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左耳戴着一个大大的耳环,大波浪的头发随意散开;红色的单肩上衣充满了肉欲的味道,下身是一件包臀短裙,修长的双腿在十公分左右的高跟鞋衬托下愈发高挑。
那个女人手挽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一只手提着一大捧鲜花,另一只手在女人的屁股上,在我的注视下,那个男人的手始终没舍得离开那个女人的手。
“走,进屋呗。”男人挑衅的看了我一眼,我注意到男人的手在女人屁股上捏了一把。
“好。”女人低下头,答应了。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走吧,莎莎。”
“好的。”
我偷偷看了白莎一眼,白莎一脸平静;而我的内心已经是翻江倒海,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女人是那么熟悉,尽管今天她化了浓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个女人的名字叫米雪,和白莎在等电梯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翻腾,米雪不是回家了吗,她不是说老公让她回家吗,她不是说她不回来了吗?她啥时候回来了,她回来后为啥没有跟我联系呢?那个男人是谁呢,我知道肯定不是她老公。
“电梯来了。”白莎轻轻道。
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白莎在身边。我偷偷观察了白莎一下,不知道她有没有认出米雪来。我只能祈祷时间过了这么久,白莎不认识米雪。
白莎一脸平静,看不出喜也看不出忧,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电梯里只有我和白莎两个人,白莎不说话,我也没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压抑,一如滨海此刻的空气。
“莎莎,怎么不说话?”我没话找话。
“说什么?”白莎轻轻问道。
气氛又陷入了尴尬。
“好像要下雨了。”我尴尬道。
“嗯。”白莎硬了一声,又不说话。
两个人默默走着。
“莎莎,你想吃什么?”我心虚试探道。
“都行。”白莎一脸平静。
我心里一沉,一丝不祥的预感袭上了心头。白莎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我刚才的反应,她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莎莎,你在想什么呢?”我不安问道。
“没什么啊。”白莎挤出一丝笑容,我能看得出是那么勉强。
“天气真热。”我感到后背都冒汗了。
“是啊。”白莎应道。
我宁愿她能说点什么,起码我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那我也好应对。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不甘心。
“没有啊。”
“那你怎么不怎么说话。”
“有吗?”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白莎肯定认出了米雪。我知道此时此刻,不管白莎怎么想,我都必须装作不认识米雪,我都不能承认与米雪有任何关系。
“天热吃点清淡的吧。”我提议道。
“好。”
饭上来了,白莎低着头,一言不发。
“莎莎,怎么不说话啊?”
“说什么?”
我叹了口气,长时间的尴尬。
“那个女孩子挺漂亮的啊。”白莎突然抬起头,说道。
“哪个?”我装作糊涂。
白莎低着头,不断搅动碗里的老火汤。
抬起头,我发觉白莎已是泪流满面。
“莎莎,你怎么了?”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掏出纸巾想给白莎擦一下。
白莎推开了我的手,“没什么,风吹了眼睛。”白莎是个不会撒谎的人。
“你吃饱了吗?”白莎问道。
“吃饱了。”我结结巴巴道,不知道白莎想说什么。
“那走吧。”
“去哪里?”我心里虚的要命,此刻我在明,白莎在暗,我根本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回宾馆啊。”
两个人默默回到了宾馆,经过米雪他们那个房间的时候,我看到白莎似乎放慢了脚步,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白莎啥也没说,直接打开了房门。
好在白莎啥也没说,直接打开了房门。
我进了洗手间,不断用凉水拍打我的脸,我希望凉水能让我更清醒些。抬起头,我看到自己的眼睛里充满着无助与恐惧。
推门出来的时候,我看到白莎已经脱了外衣。
“嘿嘿,小妞,这么急不可耐啊。”我嘿嘿坏笑。
白莎笑了一下,笑得那么勉强。
我心里也黯淡下来。
两个人默默在床上坐着。
“把衣服脱了吧。”白莎道。
“真闷啊。”我随口道。
“要下雨了。”白莎道。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很大的雷声响了起来,很响很响。
白莎吓得一下子扑到我怀里。
我紧紧抱着白莎,生怕会失去他一样。
“抱抱我。”白莎喃喃叫道。
我紧紧搂着白莎。
白莎缠着我的脖子,嘴唇凑了上来……
我也轻轻凑了过去……
雷声轰鸣,白莎叫得格外起劲,一开始我很是兴奋,以为是雷声刺激了白莎,她在尽情投入,但我很快就发现,白莎的身体僵硬,更重要的是白莎的叫声完全是装出来的。
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明白了过来,白莎在叫给隔壁的米雪听,是在向米雪示威吗,还是再向我报复,我不知道。
我顿时兴趣索然,我一下子翻下身来,“莎莎,你别这样。你如果不舒服,不必刻意迎合我的。”
“你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吗?”
