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九章侧耳细听
当天晚一点的时候,白露便看到了含雪。
含雪带着一套新的大宫女服装给了白露,却是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她走后,白露看着那大宫女服却是露出了个不屑的笑容。
她走到铜镜前,摸着自己的脸,那金婵膏果然有奇效,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自己的脸便已经恢复了许多。虽然手上的薄茧还需要一段时间,但白露已经很满意了。
当晚,夏雨房间的灯并没有亮起来,白露却是冷笑不已。
这是要苟延残喘了吗?
这样也好,被打破的期望可是比一开始就绝望更让人崩溃。
一抬手,那套大宫女的服装便被她扫落到了地上。
白露在脸上厚厚的涂抹了一层金婵膏,又把整个手都涂满了,这才躺在了床上。含雪带来大宫女服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夏娘娘让她回到自己身边伺候的意思。
白露想着,怕是到了明天,整个太素宫便会知道这个消息了!
原来的大宫女——白露,又回来了!
这一次,她定然会飞得更高!
让所有嘲笑过她的人都看看,她是如何东山再起!而之前代替她的夏雨又是如何跌落尘埃的!
第二天一大早,白露起床后第一件事情便是照镜子。
“这效果......真是太惊人了!”白露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肌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在一整夜金婵膏的呵护下,白露原本有些干燥起皮的脸颊,此时已经变得滑嫩无比了。而她手上的茧子摸起来也柔软了许多。
白露换上了大宫女的服装,细细的在脸上化妆起来。她本就是负责梳妆的宫女,此时用心起来,更是把自己打扮得娇艳不凡。
待到出门时,白露特地去夏雨屋外看了看。
只见屋门紧锁,而夏雨的屋子里一片漆黑。
白露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对着夏雨的窗户纸狠狠地戳去,直接把那窗户纸戳了个洞。
她把眼睛贴了上去,只见屋内中间的床上,正躺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她,从身形来看正是那夏雨。夏雨一动不动的,就连平常呼吸时会微微起伏的身体动作都没有。
白露微微一笑,直接开口说道:“夏雨姐姐,你死了吗?没死就乖乖躺着休息,今儿娘娘不用你伺候了。”
她虽然脸上带着笑,但那句“夏雨姐姐”却是充满了浓浓的讽刺味道。
只听白露接续说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昨儿含雪姐姐把我的大宫女服拿了回来。怕是娘娘终究是对你失望,我替了你去伺候娘娘,想来夏雨姐姐你平日里最是和善不过,定然是不会介意的吧。哎呀,我怎么说了这么久,要赶紧过去了。毕竟我可不像夏雨你是个闲人,我可是每日要忙个不停呢。”
说完,白露就看到床上那人似乎微微抽动了几下。
她的心中更是得意,冷笑几声后,才心满意足的从夏雨屋外离开。
等到了夏娘娘的宫中,黄莺却是死死地盯着白露的脸,像是对白露一夜之间恢复了容貌感到十分不解一般。白露对着她笑了笑,刚想说两句嘲讽的话语,可是黄莺却是突然后退几步,掏出帕子捂住了鼻子说道:“白露,你去厨房偷吃什么了?怎么一身的油味?”
油味?
白露不解的举起自己的袖子,深深吸了口气,可是她敷了一晚上的原始金婵膏,早就习惯了那个味道,自然是什么都闻不出来。
因此白露满脸不悦地瞪着黄莺说道:“你才是满身的油烟味!你不过是嫉妒我重新回到了娘娘身边伺候而已!”
黄莺听了她这话,神情微动,似是而非的对她笑道:“今儿陛下身边的太监过来了,陛下中午要过来用膳,娘娘本来想着要夏雨伺候的,谁知道她却是不堪重用犯了那么大的一个错!宫中大宫女人手实在不够了,这才临时用你替上罢了,你莫要得意!总是有让你哭的时候!”
