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一下我会跟他说清楚这件事情的。”
话刚说完,我又想起了什么,问许玥,“许玥,你知道……谦容这个人吗?”
许玥听了似乎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反问我:“这名字怎么跟顾谦修这么像?是顾家的人吗?是不是顾家的亲戚?你婆婆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
“她不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我最近听到了好多次,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到底是谁。”
“既然不知道到是谁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呗,可别想出产后抑郁症来呀!你可是才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捡回来一条命的。”
“我知道……可能是我真的多想了吧。”
“好了,我要去上班了,也不跟你多废话了,等有空再去看你和两个小宝宝哈。”
“好。”
刚放下电话,小月就喊了我一声,“太太,外面有个叫乔俏俏的姑娘说是来找您的。”
“就她自己?”
我诧异地问道。
“对,就她自己,还在外头等着呢,今天好像有点雨,她也没带伞,要不要让人进来呀?”
我点了点头,“你让她进来吧。”
小月连忙去开了门。
不一会儿,身上半湿透的乔俏俏就走了进来。
她一言不发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怎么了?我听许玥说你都收拾了东西,打算去哪里?跟他们回去那个地方?”
乔俏俏还是不说话,她那怪异的样子让我看着很不舒服。
“为什么不说话?不打算开口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找到这里来呢?直接跟你妈他们离开不就好了?”
“那也是你的妈妈!”
乔俏俏突然爆发,猛地抬头直视着我,双目腥红,看起来十分愤怒。
“所以呢?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
她的唇瓣在颤抖着,目光发颤,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真的情绪有些激动。
小月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了她,“先喝杯水吧,外面也挺冷的,最近都降温了。”
她喝了一口水,看起来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我静静地看着她,“乔俏俏,我不知道你在心里把我定义为怎么样的一个人,说我冷血也好,无情也好。那是因为你没有过我的经历,更没有体会过我的生活。我是一个成年人,是好是坏我会分辨,是真是假我能判断。相反的,你还太年轻,很多事情不仅仅是靠意气用事,或者是两只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相。”
我看着她,她手里拿着杯子,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给听进去。
“算了……怎么说你也没办法理解。既然如此,你还是早点离开吧,以后也不要再找我了。”
“我是不能理解你的遭遇,但是你也不能理解妈妈的遭遇……她昨天都已经给你跪下了,可是你却还是说出了那么残忍冷酷的话……我明白了,你是在很的不想认她,亦或者在你看来,认她这个穷人亲生母亲,会辱没了你豪门太太的身份,会让你变成所有人的笑柄?”
乔俏俏的语气十分讽刺,也刺耳至极。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当初一眼看起来就单纯倔强的女孩。
此刻的眼底也是装满了失望和不甘心。
我笑了笑,淡淡地说道:“你以为我在乎名声?乔俏俏,你对我的过去了解的太少,从嫁进顾家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了。当年,乔栋梁用十万块把我卖给丁家,我忍了三年的婚姻生活破裂,离婚。再嫁,嫁给顾谦修的那天,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的出身。可是顾谦修不在乎,他的爸妈不在乎,依旧将我当做儿媳……你说,我还会在乎其他吗?怕穷亲戚辱没了我的名声?别搞笑了,我更怕的是第二个乔栋梁!他就像吸血鬼一样,只要活着,就想紧紧地咬死我不松嘴……当然,你没和他相处,你自然不明白这些,对于我来说,一切的噩梦就是他造成的,而产生噩梦的原因,就是你妈。”
乔俏俏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说,越停不下来。
仿佛要将这些年受的所有不甘全都宣泄出来。
平静地叙述着我所经历的遭遇,我的痛苦和我的悲哀。
“我能有今天的生活,并不是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刚好砸在我的脑门上。而是我努力了……我努力地想要摆脱那些噩梦一样的生活。我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母亲。我知道一个家对孩子意味着什么。所以我没有办法原谅廖林,也没办法原谅你的母亲。”
“你也没必要这么执着,走出了这个门,就当我这个姐姐不存在吧。最好我这里的一切全都给忘掉。以后我们两不相干。”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轻松愉悦许多。
相反的,看到乔俏俏近乎绝望的表情,我却有一丝不忍和心疼。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这是我的选择,也是乔俏俏自己的选择。
她哽咽着,眼泪像关不住的闸口,不停地往下掉,她哭的声音沙哑,才渐渐收敛起来。
乔俏俏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推到了我的面前,说:“这是许姐给我的钱,我不能要。当初我来找你,就不是想着你已经是豪门太太了,有钱了,就可以帮扶我。我真的不需要……我乔俏俏再穷再落魄,也不会恬不知耻到这样来看你脸色的程度……对不起,这个道歉是我替我妈说的,我不管你是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也不管以后我们还能不能见面,这句话我说了,也是最后一次了……我妈她不欠你什么了,要真的有,我以后来还……”
乔俏俏站起了身,擦了擦眼泪,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之后转身,动作干脆利落地走出了大门。
直到那扇门被关上,看不见她的身影。
我才恍惚一愣,捂着额头,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或许就像许玥说的,乔俏俏性子不错,是个好的。
她要是不走,我白捡一个妹妹。
可她要是走了呢?
那就只能说我们没有这个姐妹缘分了。
就像我和廖林、那个女人,没有父子、母女的缘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