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就你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养母当成亲妈,也没谁了。”
许玥说着,转头就去抱许愿。
我看了看兀自玩耍起来的顾子欣和顾子扬,笑着说:“顾笙这个姐姐一直做的很好。”
很久之前开始,她就是我们的家人了。
“接个电话。”
许玥说着,指了指许愿,让我看着一下。
我点了点头,见她走出去听了一圈回来,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说:“梁先生打来的,说打不通你的手机……你手机放哪里了?”
她这么一提,我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好像落在车里头了,也懒得去拿,直接问她,“梁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嗯。关于你让他查的东西已经有结果了。不过刚刚他打电话来说,这件事情还是要和你当面谈一谈。”
“你怎么回?”
“我帮你约了晚上的时间,老地方,我陪你一起去。”
“好。”
结束幼儿园的户外郊游之后,我们在外面吃了晚餐,便早早回了别墅。
“笙笙,晚上和小月忙一点,安抚弟弟妹妹们睡觉,妈妈出去一下,可能要晚点回来。”
把人送回家后,我就对顾笙叮嘱着。
顾笙点头说好后,我离开别墅,连自己的车子也没开,直接上了门口停着的许玥的车。
“刚刚梁先生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结果可能会不尽人意,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刚上车系好安全带,就听到她略显严肃的语气。
顿时心头如同被一个大锤子狠狠砸中,疼得我有点难以呼吸。
“他……没有说其他的?”
顾谦容和顾谦修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能够接受的范围?
然而无论我怎么想,也想不到回事怎么样的调查结果。
“没有,先过去见了人再说吧。”
许玥开车,到了咖啡厅的时候,我们看见了坐在一旁等待着的梁先生。
“晚上好,乔小姐,许小姐。”
“梁先生坐下吧。”
我走过去,说道:“我们还是直接进入主题,你的调查结果是怎么样的?”
他点了点头,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平板电脑,直接打开了几张照片给我看。
上面是顾谦修的秘书出入医院的照片。
我奇怪地看着他,“梁先生,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的前期调查,从你先生身边的人入手。这位张秘书,几乎每隔两天都会去医院一趟,找一位固定的医生开止疼药。”
说着,他翻了几页照片,把那位医生的照片翻了开来。
“就是这位,医院的副院长,听说跟你先生还是旧识。”
我拧眉,看着他说,“这件事情我有听到过一点消息……顾谦修本来胃就有点毛病,止不住疼,吃点药也正常。”
“可是您大概不知道,您先生开的止疼药是处方药,没有医嘱的话是不会给开的,一个人频繁开止疼药的话,那应该不仅仅是胃疼这点小病了。毕竟止疼药也是会成瘾的。因为时间比较短,您要结果又比较着急,所以我们做了前期推断,按照这种情况,您先生应该是身体出现了问题,才导致性格行为上的一些变化。”
“就只是这样?”
我愣住了,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我最好现在就去把我丈夫拉去医院做一次全身体检吗?这样就可以查出症结了?那顾谦容呢?他又算是怎么回事?”
“顾谦容和您先生是双胞胎吧?他的行为也没有异常的地方,常去的地点就是顾氏集团,新伦公司,还有幼儿园以及自己的家。不过我的人又刚刚见到他和一位b市比较出门的脑科教授见过面。至于谈论的内容,大概就是询问脑癌晚期手术成功率能有多高。”
“脑癌?”
“是的。”
梁先生笃定地点了点头,“根据我们的推断,再加上你先前给我们提供的信息,我们初步怀疑,患上脑癌的极其有可能是你先生。”
“顾谦修得了脑癌?”
许玥嗤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他一个工作狂,脑癌是什么病?要是真得了,还能在公司里头好好地上班?早就进医院了吧?梁先生你这个推断可不大靠谱,还是拿证据说话吧。既然你能查到那个医生,肯定也能想办法向那个医生大厅顾谦修开止疼药的原因。”
梁先生没有回答许玥的问题,而是转头看着我,“乔小姐,我的建议就是,你尽快和你先生商量好,去医院做一个检查,是与不是,至少都还能让你心里有个底。当然,不是的话更好,这样我们继续追查下去的时候,比较有方向。”
脑癌……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手脚已经处于冰冷颤抖的状态了。
我和许玥的第一反应都是一样的。
不可能。
顾谦修这个男人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得脑癌?
他要是真的得了这个不治之症,怎么可能还好端端地在公司里头上班?
我不信。
可是梁先生的话却也没有错。
不管是真是假,尽快找顾谦修,把他带去医院做一个检查,到时候也能一目了然。
“我知道了,麻烦梁先生了。我会先让我先生去医院做检查,如果结果并不是的话,还要麻烦你继续查下去。”
“好。”
梁先生说完话之后,就匆匆道别离开了咖啡厅。
我坐在那里,喝了两杯冰咖啡,想用这个方法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乔静,你可先别胡思乱想啊。”
许玥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安抚着我说:“或许并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糟糕,不要太担心。明天就去找顾谦修,让他跟你一起去医院做检查。要是他不愿意,你就找我,我再找冷亦杨帮忙,就算押也要把他押去医院怎么样?”
