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芽没料到周乔出脚那么干脆，也有片刻的愣神。这时，坐倒在地上的男人一脸怒色，起身就要推搡周乔。
    风芽立即侧身将周乔护住，任由男人双手重重一推，身形纹丝未动。那人不假思索，握起拳头想打风芽，被后者伸出手锁住手腕。
    “别打架，别打架！”教练连忙劝架拉住双方，“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各退一步。”
    “没看到她踢我吗？”高块头男人吼道，他用尽力气想收回自己的手，却牢牢被风芽钳住，越挣扎越痛，“快点放开！”
    这动静将附近正在滑雪的人，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帅哥，麻烦送开他的手腕。”教练劝道，“我们几个人挡在雪道上，其他人滑雪也不安全。”
    “是他动手打我。”风芽不为所动，“松开了打伤人，谁负责？”
    男人憋红了脸，所有痛觉片刻都集中在手腕上，他忍不住喊出声，“疼…疼，要断了。”
    “你女朋友也动脚踢人。”教练急忙说，“就算扯平了。”
    一道女声忽然插了进来，“你别过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风芽目光一转，就见周乔正向刚才撞到自己的女生走近，女生一脸畏惧。
    毕竟一米九的大块头都被一脚踹倒，这要是落在她身上，那还得了。
    “衣服有点皱，我帮你拉拉。”周乔神色自若。
    “不用不用。”女生连声拒绝。
    周乔突然伸手拉过女生，后者的身后，另外一个滑雪者与她擦身而过，没有被再次撞到。
    滑雪的那位显然也是初学者，他摔坐在雪地上，站起身说了声抱歉，拍拍身上的雪便继续向下滑。
    风芽送开手，放男人离开。周乔退回他身边。
    男人护在女生身侧，狠狠瞪着风芽，还想理论几句，终是被女生和教练劝走了。
    来到雪道的边角，风芽蹲下身帮周乔系着鞋带，“你就不怕对方动手吗？身材那么壮。”他神色平静。
    “我可忍不了他那样说你。”周乔说，“而且明明是那个女孩先撞过来，态度这么嚣张。”
    “我不向右转，估计也不会撞上。”
    “那人就不是讲道理的主，你刚才要是主动担责，恐怕更是助长对方的气焰，无法无天。”周乔分析道，“再说，我可是跆拳道黑带，真没怕他。”她语气认真。
    风芽站起身，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无论如何，谢谢你。”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周乔的脸颊能感觉到对方吐出的热气，“谢什么…你不也保护我。”她脸色微红，不知道是该避开拉开距离，还是保持现状，内心有点纠结。
    这时风芽转过身，“那我们继续滑雪！”他向下滑雪。
    周乔先是松了一口气，有点遗憾有点气恼。还以为风芽会做点什么。光嘴上说着感谢，却没一点实际行动，真是木头。
    见对方身形渐渐远去，周乔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轻轻呼喊风芽的名字，加速追上去。
    滑行五六次后，风芽总算能平平稳稳从坡顶滑到坡底。两人这才离开雪道，去了餐厅。
    已经下午三点，餐厅里人比较少。
    “先选你喜欢的食物。”
    风芽将菜单递给周乔，侧目欣赏雪景。两人的位置靠近窗边。
    窗户是一整面落地窗，窗外的雪景全部映入眼帘，低矮的雪山，染白的森林，孤零零的木屋，指不准还会有麋鹿隐藏在某处。
    “你喜欢吃什么，我们两个人，三菜一汤肯定够了。”
    周乔出声问道，她随手脱下滑雪服外套，身穿米黄色的高领毛衣。
    “我无所谓。”风芽侧头注视周乔。
    “那我可不客气。”
    周乔笑着一口气说道：“麻辣小龙虾，爆炒牛肉粒，香脆酸辣土豆片，番茄鸡蛋汤，草莓蛋糕。”
    服务员记录好，便离开了。
    “不问问我喜不喜欢？”风芽出声说。
    周乔瞅着他，“不能吃辣？”
    “还可以。”
    “那赶紧练练吧，和我在一起肯定要能吃辣。”周乔认真地说，“其它方面我能妥协，但食物不行。”
    问声，风芽忍不住笑起来，脑海里忽然想到，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王宜喜欢吃什么，不免有点惆怅。不过他依旧笑着，没表现出来。
    周乔取出手机，“我处理下工作上的事情。”她没再看风芽，低头回复信息。
    由于手机放在桌面下方，风芽自然是看不到周乔在忙碌什么，一时间有点无所事事，便取出摄像机看了看录制的视频。
    吃饭的时候，因为接电话，周乔中途离开将近二十分钟，等她再回来，风芽吃得差不多了。
    “抱歉，安排工作上的事情。”周乔歉意地说。
    “没事，你赶紧再吃点，我饱了。”
    “好的。”
    等离开餐厅，已经下午四点，匆匆赶到初级雪道滑了几轮，两人坐上缆车前往中级雪道。
    周乔语气有点遗憾，“独处的时光，就要结束了，时间过得真快。”她和风芽面对面坐着。
    “回头再单独约着见面？”风芽试探地说，“去逛公园？”
    “大冬天逛什么公园。”周乔没好气地说，“到时候一起吃火锅，超辣的那种！”
    “想想就觉得味蕾在隐隐作痛。”风芽苦笑。
    “不应该是流口水吗？”周乔语气一转，“对了，经纪人那件事你思考的怎么样？”
    “换掉何晓恐怕不行。”
    “不是换掉他，是我加入到你们的团队中。”周乔解释道，“现在还旦着经理的职，我也不方便露面，做你幕后的助力就好。”
    “这倒可以，回头我再同何晓再商量下。”
    “好呢，这事不着急。但是另外一件事你要是忘了，那以后我就不认识你了。”
    “记心里了。”
    两人下了缆车，来到中级雪道。何晓与糖夜也刚到。
    何晓一脸关心，“芽哥学的怎么样了？”
    “走啊，滑一圈。”风芽挑了挑眉。
    “中级雪道比初级的陡峭不少，一定要当心，小心摔伤。”周乔边提醒，边帮风芽戴好护膝和护肘。
    “小乔你也不关心下我。”糖夜酸溜溜地说，“重色轻友。”
    “你的技术，中级雪道恐怕倒过来滑都行吧？”周乔笑着回应。
    “嘿，那我摔伤了你可要负责！”
    四人有说有笑乘着电缆带达到坡顶，同时向下滑去。风芽没有动用其它手段辅助，和普通的初学者没什么两样。
    中级雪道坡度比较大，速度相对较快，他一时间没能把握好速度，失去平衡自然是摔倒了。
    另外三人连忙止住下滑，围了上来。
    “没事吧？”
    “再来再来。”
    夕阳缓缓落下山，天边一片金灿灿的晕红，一朵朵紫蓝色的云朵镶上金边。直到大片大片的天空，被漆黑吞噬，一轮明月高高悬浮在望月山的主峰上。
    雪场中亮着耀眼的灯光，照射在雪道上有些刺眼。风芽四人合影留念，尤其在两个女生的要求下，摆拍了不少动作，总算是筋疲力尽，互相搀扶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