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地牢的途中,遇到了很多好奇围观的侍女。
他们看着一行三人,蓝衣的诺寒自然是容貌上乘,有些小瑕疵但是却平添了几分野性,黑色斗篷加身的沈寒息只露出一张脸,但通身清雅脱俗还略带神秘的气质也博得了很多侍女的好感。
但是最大的杀器还是红衣的靳燃,身为魔教教主,气质和身边两个人都不相同,七分邪气三分不羁,眉眼勾魂摄魄,挑起的眼角勾勒出一双斜肆的狭长眼眸,薄唇似笑非笑,仿佛一朵最灿烂美艳的彼岸花,危险而魔魅。身材挺拔,黑色绣彼岸花花纹的腰带完美勾勒处了他的倒三角身材。眼神冷峻,却只在看那穿着黑斗篷的人时才会软化。
侍女们躲在一旁,花痴地看着这些一个比一个完美的男子,幻想着自己有一天可以被他们相中,从此铺开一场浪漫绝恋。
三人当然都注意到了那些火热的视线,但是都十分齐心的没去搭理。花痴女每个朝代都有,只是分含蓄奔放而已。
绕进一个僻静的树林里,又走了几里路,终于到了隐蔽的地牢入口。
入口处有两个死士把守,诺寒出示了自己的盟主令牌,才进入了地牢。
沈寒息挑挑眉,想必这就是专属于盟主的死士了。他们从来不属于个人,只是守护着每一任盟主。他们没有心,认定的只是诺寒手中那个令牌。
在死士的眼里,拥有令牌的人才是盟主。
“你的令牌是云冽手里传下来的?”沈寒息问道。
“云冽的令牌早在几年前就在一次打斗中被击碎了。而我现在这个,是后来死士的首领专门打造的。”诺寒边对着看守第二道门的死士亮了亮令牌,边说道。
“原来如此。如此看来本尊倒是要多谢那个打碎令牌之人了,如果那次云冽让死士也出战,估计本尊处理他们起来就棘手多了。”靳燃邪笑一声,庆幸道。
这些死士下盘扎实,虎口突出,一看就知道个个身手不凡,更何况他们可是可以为了达成任务豁出性命的,所以面对一群不怕死武功还高强的死士,确实足够让他头痛了。
“这个你倒是多虑了,死士从来不参与这些事情,只有在保护盟主时才会出动。”诺寒拿出打火石,点燃一盏灯,目不斜视地继续走着。
靳燃耸耸肩,不置可否。
沈寒息随着靳燃走着,观察着四周。地牢修建在地下,所以格外阴冷,除了诺寒手中的烛光以外漆黑一片。虽然说练武之人都有一定的夜视能力,但是此地阴风阵阵,鬼气森森,确实让人心里发怵。
靳燃揽住沈寒息的肩,关心地问道:“冷?”
沈寒息只是靠在靳燃胸口上,轻轻摇摇头。
诺寒动动耳朵,撇撇嘴。直接无视了自己身后的脉脉温情。
走过了几道关卡,终于是到了尽头关押犯人的地方。
地牢尽头倒是比之前亮堂了许多,但是还是感觉让人心底发抖。
饶是沈寒息经历了那么多世界,也没见过摆在三面墙上的这么多的刑具。
光拔舌头的工具就有十种之多,大小尺寸皆不同,有些上边还有锯齿,拔舌头的时候如同一只利爪在舌头上狠狠刮过,想到都让人战栗。
牢房对面不远处放着一个桌子,三面挂着琳琅满目的斑驳的灰墙正好围住这个桌子,桌边坐着一个男子。
“首领。”诺寒对那人颔首,“我带我师父看看那人。”
男子抬起头,平凡的脸庞丝毫没有波澜,“你们随意。”
说罢站起身,出了门外。
“这些刑具……”靳燃摸着下巴看着这些刑具,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真是多啊,居然比魔教的刑堂里的还齐全。”
沈寒息皱眉,没有说话。
血腥之味仿佛透过这些冷光奕奕的刑具飘散到他的鼻尖,令人作呕。
沈寒息杀过无数人,甚至也对别人动用过极刑,但是他却接受不了浓郁的血腥味,仿佛灵魂深处就是如此。所以他杀人大多数见血极少,极刑则是让别人代替他动手。地牢血腥味太过浓重,所以他此时此刻无比想逃离这个地方。
诺寒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入,灯火照亮了整个牢房。
一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男子斜斜歪歪地躺在地上,身体还不时抽搐着。
“这是邵云涯?”沈寒息终于忍不住用手遮住口鼻,问道。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那人勉勉强强坐了起来,只剩下一只完好的眼睛慢慢睁开,恍恍惚惚中看到了黑色衣袍,他惊惧地蜷缩着,沙哑残破的嗓音喃喃自语着,“别过来,别过来……”
沈寒息皱眉,这是什么情况?
