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奇情步行回家,刚走入客厅,严文军就从楼上下来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出去也不跟我说一声?”他最终还是努力的抑制,把一切忍耐隐藏起来,装做云淡风轻,“我可以让司机送你。”
抬头错愕间,吕奇情望着严文军已经走近跟前了,一股莫名的脆弱感,她瞬间又泪崩了。
“文军,余慧——,她刚刚在执行任务中,被歹徒杀害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严文军他会卸下自己的逞强,像个需要被呵护的小女生,下意识的要去寻找一座大山的依靠。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唯有严文军能够成为她避风的港湾;在暴风骤雨的人世间,唯一能够给她安全感,为他挡风遮雨的去处。
外头的风暴多么可怕呀,一件又一件,而只有严文军才能霸气的将她保护在臂弯之下,不受世俗侵害。
然而,她的身边,她的周围,总避免不了那些灾难。
回到他的面前,她难过受伤,除了无助的想要依靠他,似乎,完全无力抵御。
此刻,也只有他能够为她扛住瞬间崩塌的天。
她就像个小姑娘,在他身边毫不掩饰她的自卑与渺小,向他哭诉她的畏惧。
严文军向前快走了两步,来到她身旁,温柔的,伸手抚着她的头发,然后一手将她轻轻按入怀抱。
在她耳边,他痛心的呢喃,“那个女警官我认识,她对你很好。节哀,上帝会善待她!”
听完严文军的劝慰,吕奇情更加是控制不住的悲伤。
“啊……”
伏在他怀中,她悲痛至极,哭得肝肠寸断。
严文军静静的拥着她,腾出肩膀护着她,一手在她后背轻轻拍,像个慈爱的父亲对女儿的悉心照拂。
她受了伤,只要她还愿意回到他的怀抱,接受他的宠爱,一切,一切,他都可以不计较。
*
东南亚最大财团主席被暗杀,让这一整个夜里都没有办法宁静。
除了隔壁大厦追凶的惊魂,群众纷扰,医院里头余慧抢救无效死亡,大伙儿悲伤痛绝外。
演艺中心的案发现场内,警方也已经封锁现场,调查取证,忙作一团。
警部系统的专业人员到场,将有关的蛛丝马迹记录在册,特别是多尔戈里手中紧握的黑色名片同样不放过。
还有查理·罗斯等随同多尔戈里一行到访的其他东南亚财团成员,也逐一排查,接受警方的询问。
一夜之间闹了这么大风波,警方第一时间能想到的自然是否与这个货币巨头带来的那颗黑色钻石有关系?
很快,众人发现黑色钻石早已被调包,躺在保险箱里头的不过是一颗赝品。
经过世界顶级安保系统私人定制,严密监控布防,竟是这般悄无声息的被调换。
并且,就连歹徒作案的时间段监控都被做了手脚。
如此可知,此次凶杀按必定是与东南亚财团漏财炫耀有关系。
凶残狠绝的谋杀,以及干净利落的盗窃事件,这瞬时便是成为了轰动全球的重大事件。
*
余慧因公殉职,陈凯眼睁睁的看着歹徒向她开枪,导致抢救无效而死亡。
只一天的时间,余慧的后事还没来得及料理,那股悲痛劲还没有过,陈凯由悲成愤,化作支撑力,只在次日就回到了警局。
他连夜调取了案发现场收集的线索,废寝忘食,通宵达旦。
带着那股悲愤,没有同事敢上前劝抚他。
局长也心生悲痛怜悯,并不阻拦他一腔热血以及一头愤恼,投身到这个案子的调查当中。
一连几日,将整个案发现场的记录翻查了个遍,反复的研究推敲,陈凯自然没能找到有力的罪证。
要么,怀疑每一个人都是涉案者,要么,每一个人都无关紧要。
他的办公桌上铺设现场有关的所有相片,起码百余张,一张张的比对后,只有多尔戈里手中握着的那张黑名片能让他产生追查的欲望。
陈凯低头取来那张相片,多尔戈里是一枪被爆头的,所以也算死得干净。
他这只手上握着的一张名片其实也比较平常,但关键是,陈凯对这一张黑色而且不是纸质材料做出的名片产生了好奇心。
他喊来对此案正在进行调查的警员,问道,“这是什么?”
“是名片。”那名警员小心翼翼的回答,必须做到对现场了若指掌,事事巨细。
“我当然知道是名片,为什么在死者手中?有疑点吗?”
“就只是一张普通的名片,社交需要而已。”
竟是被忽略过的材料,这更让陈凯警觉了,“怎么普通了?走,去把这个物证拿来,我要看看。”
陈凯说着便起身,对这种越是容易被忽视的材料,越是感到可疑。
“可是,这张名片已经被拿走了。”那名警员拦下陈凯,告知着。
“什么?”陈凯大惊,“案发现场的任一线索都要保留接受调查,你不知道吗?”
“是这样的陈警官,我们已经对在场的人进行了调查取证。这张名片是死者身旁叫查理·罗斯的人刚刚交到他手中的,说是业内同行的社交,还没捂热,他就被杀害了。他们财团内部给话,说尽管领导人被杀害,可是财团的业务也得继续,而这张名片只是他们的社交需要,所以申请领走。我们也对此进行了记录调查,后来也经过上级批准,就允许他们将这张名片带走了。”
即便一切都走着程序,并记录在案,可陈凯依然不放心,忙说,“什么样的名片?我看看。”
由于现场相片中没有,那名警员便从警方内网调取了他们拍摄的那张名片的正反面照片,打开到陈凯面前。
当一张黑钢材料做成的名片展现到陈凯面前时,看着上头的四个英文字母,陈凯口中喃喃念着,“p,o,n,t。什么意思?”
那名警员急忙解释,“我们询问过,pont只是一个企业的名字,似乎是一家欧美的集团。由于东南亚财团到访我城,正好在演艺中心碰面,所以交换了名片,用做以后的合作联络。”
“联络?”一提起这个,陈凯更加疑惑了,又问道,“怎么联络?你们没发现吗?这张名片上除了纹理,就是这个几个字母,并没有联系人,以及电话。你们怎么知道它就是一张名片?”
陈凯的鸡蛋里挑骨头可真是一下子问哑了身旁的警员,没有办法,谅解他跟余警官的关系,悲痛入魔。
那名警员还是耐心解析着,“这个是向查理·罗斯了解到的,他说商业规则,自然有他们沟通的联系的渠道。”
他们的领导人被暗杀,这帮人却还只顾社交业务,甚至把商业规则藏得神神秘秘,有什么事情是比追凶报仇更加重要的?
他忍无可忍这些商豪们冷漠的关系,二话不说,陈凯还是要带着诸多疑点亲自去拜访一下的。
“走,去找这个查理问清楚。”
陈凯执意此案,不管是因为私人仇恨也好,还是公事刚正也罢,但不管怎么说,毕竟这都是上级准许的。
何况,他一向都是警队的主力。
因而,那名警员也别无二话,出门喊了另外两名同事,麻利的就跟随陈凯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