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没有将孟犹寒交出去,或者大张旗鼓的喊御医来看,宁怡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孟犹寒的忌惮。他如此看不上她,还要她治疗,肯定就是有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原因。
再一联想到适才那些官兵一口一个皇上。
宁怡便更了然了一点。
孟犹寒这厮胆子也太大了,是把皇宫当成自家的后花园了吗?还是皇帝藏着什么绝色美人,这家伙忙着去替人家临幸?
不怪宁怡往这方面想,实在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太赤裸…
哧啦几声,宁怡顺着伤口剪开了孟犹寒胸前的衣服,然后将剪刀放在脚边,徒手将口子撕开更大,几乎撕碎了整个胸前。血肉模糊中,宁怡看到了孟犹寒的伤口。
饶是见过无数伤势,宁怡还是被眼前的刀伤吓了一跳。孟犹寒胸前的刀伤又深又长,差不多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腹部,肋骨已经隐隐可见,此刻流出来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粘稠且带着血块的凝血。这说明孟犹寒已经失血过多,如果不及时止血或者输血,他很有可能就此休克再也醒不过来。
宁怡平静的面色酝上了一抹担忧。
这时夏芊及时送来了热水以及金疮药,宁怡一边将金疮药往伤口上洒,一边对夏芊说:“我要针、线。针要不粗不细的,线要最牢固的那种。”古代没有缝合针、羊肠线,只能临时取物了,希望孟犹寒的命够大吧!
夏芊记下便准备走,临走之前偷偷瞄了眼孟犹寒的伤势,差点没被吓晕在当场,宁怡想起更关键的一步,忙向她补充:“找好了针线放在水里煮沸,然后用筷子夹起来放在同样煮沸过的瓷碗里给我端过来,一定要快!”
煮沸是为了消毒,不然伤口感染了更要命。
夏芊跑出去,宁怡便静下心来继续处理伤口。伤口太深,还好血流已经不那么急了,要不然金疮药有可能根本止不住血反而会被血冲走,给伤口铺了一层厚厚的金疮药之后,宁怡才绞了热的帕子,将伤口周围的血污慢慢的擦干净。
擦拭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孟犹寒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宁怡还以为他疼醒过来了,高兴之际一声一声的叫他的名字,然而孟犹寒可能只是过于疼痛本能的叫唤,眼睛一点也没有要睁开的迹象。宁怡便又泄了气。
不醒就不醒吧,这样也好,免得待会儿缝合的时候还要受二次罪,宁怡这么想着。不一会儿血污擦得差不多,夏芊也送来了宁怡要的东西。
宁怡用烈酒洗了手,然后执起针,将线穿入针孔。
夏芊看得呆呆的,吞了吞口水道:“小姐,你要做什么?”
她知道宁怡不可能杀了孟犹寒,但是看宁怡这样子,她就忍不住浑身发抖,因为她是最清楚知道宁怡半点医术都不会的那个。
而且世界上哪有将用针线治伤的法子?
夏芊活了这么大,可重来没听过这样可以治病!
宁怡没时间和夏芊解释,用胳膊把她往旁边一拐,便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等我处理好了再细细的和你解释。”
至于要怎么解释,宁怡其实根本没想好,但是现在容不得她想这么多,她的脑子里只有救人这一个目标,甚至于连要救的人是品德已经烂到骨子里的孟犹寒都顾不得了。
医者,仁也,不能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