突然,他想起了那个首领,同样的黑衣……他垂首看着瑟瑟发抖的邵云涯,轻声道:“我是渡海。”
邵云涯抬起头,露出一双眼睛,一只眼睛里盛满了惧怕和空洞。
沈寒息这才发现,邵云涯的另一只眼睛是一个黑洞,眼珠子不知道哪里去了。干涸的黑色血迹顺着脸庞而下,仿佛流着血泪一般,看上去惊悚不已。
“渡海……”邵云涯低声念着沈寒息的名字,突然抬头,露出了整张脸,血污布满整张脸,一边的脸颊奇怪的凹陷着,定睛一看,居然没了一块肉!露出了森森白骨。
邵云涯突然的兴奋让一旁的诺寒皱眉,“邵云涯,你在打什么主意?!”
靳燃此时回到沈寒息身边,看着邵云涯不住的嘿嘿直笑,说不出的诡异,他搂着沈寒息站远了一点。
他总觉得这邵云涯不对劲,如果飞扑过来伤害了小猫自己一定会把这邵云涯碎尸万段。
“渡海……方丈,你是佛家人,佛家人,慈悲为怀不是吗?所以,”邵云涯动作怪异地朝着沈寒息爬去,诺寒见状将邵云涯踢回了原地,但是邵云涯仿佛没感觉一样,继续朝沈寒息爬去,“所以救救我,好不好?”
邵云涯突然不动了,他趴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凹陷下去的眼窝里流出了血,红色的液体顺着之前的液体流个不休,仿佛是他流下了血泪。
“这人……被折磨疯了。”靳燃将沈寒息按在自己胸前,不让他看邵云涯这幅非人非鬼的模样,他皱着眉头,冷声道。
小猫估计是被这人吓到了。
就算是自己也被吓得不清,那个死士首领果然不是普通货色。
“我这也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来也不过是把他扔进这牢里交给那死士首领便了事,没想到……”诺寒自己也十分讶异,纵然他憎恨这邵云涯,可他也只是想惩戒一番便罢了,没想到那首领把这人整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邵云涯算是彻底废了。
沈寒息紧扣住靳燃的腰,靳燃感受到了沈寒息传递来的信息,他弯腰打横抱起沈寒息,宽大的斗篷遮住了沈寒息的脸庞。
靳燃有些担心,小猫会不会受到刺激。他环顾下四周,满屋子的阴郁气息和冷光奕奕的刑具确实太过渗人。
“走吧,小猫受不住了。”
诺寒想到他师父再怎么样也是个出家人,自然受不了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便点点头,转身锁了牢门就去开门。
走了出去,就看到那个首领直挺挺地站在中间过道上。
“盟主,以后这种地方还是别来了。”说罢便进了那屋子,“嘭”地关上了门。
没过多久,里边便传来了邵云涯尖利残破的尖叫声,仿佛这个地牢就是那人间炼狱。
出了地牢,看到了太阳,靳燃才算长出了口气,他轻轻放下沈寒息,“还好吗?”
沈寒息摆摆手,“让我缓缓。”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邵云涯,活脱脱一个疯子加行尸走肉!
沈寒息强压下恶心呕吐之感,斜靠着靳燃慢吞吞地走着。
他觉得他以后还是研究一下杀人不见血好了,要不然有的自己受的。
诺寒歉然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沈寒息,“师父,我不该带你来的。”
沈寒息无力地摆摆手,“没事,邵云涯做了那么多坏事,那是他应得的。只不过是我自己不喜欢那种血腥而已。”
靳燃吻了吻沈寒息的额头,心疼又懊悔。
他当时就不应该提议的,不然小猫不会这么难受。
靳燃安顿好沈寒息便出去了,沈寒息躺在床上假寐,消化着刚才的场景。
就在这时,很久不见的1125传来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