在了一起。
马车内十分的安静,临京偷偷看了一眼俞晚,随后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俞晚总觉得临京这几日怪怪的,于是没忍住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怕是俞晚何等聪明,也想不到,在临京的心中,他已经是那样那样的人了,再也不是临京心中那个聪明好看的先生了。
临京摇头:“没话说。”
俞晚看着临京,面色沉静道:“不说罢了。”
这天,清禾收到一封信,上面写着慕容舒越他们快回来了,这封信,俞晚很约莫半个月前写的,算着时间送到。
不过俞晚他们回去,暂时还回不了府上,要先去宫中,所以一行人赶到京城后,便被请到了宫中。
临京中途下了车,去城外看望了奶奶。
清禾与乔孟则在府上等着,他们都知道,这才进宫,可以说是一个开始了,战事结束,真正的战争才开始。
听闻敬安得了胜仗,大虞的皇帝特意设了宴来迎接他们。
文武百官一一聚齐,慕容舒越坐在席中,多日的赶路,脸上稍显疲惫,其余的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台上有舞女跳舞助兴,慕容劼看着慕容舒越举起酒杯道:“四弟,今日得胜而归,我这做哥哥的却只能敬你一杯酒,实在惭愧。”
慕容舒越倒是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道:“***助父王整理朝政,乃是安内,国家安定内外皆安才是强国,舒越还是比不过太子的。”
“四弟谬赞了。”太子被这么跨一通,倒也没给慕容舒越找什么茬,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听说此次战事胜利,多亏梁军相助。”一大臣说道。
慕容舒越点头:“谣洛正是梁国公主,梁国的守城将军,乃是梁国八皇子,也就是谣洛的亲哥哥。”所以梁国借兵,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两国联姻,不就是为了和平安定,不可能是将公主送过来了,却不管对方死活的。
只是梁国可能没想到,本想着找大虞联合的,最后却成了他们帮助大虞,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好在也换来安定。
太子妃坐在慕容劼身侧,端起酒笑道:“我一个女儿家,不懂什么国事战事,若是四皇子与王妃不嫌弃,华英便祝福二位白头到老,永不相离。”
谣洛倒是自然的,端起来酒杯,慕容舒越望着太子妃,她虽在笑,可是那眼中的愁绪,他却看得一清二楚,俞晚坐在一旁,将此情此景尽收眼底,只是嘴角含笑,却不说半个字。
府上,清禾没等来慕容舒越,倒是将夜逸之给等来了。
他一日既往的那么好看,只是在敬安待得久了,有些瘦了,模样有些憔悴,双眼无神,看起来十分的疲惫。
他进来的时候,门人没有拦住他,想来也是认识他的。
清禾坐在院中,见到夜逸之来时,吓了一跳:“夜逸之你怎么来了?”
“浮生,我来带你回家。”
“不,我不跟你走。”清禾摇头不住的往后退。
夜逸之看见她那凸起的肚子了,心中五味陈杂,十分难受,可是她毕竟是他的玉浮生啊,他想过舍弃,可是却怎么也不忍心:“你不认识我了吗?”
三年啊,他们在一起三年,难道还比不过乔孟吗?
可是有些人在心中的分量,不是因为在一起的时间久而变的重的,有些人生而不同,这是没有办法的,感情这事也是没有办法的,就是这么的不可理喻。
如果感情可以拿时间来衡量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一定是充满着分离的。
清禾看着夜逸之摇头:“我认得你,可是夜逸之,我已经和乔孟成亲了,也有了孩子,你能不能不要带我走?”
“我不在意那个孩子。”
“我在意。”清禾大声说道。
因为清禾要吃东西,乔孟便去给她做了些,过来时却发现夜逸之竟然站在院中和清禾说话,他眉头跳了一下,快速的朝清禾身边跑去,将从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横在两人之间。
夜逸之看着乔孟眉头微皱:“乔孟。”
“好久不见,夜逸之!”
两人四目相对,火光四起。
清禾不希望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赶忙拽住乔孟的手臂说道:“算了,让他走吧。”
乔孟低头看了一眼清禾又望向夜逸之:“慢走。”
夜逸之不但没走,反而是朝清禾走进了,乔孟将夜逸之拦住,隔着一个乔孟夜逸之从怀里掏出一个铃铛递了过去:“这个铃铛,我一直帮你保存着,今日便还给你。”
清禾还未接,便见乔孟伸出手将铃铛拿了过来:“这铃铛是当年我送给她的,有劳你保管了。”
夜逸之苦涩一笑:“我要走了。”
清禾抿着嘴不说话,夜逸之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要去靖国,那间屋子应该还留着,然后若是想起我了,还可以去那里找我。”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乔孟目光一直随着夜逸之的离开,才渐渐放松下来。
清禾伸出手要去拿那个铃铛是,乔孟却将铃铛收了起来,清禾不解:“为什么不给我?”
“你想要?”乔孟挑眉。
“这是你送我的。”
“现在它的意义变了,这个铃铛就给我保存着,你想要我在给你买。”乔孟语气不容清禾反对,清禾只好点头。
其实清禾明白,乔孟这是吃醋了,面对夜逸之,他或许是能感受到那份威胁的,毕竟他不在清禾身边的三年,都是由夜逸之陪着的,这三年间,两人说是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乔孟刚遇到清禾时,差点以为他们两个在一起了,那样的他们,乔孟怎么放心再让他们走到一块。
“下回再送我,就算一对吧。”清禾说道。
乔孟不解,清禾一笑:“我一个,孩子一个。”
乔孟终于是展开了笑颜,应声道:“好。”
晚上慕容舒越回来了,清禾欣喜的出去接,看了看回来的人,却不见临京,清禾心里咯噔一下,战场混乱,她一个小女孩难免受到波及:“临京呢?”
慕容舒越愣了一下,笑了笑说道:“她去看她奶奶了,倒是个孝顺的孩子。”
清禾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还好没事。”
“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俞晚说道,然后他又望向乔孟道:“我有事想和你说。”
乔孟点头,便跟着俞晚去了别处。
慕容舒越看了一眼清禾说道:“这段时间身子可有不适?”
清禾摇头:“没有。”
“那就好。”
一旁跟着的谣洛不耐烦的说道:“天色不早了,让她回去休息吧。”
听到谣洛这么说,清禾竟然有些受宠若惊,其实清禾也知道,她只是不希望慕容舒越跟她说话罢了,今日慕容舒越在这里,她不好给清禾脸色看。
慕容舒越点点头道:“是要去休息了赶了这么久的路实在是累人。”
“热水已经烧好了,还是先洗一洗再睡吧。”
“恩,洗洗再睡。”慕容舒越语气平静,看来十分的累了。
宫中的宴会,看来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不过东宫里的人,此刻却十分的不淡定了,在今晚见到慕容舒越之后,慕容劼愈发的觉得,这个慕容舒越不简单,在众皇子之中慕容劼本是谁都瞧不上的,可是这个慕容舒越,一个被自己从小欺负到大的人,今日竟然给了自己一种危机感。
慕容劼站在书房的窗边,身后的桌面上摆了一般残棋,太子妃华英走了进来,看着桌上的残棋后说道:“太子今日心思很不安定。”
慕容劼转过头看着太子妃,目光微暗:“华英,你说,这么久了,你还喜欢舒越吗?”
太子妃一愣,这个问题,慕容劼这么多年来从未问过,可是从他这么多年不碰她来看,慕容劼还是很在意,她心中有着别人的,所以他忍了这么久才问,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