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吗?我想想啊,”秦力忍住笑,只觉得她一本正经骂脏话的样子真是好可爱!“那个性骚扰的定义好像不是这样的哦,”清了清喉咙,他还真的开始给她普及法律知识,“所谓的性骚扰是指,以□□为出发点的骚扰,以带性暗示的言语或者动作针对被骚扰对象,以肢体碰触受害者性别特征部位,妨碍受害者行为自由并引发受害者抗拒反应的行为,它包括口头上讲黄色笑话、□□内容啊,以及在行动上,故意触摸、碰撞或者亲吻他人脸部,”看向她的脸,“□□,”接着往下扫,“腿部,”看腿,“臀部,”看臀,“还有……”
“够了!”眼看着他的目光慢慢往某个实在不该是他看的地方移动的时候,许慕晴终于忍不住羞恼地喝止了他。
她就知道,她不能跟他讲道理的,尼妈这世界,果然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还有文化!
“可是,我还没讲完啊。”秦力继续扮无辜。
许慕晴就觉得,既然已经忍不下去,那就无须再忍了。
她立马拍案而起,蓦地站了起来,朝他喷道:“讲,讲,讲,讲你个头啊,给你点颜色你还开染房了是吧?老虎不发威你当它是病猫了是吧?……”
她站起来了,秦力也就顺势放开了她,还笑眯眯地拍了拍手说:“哎呀,老板好威风,我好怕怕!不过关于李家木材厂的事,我好像有法子能帮忙解决哟~~~”
……
许慕晴生生咽下那一口恶气,憋得脸都红了,才接着刚才自己的话说道:“那什么秦先生啊,”字字铿锵,“我现在必须跟你承认,特么的再厉害的老虎,在你面前,那都是病猫,没得说的!”
“扑哧!”秦力喷笑出声,捂着肚子在沙发上笑得滚来滚去。
许慕晴则像个傻子一样,脸色红红白白地站在那儿看着他笑,心里只能既无奈又悲愤地想着,笑吧笑吧,最好笑死你这世界也就省心了清静了!
她抚着胸口,真的觉得心塞得好厉害!好厉害!
“特么的再这样下去我都觉得我快要成圣人了!”许慕晴跑到猫猫这,喝了一大口茶后,一开口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猫猫好奇地看向她,说:“哎,许慕晴,你现在脏话讲得蛮流利的嘛。”
许慕晴闻言无奈地抚了抚额,又抹了一把汗,说:“惭愧!惭愧!”
猫猫就咯咯咯咯地笑,问她:“怎么了啊这是,是谁把你气成这样啊?”
“哎别说了,人生路上总是能遇到一两个奇葩,我忍了!”许慕晴都不想提秦力那档子事,那尊神算是她自己没事找事招揽来的,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既然她想要利用人家,那吃点亏被他有事没事亏几句噎两下就当是付利息钱了。
这样一想,许慕晴又平衡了,就放下这个和猫猫说:“哦对了,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你那房子装修用的木料是哪家的?”
“叫什么什么平的,怎么了,你也要买?”
“不是。”许慕晴挥挥手,“那他们有提供检验报告什么的吗?”
“有啊,他说甲醛什么的绝不超标,我就是冲这一点,所以贵是贵了点,家里要用的木料还是全部都在他家买的。”
“哦~~”许慕晴漫应一声,不自觉地抚了抚手背,尼妈那里到现在都好像还留有秦力触摸时的感觉,跟爬过蛇似的,让她只要一想起就浑身不自在,忙放下手,专心和猫猫说话,又问她,“那装修完了你自己找人检验过吗?”
“啊,没想过诶。”
“那我们找人去验一验怎么样?”
猫猫:“……为什么?”
许慕晴决定暂时不说李氏木料的事,只劝她说:“咳,验一验嘛,花了那么大价钱看看人家这木料到底怎么样,如果真超标了,那你也有所准备是不,不然的话结了婚等你们有了孩子,住进那样的房里对宝宝也不好呀。”
猫猫一想,倒也是,就问:“那你知道哪里可以验这个?”
许慕晴:“……不知道。”她们小老百姓,平素多是随大流图省事一辈,除非是确定那些木材能致病致死的,不然,一般人家说什么她们也就信什么了,还真没关心过,如果自己要检验这东西,应该找谁去。
不过她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嘛,死秦力连“x骚扰”的解释都可以讲得那么溜,晓得这么个东西,应该也是一定的嘛。
正要开口,猫猫倒是一拍巴掌:“网上查呀!”
许慕晴就咽了咽口水,心想好悬没有把秦力的名字说出来!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力的名字就不能说出来!
在许慕晴和猫猫张罗着给后者的新家做一次空气检测的时候,医院里,曾被秦力说成是“小人精”的李英杰正在垂头听自己老妈的教训,李嫂子的指头都恨不能往他脑上点出一个洞来了:“有你这样傻的人吗?那东西你爸爸临死的时候都宝贝成什么样了,你这样说送人就送人了?人家给你点钱你还就真当人家是真菩萨了啊,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是故意设的套套你的呢?这段时间我们遇到的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还少吗?你怎么就不长点心眼不长点记性呢?那个要是被她占去了,就等着我们娘两个喝西北风去吧!”
