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同学们纷纷劝着柳轻舞,“好了轻舞,只是一件小事,别影响了心情。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应该开开心心的。”
“谢谢大家关心,我只是有些难受而已。”柳轻舞强颜欢笑地,有意无意地看了眼顾夭夭。
顾夭夭却不在意,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萧晨凯,微笑道:“萧同学,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夭夭,只要是你说的,我……”萧晨凯正要发自肺腑地说出一番感人的话来。
可惜,还没说完,就被顾夭夭打断了,“废话别多说,站起来吧。”
所有人都被顾夭夭的话给弄愣了,人脚都废了,还站起来?这不是为难人嘛。
果然,顾夭夭的同学们,一个个地都神情激动地看着顾夭夭。
萧晨凯坐在轮椅上,就那样看着顾夭夭,良久后,终是摇了摇头,“夭夭,对不起……只要是你的要求,我应该都做到的。但是这一个,我真的没办法。”
“是吗?好可惜。”顾夭夭缓缓走到了萧晨凯的身后,他们不知道顾夭夭做什么,凡是她到的地方,都给她让开了路。
站在萧晨凯的身后,顾夭夭突然抬脚卡住轮椅的后方位置,双手用力将轮椅往前推去,力道使然,整个轮椅整个往前倾斜下去……
原本坐在轮椅上的萧晨凯被顾夭夭这一举动吓得面容失色,身体的反射性动作,让他在险些整个摔在地上前,向前踏出了一步,缓解了自己即将摔倒的风险。
刚刚松了口气,萧晨凯就感觉周围人的目光有点奇怪。
当他抬头迎上那些人的目光,更确定地说是顾夭夭含笑的目光时,他顿时周身一冷,下意识地低头……看到了自己站在地上的双腿。
薄毯掉在地上,露出了里面完好的双腿,并且这双腿还强有力地站在那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几年无法走路的样子。
“恭喜萧同学,我似乎帮你省了不少医药费手术费呢。”语带轻嘲,顾夭夭言笑晏晏地说着。
“我……我怎么站起来了?”萧晨凯尴尬地说着,只觉得现在的他就像是被脱掉了衣服被人围观一样。
偏偏,顾夭夭有时候还特别地配合人,“是啊萧同学,你怎么突然站起来了?还真是奇迹啊,你这是多爱轻舞啊,居然在她生日宴上站起来了。”
柳轻舞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微微闪烁了下,随即说道:“夭夭你别乱说,大家都知道,阿凯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装够了吧?还来呢?”顾夭夭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柳轻舞,“既然你们是那么好的朋友,我不信他的腿有没有出事你们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骗我的目的是什么,是让人觉得我是个狠心的女人?还是让别人看清我,鄙视我。又或者,简单地只是不喜欢我?”
“不管理由是什么,现在应该够了吧?这里既然不欢迎我,又何必专门给我寄请柬呢。本来我今天要陪太爷爷出门一趟,但因为轻舞你说你真的很希望我来,所以我才让我太爷爷一个人待酒店里。早知道你让我来,是看你们这样欺骗我,我也不该来。现在我走了,反正这里也不欢迎我。”说完,顾夭夭带着眼底的一丝落寞,转身往门口走去。
柳轻舞看着顾夭夭说完话就走,差点没急死。如果让顾夭夭就这么走了,她都能猜到自己会被人怎么在背后诟病。
再加上今天来的人里,还有莫亦琛的父母,柳轻舞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对自己有所成见。
但是,顺风顺水惯了的她,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出什么理由把顾夭夭给留住。
“夭夭!”柳轻舞急忙喊道。
顾夭夭回头,视线幽幽地落在柳轻舞的身上,“还有什么事情吗轻舞。”
“你别误会,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柳轻舞急忙说着。
失落地低下头,再抬起头,顾夭夭脸上的笑怎么都带着几分强颜欢笑的感觉,“我知道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情况有些转变,柳轻舞的身后,那些同学面面相觑了下。对于今天来的目的,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是干嘛。
刚刚还尴尬不已的萧晨凯此时脸色已经阴冷了下来,再也没了伪装的那种美好,“夭夭,有些事情我们私下谈谈吧。这里人太多,你应该也不想被别人知道太多吧。”
“哦?我倒想听听看,你还想说什么。用这么拙劣的演技企图骗我,目的应该不单纯吧?”顾夭夭缓步走了过来,她的背挺得很直,是一种自信骄傲的姿态。
虽然在场的人里,没几个知道顾夭夭家世如何的,但是凭着她的风骨,也能让不少人点头。