“我喜欢啥样的?”我心虚道。
“我骚还是她骚?”
“谁?”
白莎突然坐了起来,默默的穿衣服。
“莎莎,你要干什么?”我大惊。
白莎不说话,很快穿好了上衣。
“莎莎,你别这样,有什么事你说好吗?”我底气不足说道。
白莎直直看着我。
“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有点崩溃。
“不是我想得哪样?”白莎已经穿戴整齐。
“我……”
白莎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真的没干什么。”我嘴硬。
白莎转身就要往外走。
“莎莎,你要干什么?”我赶紧拉住她。
“放开我。”白莎声音冰冷。
“我做错了什么?”我近乎哀求得问道。
“放开我。”
我几近崩溃,“莎莎,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白莎已经拉开了房门。
“这么晚你去哪里?”我急了起来,狠狠扳过白莎。
“放手!”白莎声音不高,却有种不容质疑的力量。
我下意识放开了手。
白莎已经扭头走了。
外面雨下得很大,我愣了一下,赶紧拿起伞追了出去。
“莎莎,外面雨下得很大,有什么事我们回房间说,好吗?”我追上白莎,拉住她的胳膊。
“放开我。”白莎甩了一下胳膊。
“天这么黑,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要不我走,你留下好不好?”白莎已经走在雨中,打开了我遮过去的雨伞。
“脏!”白莎挤出一个字。
顿时,我如五雷轰顶,手一抖,雨伞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白莎这话,已如宣判了我的死刑。
我呆呆站在原地,目送着白莎渐渐远去。
雨下得很大,不一会,我的浑身已经湿的透透的。犹豫了片刻,我拿起雨伞,往白莎远去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白莎一声不吭,也不愿意我把雨伞给她挡风避雨,此时此刻,我知道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的。我只想能把白莎安全送回家去。
白莎重重关上门,门里面是那个真心爱我的白莎,门外,是那个本来准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我,如落汤鸡般失魂落魄。
我知道白莎很难再原谅我了,我不知道我是该呆在白莎门口,还是回到宾馆抑或是回到我的宿舍。
虽然是夏天,浑身湿透的还是感觉冷。我虽然心乱如麻,但我意识还是清醒的,我知道我必须回宿舍换件干爽的衣服,否则我会被冻感冒的。
回到宿舍,客厅已经是漆黑一片,看来大家都睡着了。走到卧室的门口,一阵婉转悠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很快就辨识出声音来自哪个方向。这个声音一度让我感到很销魂,可是此时此刻,却让我觉得是莫大的讽刺,如果白莎知道我上了刘曼娟,不知道会不会提刀杀了我。
关上门,我自己脱了个精光,拿条干净毛巾擦干身子后,我的脑袋一片混乱。我必须要理清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我怎么会碰到米雪?她不是回家了吗?她什么时候又回到滨海的?回到滨海她为什么没有跟我联系?不联系也罢,那个男人是谁?米雪是在偷情吗?如果是偷情,她为什么又会到这个宾馆?就是到了这个宾馆,她怎么又非要住到我隔壁?难道这一切都仅仅只是巧合吗?米雪和白莎也就火车上认识的,白莎还会认得是米雪?抑或是白莎本来不确认,是我自己的目光出卖了自己吗……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每一个想法都让我头疼欲裂,每一个想法都对我是无解,每一个可能的答案都似乎是那么荒谬,我的头脑根本就无法给出一个正确的思路。
但渐渐的至少有两点我开始渐渐清晰起来:
第一,去年米雪走得时候,在激战的时候,我觉得米雪无比疯狂、花样百出,我当时觉得米雪就有点怪,但我天真的以为,米雪只不过是临走时候的疯狂,现在看来,米雪在滨海有n多个男人,也许以前她是单纯的,但至少现在她有n多个男人,而我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第二,白莎很难原谅我了,所谓旧恨未除、又添新伤。以白莎的个性,上次能原谅我,肯定是经历了无比艰难的思想斗争。更何况白莎貌似原谅了我,但心里那道伤疤始终没有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