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晓晴没想到陆蒙蒙还有这样的一段经历,她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她在西宁的时候还见过这样一个人,也许,选择不告诉她,是怕她会是同样疯狂地去追着吕念吧?她这个担心不无道理,姚晓晴也觉得自己能够做得出来那样的事情。
可是,他就这样出现在陆蒙蒙的婚礼上,合适吗?
一个长相酷似姚霄的男人,也许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姚霄,陆蒙蒙的前男友,出现在她的婚礼上,会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姚晓晴内心里开始不断地纠结,她看了看慕景年,说道:“要不要,跟蒙蒙说一声?”
慕景年点点头,认为跟陆蒙蒙说一句,让她心里有个准备还是十分必要的。
姚晓晴在化妆间里找到陆蒙蒙,婚礼马上要开始了,她刚刚换装完毕,看着姚晓晴进来,几度激动地要落下泪来,姚晓晴拉着她的手说:“蒙蒙,你真美。”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影,低声说了一句:“如果他还在的话,会不会也觉得我好看?”
姚晓晴知道她说的是谁,但是她不能给她回应,怕把她的眼泪勾下来。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吕念来了,正在外面盼着见到穿上婚纱的她,尽管新郎不是他,但是他同样为她感到高兴。
有人来提醒她们,新娘马上就要出场了,陆蒙蒙立刻站起身,做好准备,姚晓晴急忙说道:“蒙蒙,那个,有个叫吕念的人……”
听到“吕念”这个名字的时候,陆蒙蒙脸上的笑容立刻僵在那里,十分吃惊地看着她:“你说他叫什么?你说他叫吕念?你见过他了?”
姚晓晴沉默着点点头,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还以为是他回来了……”
陆蒙蒙立刻转身奔向梳妆台,拿了纸巾擦着眼睛,马上就要出场了,她不想让自己的妆哭花掉,可是眼泪却是越擦越多,妆还是花掉了。
姚晓晴立刻握住她的手,对她说道:“蒙蒙,我知道你的感受,今天是你的最重要的日子,你的大熊还在外面等着你呢,你赶紧补一下妆,我让吕念在礼成之后再出现。”
化妆师快速地为陆蒙蒙补了妆,姚晓晴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带着她走向熊林坤,站在台前的熊林坤还是注意到了陆蒙蒙微微发红的眼眶,却没有作声,他以为一定是她又想起了姚霄吧,在这种时刻,那个在她生命中曾经最重要的男人,怎么可能不让她落泪呢?
吕念地到来,让陆蒙蒙在行礼的过程中无法专心对待,熊林坤小声地问她出了什么事情,她摇了摇头,并没有告诉他答案。
好不容易熬到了换装的环节,陆蒙蒙回到化妆间里,对姚晓晴说她要见吕念。
姚晓晴点点头,把吕念带进了化妆间,而自己则在门口守着,担心万一被熊林坤走进来撞见了,恐怕解释起来不会那么容易。
吕念看到陆蒙蒙的那一刻,怔怔地站在门口,不敢再往里走,他十分不自然地说道:“蒙蒙,你,你,穿成这样,真的是术漂亮了。”西北的汉子,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话。
陆蒙蒙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眼泪再次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他是多么的像姚霄啊,她多么盼望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真正的姚霄啊,她曾经试过把自己对姚霄的全部感情转移到吕念的身上,可是她发现根本不可能。
也许是因为爱得太深,所以她知道姚霄太多的小细节,他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给她一个温暖的笑,会在说哪一句话的时候故意俏皮一下,会在什么时候给她制造一个小惊喜,会在什么样的场景说出什么样的情话,有的时候不需要他开口,她都能意会到,而在吕念的身上,她找不到丝毫这样的感觉。
他真的不是他,陆蒙蒙千百次地告诉自己,所以回绯城之后,她不再回复他的任何联络信息,她要把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抹去,给他也给自己一个互不相干的生活,既然注定他们今生不可能走到一起。
吕念看着他,手中无措,从怀里拿出两个木刻的娃娃递到她的眼前:“呶,说好的,等你结婚的时候要给你刻两个娃娃,从你离开西宁之后我就一直在刻,这两个是从两百个娃娃里面挑出的最好看的,祝你幸福。”一如既往地憨厚,他是个不会强她所难的男人。
即使他心里有着万般对她的深情,但是看到她已经找到了对的人,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情感,不露一点痕迹地祝福她,在他心里,她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虽然这幸福里面没有了他的参与,是他人生里最大的遗憾,但是,他也不能让她在婚礼的这一天落泪。
陆蒙蒙接过那两个精致的娃娃,她能够想象出他做出两百多个娃娃的心情,每一个娃娃都是他对她的深情思念,他就是这样一个不善于表达的男人,跟姚霄的好口才比起来,不及十分之一,但是信守承诺这一点跟姚霄一样的执着。
这两个娃娃本是两个人的玩笑话:如果她嫁的是他,他会跟她生一堆娃娃;如果她嫁的不是他,他会送她两个自己木刻的娃娃,来纪念他们的感情。
从陆蒙蒙离开的那一天,吕念就在心里觉得,她一定不会再回去了;她嫁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自己,所以只要有时间,他每天都会刻一个娃娃,期待着有机会在她结婚的那一天,亲手送给她,也许正是这个承诺支撑了他度过了那么多没有她的日夜,无论悲欢,只要刻起娃娃,他的内心就会非常平静。
新娘又要出场了,陆蒙蒙把娃娃收进自己的手包,整理了自己的情绪走了出去,吕念看着她的背影喊道:“蒙蒙,你一定要幸福。”
陆蒙蒙当场泪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