“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当初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离开我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当初是我先犯下的错,如果我没有让你打掉我们的孩子,就不会有现在的结果了。我知道你爱孩子,但是,当初我们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生下那个孩子。”女大学生怀孕,其实当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所以听到萧晨凯的话,大家也没有特别地去怀疑。再加上,这里站着那么多个同意,他能这样说出来,或许当真如他所言的……
这污水是一盆接着一盆想往顾夭夭的身上泼啊,不用说,也知道顾夭夭现在多气了。刚开始她还对这个萧晨凯有那么一点的好感,毕竟温润无害的男人给人的感觉是好的。
但是呢?自从发现了他的真面目,顾夭夭可是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再说了,虽然她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但是毕竟也让夜真查过之前大学的事情。如果真的有这么件事情,顾夭夭就不信了,夜真还会不告诉自己。
她是没想过,夜真有可能隐瞒这件事,是为她好这一点。反正她现在就非常笃定地相信,这件事就是柳轻舞他们打算往自己身上泼的脏水,仅此而已。
“萧先生,你这样污蔑一个人,能得到什么好处吗?无非就是让我遭受别人的冷眼,这一点对你而言,似乎没什么用意吧?”顾夭夭冷冷看着眼前的萧晨凯,说道。
萧晨凯用着那双看似温柔多情的眼睛看着顾夭夭,眉宇间带着一丝微微的轻皱,“夭夭,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本来也不想说的,可是,你刚才的话真的伤到我了。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这样……”
眼看有不少人看了过来,似乎大家私底下都在小小议论了下。当然,这样的事情是议论不了多长的,毕竟顾夭夭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值得让人多在意的。
但只是这么小小的议论,也已经让柳轻舞满意了。
心底嗤笑了声顾夭夭的愚蠢,柳轻舞适时地走到了萧晨凯的身旁,“好了阿凯,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想跟夭夭说。但是现在这情况也不适合你们说话,要不,还是晚点再说吧。毕竟夭夭也是个女孩子,你这样说话当真是不好了。”
“有劳柳小姐关心了,但我觉得,有些事情该说清楚还是要说清楚。不然的话,这盆脏水我可洗不掉了。”顾夭夭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目光微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一唱一和地,当自己看不出来?
柳轻舞闻言,微微皱眉,似有些担心,“夭夭,你别冲动,这些事情哪里能在这里说啊。”
“怎么不能?没有的事,他能冤枉我,我就不能帮自己洗清了?”顾夭夭微微挑眉,质问道。
“怎么回事?”突然出现的老者声音,让现场的人静了静。
柳轻舞看向来的老者,缓步走到了老者的身边,“外公,您怎么过来了?”
“半天没等到你,就过来看看。你们刚刚,是在讨论什么事情吗?”其实,柳外公用讨论来形容,已经很好了。
柳轻舞看了眼顾夭夭,随即摇了摇头笑道:“没有的外公,我们就是太久没见面了,大家聊得高兴了些。”
“这样啊?”柳外公看了眼顾夭夭,见她脸上绷得很紧,似带着不悦般,当即便有些轻蔑道:“孩子,有些事情该在什么场合说,我希望你能有所顾忌。”
对方是老人家,顾夭夭倒也不会呛声,毕竟这样太过不礼貌。但是,让她默认这件事?那也是不可能的,“柳老先生,同样的话,我觉得您应该送给您的外孙女。”
微微皱眉,对于顾夭夭的话,柳外公本能地表示了不喜,“轻舞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比谁都清楚。她就是太好说话了点,小姑娘,鉴于你是轻舞请来的客人,我不会说什么,但是在别人的生日宴会上跟人闹得不愉快,真的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照理说,您是长辈,您说的话,我应该要听。但是,先惹事的人并不是我。老实说,我并不相信,如果您在别人的宴会上别人泼了脏水,还能若无其事地笑下去。当然了,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您或许真有这种能力也说不定。”顾夭夭全程语带笑意,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看不出多少生气的情绪。
只是,被她这么一说,作为一名老艺术家,柳外公被人尊敬推崇惯了,怎么可能不恼怒?
手中拐杖带着几分怒意地敲击了下地面,便听得他说道:“孩子,都说祸从口出,难道你的父母没有告诉你,凡事三思而行这句话吗?”
“我母亲自小便没了,很抱歉柳老先生您希望她告诉我的道理,我没有接收到。”顾夭夭一脸的歉意,面对着眼前的柳外公,镇定自若倒是没有一丝的胆怯。
人群中,不少人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柳外公拿着拐杖的手是紧了又紧,整个脸上也带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