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陈烁并没有再为难她,相反,他几乎很少看她,只是专心致志地讲着自己的课题。
余田田不得不承认,如果只是远远看着陈烁,倒真的有几分视觉上的享受。
中途休息的时候,邵兵又和她旁边的人换了座位,有些迟疑地问她:“上星期……你还好吧?”
想起上周日自己在台上的表现,余田田没出息地红了脸,低声回答说:“还好,就是有点丢人。”
邵兵又说了些安慰的话,最后想起了什么,从衣兜里掏出一只系着木雕的红绳子,“喏,这个你拿去玩儿,我小侄子这周去了青城山,带了很多小玩意儿回来,说是会给人带来幸运。”
他朝她眨眨眼,“我当然不太信这些,但如果真能给你带来点好运,让陈医生不再针对你,那也是好事。”
那是一只雕刻得不算太精致的木鱼,两边的眼睛都不太对称,但胜在小小巧巧,挺可爱的。
余田田眉开眼笑地接了过来,“谢谢邵医生,你人真好!”
易小雨立马挤眉弄眼地说:“哎哎哎,邵医生你人这么好,干嘛不也给我多带一个呀?”
邵兵面色微红地解释:“我只有这么一个……”
“咦,你刚才不是还说你小侄子带了很多回来吗?”
余田田用手肘偷偷捅了捅易小雨,示意她别再乱说话了,因为邵兵白白净净的脸此刻红的越来越厉害。
这一整天,邵兵都和她坐在一起,说着幽默的话,有礼貌又有亲和力。
余田田问自己:邵兵是不是有点喜欢她?
可让她糊涂的是他为什么会喜欢她,真的是因为她长得可爱甜美,而他刚好喜欢她这种类型?
余田田也没有想太多,只是被邵兵越来越自如的说笑话功力逗得哈哈大笑,又碍于这是开会途中,所以憋得很辛苦。
趁着休息的时候她去上了个厕所,在厕所门口居然碰见了陈烁。
陈烁好像是站在那里等谁,打了个照面后,她和上次一样扭头就走,不想搭理他。
谁知道陈烁忽然叫住了她:“余田田,你过来一下。”
咦,竟然是在等她?
“找我有事?”她问得一点也不友好。
“没事找你干嘛?”陈烁答得也没什么好气。
余田田不为所动地说:“是陈医生找我有事还是我找陈医生有事?既然是陈医生找我的话,不知道自己过来啊!”
陈烁脸色一沉,干脆直接隔着几步距离说话:“刚才开会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她在干什么?
当然是和邵医生聊天啊!
余田田理直气壮地说:“除了听陈医生讲课,还能干什么?”
陈烁的脸几乎可以拧出水来,臭得要命。
“你自己清楚你在干什么,邵兵私自换位置坐到了你旁边,你全程一直在和他有说有笑,什么时候听过我讲课了?”
余田田这次是真的有点吃惊。
大家也不是小学生了,谁会在这种场合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地听课做笔记?大部分人还不是偶尔听听,多数时候埋头玩手机。
但面对恼羞成怒的陈医生,她果断地说:“你看错了,我和邵医生是在讨论你的讲课内容。”
陈烁不耐烦地说:“我没兴趣知道你和他在讲什么,但你最好让他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别让我看见他在这种场合谈情说爱泡女人。”
说完这话,他也懒得再搭理余田田,脚一抬就走人了。
余田田被他气得不轻,可是想骂他一顿,又碍于他腿长,几乎是立马就走远了,她要是隔空喊话,一定会被人听见。
他不嫌丢人,她还要脸。
接下来的时间,陈烁继续上台讲课,她回到座位以后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凭什么这么多事?看不惯她就算了,如今连带着邵兵也看不惯,竟然不许她在这种无聊的时候找人说说话?
邵兵一无所知地继续和她聊天,易小雨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余田田挑衅似的看了台上的人一眼,全然不顾陈烁警告的眼神,聊得更欢了。
然而令她吃惊的是,第二天邵兵没有来,他的座位空了一整天。
是因为他有事吗,所以来不了?
但同样的事情在第三周的周末也发生了。
邵兵就好像忽然间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来参加过大会。
吃完午饭之后,易小雨在厕所耽误了一会儿,然后回来就给余田田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你知道吗?刚才碰见骨科医院的护士,我就随口问了句邵医生怎么没来,结果她们说邵医生无缘无故被领导叫去谈话,领导让他之后都别来了。”
余田田吃惊地说:“是有别的任务分给他吗?”
易小雨摇摇头,“好像是批评了他什么,具体也不清楚,应该是会议主办方给骨科医院传达的意思,医院那边就直接让邵医生别来了。”
这话一说出来,余田田就觉得哪里不对。
邵兵根本没有做错过任何事,为什么大会主办方会突然禁止他参加会议?
几乎是立马的,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人影——陈烁。
是陈烁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