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坏？当别人拿百分之百的真心来对待你，你是不是也应该予以回报？而不是应该利用她对你的那份感情？”叶筱艾的死，对傅言盛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叶筱艾的死，让他彻底的开始反思自己。
    他这些年来所做的这些事情，真的值得吗？真的有意义吗？
    当多年之后，当他的心绪更加成熟，当他的视野变得更加开阔，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或许都将变得没有意义。
    他现在所追求跟所纠结着的，在多年之后，可能真的会变得毫无意义！
    到那个时候，他只会开始感叹，自己竟然虚度了那么多年的时光！
    聂虹嫣再度拍了拍傅言盛的肩膀：“没有人是真的坏。包括傅霖习，我也能理解，他……也没那么坏。”
    提起傅霖习，傅言盛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怨念了，至少傅霖习真的说到做到了，傅霖习真的让聂虹嫣回到了他的身边。
    今天对他来说真的是悲喜交加的一天。
    令他快乐的是，他找到了自己的母亲。
    令他心痛的是，他再也见不到叶筱艾了。
    “妈，我先送您回我的公寓休息。”傅言盛对着聂虹嫣笑了笑。
    尤其是当他看到了聂虹嫣那黑发之间所掺杂着的白发的时候，傅言盛的心中莫名地惆怅。
    他的母亲，已经老了，已经不再是很多年前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了，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好，之后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妈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跟你说。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嫌我烦。”聂虹嫣对着傅言盛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容。
    看着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人的眼神总是会不自觉地变得温柔起来。
    傅言盛伸出手揽过聂虹嫣的肩膀，然后朝着走廊这边走去。
    乔念音就站在走廊的尽头，等着傅言盛跟聂虹嫣朝着她走过去。
    随后傅言盛便先将聂虹嫣送回了公寓，而他则是将乔念音又送回了她的公寓。
    车子在那栋公寓楼下缓缓地停稳，傅言盛的表情还是一样充满了悲伤。
    乔念音转过脸去看向了傅言盛，她的视线在他的脸上逡视着，尤其是他那弥漫着浓烈的悲伤的眼眸，看得她心疼。
    乔念音正欲打算开口的时候，傅言盛却率先开口说话了：“你上去休息吧。”
    “我知道你因为叶筱艾的事情很难过，但是叶筱艾之所以肯做出这样的牺牲，她就是希望一切的恩怨都点到为止。她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原谅你，也希望你能够好好地过你自己的生活。”乔念音觉得有的话还是得当着他的面说清楚。
    尤其是现在他整个人都处于低气压的时候，她更是应该试着让他找回一点热情。
    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生活彻底失去了希望或者是变得异常消极，那么这个人的人生几乎可以被宣告完结了。
    傅言盛将头往后面靠去，他微微叹出了一口气：“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都是徒劳无功的，我在做无用的挣扎。我不仅没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我还害了叶筱艾……”
    “你难道要一直把叶筱艾出事的事情归结到自己的身上吗？这跟你真的没有任何的关系！”乔念音安慰道，她不想看到一个消极的傅言盛。
    “想要彻底走出这段阴影，或许我真的得花点时间。我不是一个很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人。念音，你可以……永远陪着我吗？不管发生什么，你都陪着我……好吗？”傅言盛看向乔念音，眼中带有几分的恐惧跟不安。
    当自己很亲近的人离开了自己之后，心里面就会不自觉地产生一种阴影跟恐惧感。
    那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自己所爱的人的陪伴。
    他真的很难想象，如果乔念音也离开他了，那么他将成为一个多么孤独的人啊。
    他现在真的也不再去奢求什么了，他现在唯一的奢望就是，聂虹嫣跟乔念音从今往后都能够陪着他，永远不离开他。
    比起那些物质上的东西，很多时候，家人的陪伴都是更为重要的，也是更加让人觉得珍惜跟珍贵的。
    乔念音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只要你现在开始不赶我走，我一定不会离开你。”
    “这是你对我说过的，最好听的话。”傅言盛淡淡一笑。
    乔念音也回给他一个笑容。
    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大家都能安好。
    过了几天，傅言盛将叶筱艾葬在了市内的某个墓园内，在她的葬礼当天，下着绵绵的阴雨，冬天好像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到来了。
    墓园内稍微有点冷清，因为叶筱艾生前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今天除了傅言盛跟聂虹嫣站在她的墓碑前之外，并无其他人。
    聂虹嫣从那里离开了之后，她便给自己换了一个新的发型，将那杂乱的头发收拾清楚了，现在的聂虹嫣看起来仍旧风韵犹存。
    “这个女人很爱你。”聂虹嫣的视线落在墓碑上所刻着的那个名字上面，雨水将那三个字彻底打湿了。
    傅言盛微微抬起眼眸，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在下雨，而且下着比现在更大的雨。
    聂虹嫣将伞挪到了傅言盛的头顶上：“你就好好地站在雨伞底下吧！你看看你，头发都淋湿了。”
    傅言盛对此哪里会在意？
    “这是一个即便受到我的背叛，都还在执意爱着我的女人，而我对她的亏欠，真的太大太大了……”傅言盛深吸了口气，此刻就连呼吸都带着痛。
    “已经很多天过去了，她已经永远离开了，但是我们活着的人的生活还是要继续。”聂虹嫣拍了下傅言盛的肩膀：“言盛，妈妈在那个孤单的屋子里面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而现在，我好像想明白了一点什么。”
    傅言盛垂在身侧的拳头徐徐地攥成了拳状：“您能想明白的，我不一定能想明白。我知道您想要说什么，但是很抱歉，我必须得拿回我想要的！”
    “你还不肯死心吗？”聂虹嫣的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