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一代魔教教主认识他这个和尚?看靳燃这幅模样还和他很熟似的。
靳燃叹了口气,他早知道会是如此。
“此事说来话长,你们两个随我去我的营地那里吧,正好也天黑了,顺便在那里露宿吧,几个人一起也好互相照应。”
沈寒息与诺寒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对靳燃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三人来到了靳燃那里,发现了一黑衣劲装男子正在一处篝火旁烤着什么。
那男子看到了几人,朝着靳燃躬了躬身子,说了句:“教主。”便继续忙着手中的东西。
这块冰山,沈寒息当然知道是谁,靳燃的贴身近卫,叫做喑。
喑十分忠心,最后也是为靳燃而死。沈寒息叹息,这年头,这样一位有着拳拳忠心的人,倒是也少见了。
“他是喑,是本……我的近卫。”靳燃抬抬下巴,向沈寒息介绍到。
沈寒息点点头,表示了解。
四人围坐在火堆旁,靳燃询问着沈寒息他最近发生的琐事,诺寒抱着剑冷着脸看着火堆,眼中被火光印出了一道红。
没过多久,喑手上的香飘四溢的野鸡就烤好了,喑递给靳燃,而当靳燃准备递给沈寒息的时候,手突然一顿。
“那个……你是出家人,我忘了准备你的吃食。”靳燃尴尬的收回手,面上有些青青白白的。
“师父,我拿了一些干粮,你吃吧。”这时诺寒从包裹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小饼,递给沈寒息。
沈寒息看了看手中的饼,突然有些食之乏味。
他来这里转眼都四年多了,都没吃一口肉,而现在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已经烤好了的肉香浓郁的野鸡,这让他这个肉食动物多少有些馋了。
沈寒息暗暗吞了一口口水,等帮阿寒报了仇他就还俗!到时候一定要大吃特吃!
“你是俗家弟子,不用拘于此的。”沈寒息看到诺寒也啃着饼子,忍不住出声道。
诺寒又吃了一口饼,才说:“我是你的徒弟,一日为徒,终身为徒,师父吃素,我这做徒儿的自然也要如此。”
沈寒息看了一眼诺寒,心道这般执拗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罢了罢了,随你去。”沈寒息叹息。
靳燃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心里莫名起了熊熊怒火,火焰之猛几乎要吞噬他的心。
嫉妒他们的自然热络,嫉妒他们一个眼神间的了解。
但是谁让他消失在他身边十年之久,那个会叫他“燃哥哥”的稚嫩少年已经忘却了他。
靳燃握紧手中的剑,眼中寒气迫人。
然而一瞬之后便把所有的怒意冷意全部收回,他看着表情认真的吃着手中饼子的沈寒息,语气里带了几分怜惜和温柔:“别干吃饼子,喝些水,小心噎到。”
沈寒息接过水壶,嘴里还塞的满满的,嘤呜了一句,听上去好像是在说谢谢。
然后沈寒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将口中食物送下,将水壶还给了靳燃。
靳燃则是就着瓶口大开的水壶也喝了一口,心里暗喜:这算是间接接吻了吧!
吃过了晚饭,沈寒息盘腿坐在火堆旁,火光映着白皙清俊的脸庞格外动人,靳燃不禁有些痴了。
“我倒是忘了问你,你怎会认识我……而且看上去时间还挺久。”沈寒息看着橘色火焰,觉得暖烘烘的。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傍晚还是有些凉。
“你是八岁入的焱麟寺吧。”靳燃看着面容有些长开了,但还是他心中的美好模样无二的沈寒息,语气悠远怀恋。
“你怎么知道?”沈寒息大惊。
毕竟渡海入寺的事情除了他师父知道详情,他人都不甚了解的。
“因为是我把你交给霖墨的。”
沈寒息心里一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靳燃讲了他是如何遇到失去父母叔伯抛弃流落尘间的小渡海,又是如何和小渡海相处了半年之久的。
沈寒息一直讶异着,因为在渡海的记忆里靳燃讲的事情他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按照他的说辞,渡海去焱麟寺之前,有一段时间是和他住在一起的。
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印象呢?按道理来说八岁的孩子不会不记得的。
沈寒息突然想起一件事,靳燃说起了渡海中毒!
“你说我中毒?”
“是的,”靳燃点点头,好看的柳眉轻蹙,表情痛心而充满绝望,“那人原本把毒下在了我的吃食里,但你那时候天天与我同吃同住,所以不小心被你误食了,也因此你中了毒。”
“所以你就去找了我师傅?”
“江湖上人人都知你师傅霖墨方丈的医术无人可比,甚至比我教里的魔医还厉害,所以自然只能送到他那里。”
“我记起了,师父曾说,我的确中过毒,因为那毒太厉害,他只能以毒攻毒,所以虽然最后治好了,可我却缺少入寺前一段记忆。”沈寒息边听靳燃讲述,边回想着渡海的记忆,发现的确在渡海流离失所之后和入寺之前有一段空白。
估计渡海那时认为那记忆并不美好,所以才会遗忘,也就没有深究要找回记忆。
而霖墨方丈看自己的徒儿如此,也没有多言,反正有缘自会再见。
“原来如此……”靳燃低头,黑丝垂落,将所有表情掩入黑暗里。
“既然都说开了,那你就是我的恩人了,渡海此生无以回报。”沈寒息站起身,抱拳说道。
靳燃抬起眼眸,狭长的眼中闪过一抹莫名:其实只要把你献给本尊,那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靳燃眼神一转,便看到了沈寒息脏污的衣袍,他一拍脑门,自责道:“我居然忘了给你找衣服,真是罪过。”
靳燃立马让喑去找自己的一套衣服,有意无意的,喑找出了一套黑色的衣裳。
靳燃接过喑递来的衣服,送到沈寒息手上,“我知道前边不远处有一处常年冒着热泉的地方,你顺便去洗一洗,然后换上干净衣服。”
“多谢。”沈寒息点点头,拿起自己的斗笠去了靳燃指着的地方。
在武林大会之前,他可不打算抛头露面,所以有必要把罩着斗笠的白纱洗一洗。
诺寒看着已经走远的师父,对靳燃冷声说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师父虽然聪明,可是有些时候还是把世人想的太纯良了。所以他必须保护好他。
“你说本尊有什么目的?”靳燃很不喜欢这个渡海的徒弟,所以自然不会爱屋及乌对诺寒有好口气了,直接摆出自己高高在上的教主架子。
诺寒站起身,拔出泰阿剑,剑指桀骜不驯一脸邪气的靳燃。
喑随之拔剑,在他的眼里,教主即是生命。
“你若是有歹心,我自是不会饶过你。”诺寒冷声道。
“区区毛头小儿罢了,你能耐本尊如何。”靳燃还是依旧侧躺在地,慵懒狂妄的姿态让诺寒有了想一剑砍死靳燃的冲动。
若不是他没有伤害渡海之心,他早就动手了,就算是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又如何?谁若伤他师父半分,他必百倍奉还。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沈寒息回来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