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自然地去解薄欢身上这件大衣的扣子。
女人老老实实地站着,除了偶尔打个阿嚏扭一下脑袋都懒得动。在她心里已经将景盛归为爸爸这一辈了,此时就像姐姐帮她衣服一样。
景盛瞅了眼不准备自己动手的女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真不动手?”
薄欢哦了声后便举起两只细胳膊等着。
他愣是被这个动作弄怔住,想了半分钟才明白过来。第一次伺候人脱衣服,两手抓住毛衣的下摆直接往上提,毕竟他腿长,这个动作不难。
只是随着毛衣往上,她最里面那件秋衣露了出来。就在毛衣遮住她头顶时,秋衣已经提到她细腰上。
他是个有教养的男人,移开眼继续给她脱着毛衣。似乎想到女人此刻被毛衣遮住眼,他就算变身禽兽她也不知道。
遂,垂眸肆意打量她细腰上下的大片雪白,往上是三排突出的肋骨,往下是因为细瘦而高起的腹沟股,平坦的小腹在被下.身的绒裤遮去。
随着女人的呼吸,她胸口很轻的鼓动。
景盛口干舌燥,手指覆上她第三根肋骨上,偏冷的细腻触感让他手指因激动而颤抖,他正想将搭在第三根肋骨上的衣服往上挑开时——
“小叔叔!”
皮肤上突然一热,让视线被毛衣遮住的薄欢感到害怕,就跟毛毛虫落在身上一样可怕。
“我帮你把衣服扯下来。”他很快的平息紊乱的气流,将内衣扯下来的时候,顺手将毛衣脱下。
薄欢乖巧地跟他说谢谢,正要去浴室时被男人的大手扣住小肩。
“刚才,”景盛尽力抚平胸腔四窜的火,但眸中聚着促狭的笑,声音出奇的低沉,“很抱歉。”
女人回头,一副不解。“嗯?”
“女人的身体是不能随便给人碰的。”他轻声解释,却是一副调.戏的姿态望着她。
薄欢想了想他这句话,可能是那块骨头上还残留着他指腹划过的战栗,所以想明白过来。朝他笑着点头,“姐姐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小叔叔没关系的。”
这句没关系莫名的让景盛有些窝火,他只想在言语上捉弄她而已,想看看她羞涩会是什么样……什么是没关系?换做其他男人把她捡回去后乱摸她身体,是不是也是没关系?
然,薄欢这句没关系只是单纯地想回应景盛先前那句‘很抱歉’。
他眸子有些暗沉,声音较之低沉有些冷,“其他男人碰过吗?”
女人并没意识到他已经不悦了,认真思索着小叔叔的问题,她从来不在外面过夜,爸爸和哥哥也没空理会她,大多数情况都是自己洗澡,不过姐姐偶尔会帮犯懒的她脱衣服。
皱着眉想了许久,薄欢摇头,“没有。”
景盛松开扣在她肩头的手,心里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傻子在这种事情上较劲,对于薄欢这样的女人想占便宜太容易了,而后知后觉的他给了八年的时间让人占便宜去。
将还在不停打阿嚏的女人推进浴室。
薄欢却在关上门的瞬间抓住他手腕,“小叔叔,你就在门外等我好不好?”
“嗯。”景盛点头应的轻快,如果他是个女人,薄欢绝对会直接让他进去陪她。
女人终于放心地走进去,景盛很有教养地替她关上门。
他并没有老老实实地坐在浴室门口等一个女人洗澡,毕竟他不是变态,没有窃听女人洗澡声音的劣习。
让人将煮好的姜汤和粥送上来,他对薄欢的喜好很清楚。
夜里,自然是应薄欢几度声泪俱下的挽留睡在一张床上。景盛‘无可奈何’只好用了两床被子,毕竟薄欢是个傻女人,他得多照顾着些她的名声。
翌日
偌大的盛家都等着看一出好戏,从佣人到大清早闻讯赶回来的大小姐和三小姐,几乎都等着楼上房里的动静。
二爷带女人回来,在盛家是头一遭,据说二爷这些年在景家也从不碰女人。
悬挂着的古老吊钟到整点敲了声,提醒着上上下下到了用早餐的饭点,盛老爷子让人将早餐延后。
老爷子欢欢喜喜地带着盛伊和盛珊等着。
盛家一族虽然殷实富庶但嫡系子孙向来单薄,老爷子是单传,等到老爷子这一辈倒是有一儿一女,儿子只生了两个女儿后因故离世,女儿倒是给景家生了个儿子。
盛伊和盛珊都已经嫁人了,姐妹俩对这个弟弟的感□□很是关心,毕竟是盛家唯一的独苗,再者景盛这三十年来都单着,在s市的时候倒是有些玩伴不过也都是男人们,不免让两姐妹有些担心。
愣是等过了九点半,景盛才带着薄欢下楼。
薄欢一看有这么多人,吓得直抓景盛的胳膊。当时被一大伙人围着冷嘲热讽的场面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让她多少有些害怕再次面对这么多人。
景盛让佣人都下去,才牵着薄欢走向坐在孙女中间的老人。
“喊姥爷。”
“姥爷。”
“喊大姐。”
“大姐。”
“喊三妹。”
“三妹。”
许是人少了,坐着的三人都面色和善,两个漂亮女人更是笑的温柔大方。薄欢心里的紧张少了许多,听从景盛的话乖巧地喊人。
老爷子和俩孙女面面相觑,这喊人喊得有点意思。面前这个穿着盛珊衣服的女人看着跟未成年似的,若说她是不懂事就算了,但他盛二爷还能不懂事吗?让一未成年跟着自己喊姥爷大姐三妹合适吗?