“许玥,我的脑子现在很乱。当听到顾谦修可能患上脑癌的时候,我的想法是跟你一样的,但是梁先生的调查也不是没有根据。我就想,如果顾谦修真的得了脑癌,我该怎么办?”
“你先别自己吓自己。”
许玥低声说道:“一切等结果出来吧。”
“可我就是忍不住要去想啊!”
我的眼睛酸涩,控制不住地哽咽出声,“顾谦修反常也不是最近才开始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从好久之前,就得病了,之后一直瞒着我,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
“他想把我推给顾谦容,是不是就想让我把顾谦容当做他?等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让我也不会再记住顾谦修这个男人?”
“别胡思乱想了。”
“不,这并不是胡思乱想,许玥你知道吗?以顾谦修那样的性格,真的不是没有可能……在对待顾谦容的态度上你就可以看出来了。”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最坏的结果。
可是一想到顾谦修有可能因为这个病离开我,我的心就更加痛苦。
“明天拉他去做检查吧。我跟你一起去,现在什么都别想,先回去休息。”
许玥递了纸巾给我擦了眼泪,说:“结果还没出来,你哭也没有用。你打电话问问顾谦修今晚回不回家。”
“他不回来,小月已经接过他的电话了,要留在公司加班。”
“啧,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真是那个病,这不是诚心要把自己给折腾死吗?”
听到许玥的话,我心像是被人用力狠狠的一拽,疼得难以呼吸。
“我现在去公司找他。”
不想等明天了,现在我就要亲自去找顾谦修问出结果。
“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吧。许玥,你先回去,这件事情我想跟顾谦修两个人自己解决。”
许玥见我坚持,也没有强求,说开车送我去公司底下就回来。
“谢谢。”
下车的时候,我轻声开口说了一句谢谢。
许玥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乔静,我也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劝也不好劝,又怕你等下上去的时候和顾谦修会发生矛盾失控起来,只能在这里先跟你说,有什么事情,别想不开,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好吗?”
“嗯……”
我点了点头,脑子虽然乱糟糟的,但还不至于她这点话都完全听不进去。
走进大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很多楼层的灯已经暗了下来,只剩下少部分还在加班忙碌着。
我进了专用电梯,直达顾谦修的办公室。
同一楼层的几乎全都下班离开了。
靠近顾谦修办公室旁边的秘书部灯却还亮着。
有秘书看见我进来也吓了一大跳,“顾太太,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找董事长吗?”
“嗯。你们怎么还没下班?”
“今晚事情多,要加班一下,至少得九点半才能下班回去。”
那秘书苦着一张脸,对我举了举手里的咖啡,问:“顾太太要来点咖啡吗?”
我摇了摇头,“不了,你们赶紧去忙吧,忙完早点下班。”
说着,我就朝顾谦修的办公室走去。
刚准备进去的时候,秘书张凯就打开门走了出来。
“太太?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顾谦修还在里面忙?”
“是的,最近有一个大项目比较着急,外方刚才来了个视频会议,董事长怕耽误,就加班会议了。”
“嗯,我知道了,我自己进去就好,你去忙吧。”
“好的。”
张秘书应着,就要走开时又转身喊了我一句,神色有些犹豫地说道:“顾太太……有些话我很久都想对您说了,不知道您现在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我在这里听着。”
张凯看了看顾谦修的办公室,说:“董事长这样子实在是太拼了。我都不忍心看他再这样下去,否则身体迟早要垮掉,您想办法劝劝吧。”
我紧了紧双拳,抿唇问他,“顾谦修有跟你说过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张凯点了点头,“有,头疼……而且头疼得频繁。有好几次我进办公室见他趴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吓得我马上就要打救护车,可是他又突然醒了过来。脸色很难看……之前我也劝他去医院检查过,但他说公司体检没事,他身体很好。”
顾谦修太过倔强,自己决定的事情,哪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张秘书的话我已经听不下去了,直接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
就看见顾谦修眉头紧拧,双眼紧闭,额头都浮着青筋,仰躺在沙发上神色极其痛苦……
他真的病了。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
放下包包,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顾谦修好像有所察觉,但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伸手在桌子上拿起了一个小药瓶,紧接着倒了两颗药吞了下去。
我连忙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手里,他才暮然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的那一刻他是怔愣的,迟疑了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要是不过来,还看不到状态这么糟糕的你,顾谦修,你还打算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什么隐瞒?”
他蹙着眉,低声说道:“我就是有点疲惫而已,你不用太担心,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休息能把脑癌休息好?顾谦修,你当我是顾子欣还是顾子扬,这么好骗?”
明明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要忍着不适来欺骗我。
顾谦修,你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脑癌?乔静,我的身体是好是坏自己能不知道吗?你别想太多了。”
“我这是关心你!”
我走到了他的面前,拿着放在桌子上的那瓶药丸,“这个是止疼药吧?你还要隐瞒多久才肯对我说实话?是不是等你死了,尸体烧成灰撞进骨灰盒下葬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丈夫是病死的?”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就是想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好玩吗?你是怎么想的?顾谦容也知道这件事情对不对?你们两就是串通起来,耍我对吗?”
我几乎歇斯底里地吼出了这几句话。
憋在心里头的愤怒、不安、恐慌几乎在这一刻统统释放了出来。
可是坐在我面前的顾谦修依旧面不该色。
就好像我说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