白露却是冷笑道:“嫉妒了吗?女子嫉妒的嘴脸是最丑陋的。你原本就不美,如今作这般的模样,更是比往日丑上了三分!”她之前在黄莺手下做事,可谓是受尽磋磨,如今
黄莺眉毛一挑,当即就要骂回去,这时候屋门突然开了,含雪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一看到是她,不知为何都立刻闭嘴不言了。
“娘娘让你们安静一些。”含雪看了眼白露淡淡地说道:“进去梳头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白露眉头微皱,她的眼神在含雪的小腹处转了一圈儿,却是装作不在意般地说道:“姐姐,你最近可是胖了许多呢。虽说冬日里比别的季节都吃的多,可你这般胖法,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您有了身孕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黄莺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含雪却是摆摆手,示意她小声,对于白露的话她却是面色不变,似乎对方开了个恶劣的玩笑一般说道:“去吧,娘娘心情不好,不要让她久等了。”
白露却是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得意地看了黄莺一样,一推门便进去了。
黄莺看着她那副模样便忍不住的小声抱怨道:“姐姐,你看看你她张狂成了什么样子了!你也不说说她。”
含雪却是眼神平和地看着她,淡然说道:“一切皆有命数,你只要好好的做你的事便可。”说完,她便出门去了小厨房,查看起了菜单子来。
待到了中午时分,泰宇帝果然是来了。
他入宫的时候脸上挂着微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这幅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他看到夏娘娘为止。
“你的脸为何会如何严重?”泰宇帝喜欢的是夏娘娘生病难受的样子。
往日夏娘娘过敏后,但凡泰宇帝来了,她都会在脸上戴上个薄薄的面纱,让人看不真切。
可今儿不知怎么,夏娘娘却是什么都没有带,甚至连掩饰的香粉都没有擦。不仅如此,夏娘娘今儿梳的发式也是怪里怪气的,平白显得她老了几分不说,更是让泰宇帝看到了藏在她头发后面的缕缕银丝。
这个样子的夏娘娘,清水素面未施半点儿妆容,更兼有着那满脸红包更是吓人。活生生的把站在她身后的白露衬得水灵娇嫩,像是一朵儿盛开的月季花一般。
泰宇帝的目光不由的看了白露几眼,白露似有所感,头低得更加低了,只不过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是出卖了她的想法,也让泰宇帝心中一动。
夏娘娘浑然不觉般的上去一步,不顾泰宇帝脸上浮现出的嫌弃表情,主动拉着他的手用撒娇般的口吻说道:“陛下~您终于想起臣妾来了~臣妾心中觉得欢喜呢!”那语调,那口吻,如同十几岁怀春的少女看到自己的情郎时那般娇羞,更兼顾着夏娘娘含情脉脉的表情,却是让泰宇帝几乎要当场甩开她的手。
泰宇帝沉声说道:“莫要做那等怪声怪调,成何体统。”说完,作势要去拿桌子上的果子,顺手甩开了夏娘娘的手。
平日里若是夏娘娘这般,泰宇帝只会觉得新奇,少不得调笑两句。可今儿看着那满脸的包,泰宇帝只觉得忍不住的反胃。也不知是怎么了,自从他进入太素后,便觉得隐隐有些不舒服,可真要细究起来,他也说不出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源于哪里。
而进入室内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似乎胃部都在隐隐抽动着。
他不想再去看夏娘娘那长脸,指着白露说道:“过来伺候。”
白露小心的看了夏娘娘一眼,就看到夏娘娘点头说道:“去吧,还请陛下恕罪,我要到擦药的时间了,陛下您......”
“赶紧去,莫要耽误了。”泰宇帝不耐烦的挥挥手,似乎是一秒都不想看到夏娘娘一般。
夏娘娘却是脚步轻快的走出了房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心中是实实在在的充满了喜悦,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有所顾忌才默默忍受了泰宇帝的种种行为。可是一旦想开了,却发现也不过如此,那泰宇帝果然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
转眼看了下那屋门,夏娘娘差点儿忍不住要笑出声。
一个心怀春意的宫女和一位来者不拘的男人,单独的在这屋子里,待会儿定是会发生些“有趣”的事情!
她拐了个弯,进去了旁边一间屋子里。
那屋子里原本坐着一人,看到夏娘娘进来连忙行礼道:“见过娘娘。”
夏娘娘却是笑道:“行了,不必多礼,赶紧来给我上药。”
来人正合适夏雨,她听了夏娘娘的话,便小心的掏出一罐药膏来给夏娘娘上药。那装着药膏的小瓶很是奇特,瓶山上龙飞凤舞的烧出了几个大字“宁夏”。此膏便是汤婆婆用映日红的花朵碾成汁后,再配以几种药物做成的专为夏娘娘息敏用的膏药。因用完以后效果奇佳,夏娘娘便把这膏药的名称叫做了宁夏。
涂完宁夏膏后,夏娘娘只觉得脸上再无半分难受的感觉了,知道药物已经开始慢慢起了效果。
她心情大好之下对着夏雨招招手,指着墙边的一副画,让夏雨把那画取下来。
夏雨取下画后,赫然的发现那是一个小洞。
那小洞后面隐隐传来了泰宇帝与白露的对话声。
夏娘娘对着夏雨做出了个噤声的动作后,让夏雨跟她一起,凑到那小洞旁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