坐着的都是人精,三人心中明了景盛的意思,敢情是带回来见人的?
不一会儿五人就坐在餐桌前,盛家吃饭的规矩没景家多,桌上还是可以小声讲话的。
盛家唯一的单身男突然带女人回来,一顿早餐怎么可能吃的平平静静,老爷子是比较能端着没在人前发表意见。
盛伊喝了口热牛奶,拿着揶揄的眼神盯着景盛:“听人说,昨晚你没回房?”
“谁说的?”景盛没有正面回答,继续给薄欢夹着小汤包。
盛伊在这件事上坚决不退步,“你要没做能有人说?”
“还真就是不能说了!”毕竟没做。
“哦~?”盛珊像是听懂了似的,朝对面的男女挤眉弄眼,“没做不能说,我懂的。”
盛伊一经提点,也是明白过来,噗嗤声捂住轻笑,“背后说你没回房的人简直太坏了,毁了我们家小二爷的清白身谁赔得起?”
景盛扫了眼她二人并不吭声,倒不是没话反驳,只是不想开口。
薄欢吃东西的时候从来不带耳朵,她吃包子很快,那种小汤包基本上一口一个,她熟练地倒拿着包子一口就将汤包的肉馅汁水咬去,剩下的面皮堆一边如同小山包。
她好些天没好好的吃东西了,早餐也是这些天来的唯一一次,低头吃的很快,偶尔景盛会在她耳边轻说声慢点吃,她听话地点头,可不知不觉里又变快。
盛伊只觉得这个未成年弟妹吃东西跟老鼠似的,有种不声不响一个人躲着吃的感觉,不免笑问道,“阿欢姓什么?”
倒是好奇谁家的姑娘是这样吃东西的。
薄欢正一口吃完最后一个,抬起头来就对上盛伊打趣的目光还有那个问题,她恍然无助地朝景盛看去,“小叔叔。”
☆、第4章
004
盛家姐妹没认出薄欢来,毕竟她两人比薄欢大了不少岁,再加上薄家与许家往来密切,而许家和盛家向来不对盘。
因此,能遇上的机会少之又少,就算在某些宴会上同时出席,盛家女儿从来都是宴厅里最优雅高贵的红白玫瑰,而薄欢谨遵家里人教导在僻静的角落掰手指。
说白了,不是一路人。
盛伊在问完她姓什么后,薄欢那声软糯的‘小叔叔’接得很是巧妙。桌上的三人齐刷刷地看向景盛,寻思着盛家哪来的侄女怎么不认识还是说从景家带过来的?
景盛抬眸扫了眼那三人,径自将自己手边的温牛奶递给薄欢,而她那杯在吃汤包时就喝的一滴不剩。
女人抱着玻璃杯笑了,低头小口小口地喝着,害怕像刚才那样几大口就喝完。
“阿欢是哪里人?”开口的是老爷子,他正拿着双凹陷的眼打量被孙子带回来的女人。
景盛知道老爷子想问的是薄欢的底细。这不是一个可以搪塞过去的话题,如果他打算让薄欢在盛家住下来的话。
“y市人,”景盛压根没想隐瞒,“姓薄,御墅临风的薄家。”
盛伊脸色一怔,惊诧地看向还在喝牛奶的女人。如果真是这几天被议论的那个薄欢,那她怪异的举止以及景盛突然对女人上心的态度——
瞬间都解释的通了。
老爷子亦是当场变了脸色,重重地搁下筷子。
薄欢给吓得一抖,惊恐地看向脸色不复和蔼的严肃老人,她轻轻地将玻璃杯放到桌上,不敢发出一丝动静,在她印象里薄父突然动怒的征兆就是拍筷子。
景盛也放下了筷子,却是对身边战战兢兢的女人说道,“去楼上等我。”
薄欢巴不得离这桌子远远的,也离面含愠色的老爷子远远的。虽然他是小叔叔的姥爷,但她刚才真的被吓到了,潜意识将老爷子和薄父归为一类人。
直到女人纤弱的背影完全地消失在餐厅,景盛才移回视线,也冷下斯文清俊的脸。
他抬眸时,那没有温度的目光正巧落在坐他对面的盛伊脸上。
“二哥,你怎么把她带回家了?”从知道那女人姓薄后,盛珊就皱起好看的小脸,这会儿沉不住气率先开口埋怨。
“嗯?”景盛懒得移动视线,冷眼望着对面的盛伊却是对盛珊道,“我带人回来有什么问题。”
盛珊柳眉一皱,语调泛着些许嘲意,“二哥难道就不知道她前些天被许家退婚的原因吗?”
“退婚原因?”景盛沉声冷笑,“许昊天见异思迁和嫩.模搞到一起算不算?”
盛珊将杯子往桌面上重重地一搁,杯内的乳白色液.体荡出杯沿,向来骄纵的她朝景盛不满地大声起来:“薄欢是个傻子!”
“小妹!”
“小珊!”
老爷子和盛伊几乎是同时开口,老爷子是呵斥,盛伊是担心,但都没能阻止盛珊冲出来的话。
桌面上有人明白:景盛久经商场,阅人无数,他敢带薄欢回来自然是将她的情况掌握的清清楚楚,现在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景盛压根没瞅盛珊一眼,脸上的表情都没动一下,跟雕塑似的坐着,唯独望着盛伊的眼越发森冷,语调却是无关痛痒的风轻云淡。
他问,“什么时候的事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盛伊却知道那个男人是在问她。
桌面上默契地安静下来,连盛珊都在老爷子斥责的眼神下偃旗息鼓。
餐桌上残留着早餐的温暖,但气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