李英杰被点得东倒西歪,却也没有反抗,只闷着说:“她她她她……不不……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
李英杰就掏出纸笔,李嫂子一看他那样就烦,一把将他手上的本子抢过去扔掉:“写写写,就知道写,你没嘴巴啊,不会说啊?!我怎么就这么命苦,生了你这么东西!”看到儿子听到她这话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又心有不忍,抱着他哭了起来,“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啊,他们这样逼我们,是没想给我们活路了啊儿子,我死了也就死了,可是你怎么办啊,你怎么办啊?”李嫂子越哭越伤心,越哭越难过,这些日子以来突然丧夫的悲伤,被人逼迫的气愤,还有那几可看见的惨淡的未来,不禁让她心碎一地,“早晓得是这样,当初那么拼死拼活没日没夜研究那个配方作什么呀,没有配方,指不定你爸爸也不会早死,我们一家都还过得好好的,都过得好好的……”
李英杰慢慢握紧了拳头。
李氏木材厂两代经营,到父亲的时候,他一心想要研究出一种可以替代原木的更为经济环保的材料,所以他不停地学习,不停地研究,最后终于给他研制出来了,拿出检验的结果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好,但是……那一纸配方,却成了他们家噩梦的起源!
爸爸死了,死于一场意外。
李英杰不相信那是意外,他虽然说话结巴,但是心智聪明,性子也沉静,爸爸就曾经说过,如果他不结巴的话,李家就真的后继有人了,他一定会把李氏发扬光大。
不管他做什么,爸爸总是最相信他的那个人,无条件地赞美他,鼓励他。
爸爸,最爱他的爸爸,最疼他的爸爸。
他从来都不嗜酒,更谈不上会酗酒,又怎么会喝得醉醺醺地开车以至于丧命?
想到这里,李英杰眼圈红了,他坚信父亲是被人害死的,但是没有证据,没有证据。
身为人子,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惨死,看着厂子被人一点一点侵吞,看着母亲被人重伤。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怎么能什么都做不了?
不,有什么东西,一定是他能做的。
李英杰放开捏紧的双手,回抱住了自己痛哭的母亲,他在她耳朵边说出一句话:“给给给她……她……可以的。”
她可以的。
他原本想过很惨烈的一种结局,但是,这个时候,许慕晴出现了,她出现了,他们只见过两面,她却肯借钱给他。
孙叔叔说,她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很厉害的女人,大概也能对付那些人吧?
所以,他把配方交给了她,他不要她多少钱,他只要她能帮他,他只要她有力量可以对付那些人,不让父亲费下的心血落到那些人渣手里。
为此,便是白给,他也愿意的。
但是,他一定是白给吗?
李英杰抿紧了唇,没有再说下去。
☆、第73章 肝颤
“哇靠,这个都快到2了,这里更夸张,足足超标有几十倍,还说不超标,骗子,一群骗子!”猫猫一边看着手中的检测仪,一边比对着所谓的国家标准,忍不住叫出了声。
检测仪嘀嘀嗒嗒地响着,许慕晴凑过去看了看,也觉得触目惊心。
倒是那个帮她们做检测的工作人员一脸淡定,还劝她们说:“这个都是正常现象啦,我之前帮有家人做的比你这个数据还要夸张……”
听得两人俱都无语:就这还叫正常现象。
许慕晴想着也不知道当初她家里装修时这个东西的含量怎么样,不过那会儿,她还没有怀孕,后来又经常出差什么的,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真真正正长时间待在家里还是孩子生下了以后才有的事,在此之前,那房子都过去差不多快两年了,就算有什么,应该也挥发得差不多了吧?
还真是又庆幸又后怕。
猫猫则是坐立难安,她倒是气冲冲地去找了那些舌璨莲花的销售人员们的麻烦,但是人家说他们做的目前在国内都已经算好的了,而且他们也不太认同她们找的检验机构,双方扯皮下来,简直是一场又一场的气生。
猫猫也没法子,都这样了,总不能把里面的东西都敲掉重来吧?就算重来,问题是,那到底什么产品才是真的合格的呢?
她没有信心,于是只能又拉着许慕晴,跑去花鸟市场买了许多的花树放进新房里去,恨不能将家里都摆满了。
许慕晴就也顺手带了一棵铁树回办公室,进去以后发现只有小袁一个人在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做老板的看到员工摸鱼也不算什么好事,但秦力不是一般的员工啊,他就是个镇山大佛!而且自从昨天“摸手”事件以后,许慕晴真是不太敢见他,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他理亏,不明白为什么搞到最后,反倒是她x骚扰了他一样!
她这两天都恨不能躲着他,连办公室都不待了,并且为了杜绝一切可能,她还把家里的、办公室的、包括车钥匙和车都留给他,自己则悲摧地专门坐车上下班。
她自觉自己这是在避让大佛,却不知道看在小袁眼里,简直就是老板包养秦力的有力证据!
把盆栽放好以后,许慕晴在原地欣赏了一下,小袁走过来,也看了一眼,问她:“这是什么呀晴姐?”
许慕晴说:“铁树。”顺嘴问了一句,“小秦呢?”
她本意是,他不在吗?真是太好了!她可以安安心心做一下事了。
结果小袁还没回答,倒是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唔,老板,我在这呢。”
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斯肯定在笑,觉得她一回来就找他啊,他好重要啊那意思。
许慕晴听着那声音,不但是心,就连肝都忍不住颤了一下,不由得骂自己: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面上却是没什么表情,说:“哦,你在那就太好了,小袁,我们一起,开个会吧。”
开么子会呢,就三个人,这临时找的借口简直是烂透了。
小袁忍不住偷笑,就是秦力也“噗”了一下,倒也没有撩她,跟着她一本正经地坐下,杵着下巴就那么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许慕晴尽量无视他,只和小袁说话,他看了一会儿后果然自动收眼,她也便松了一口气,认认真真先听小袁讲他手头工作的进展,然后讨论了一下下一步应该要怎么做。
完了以后,小袁问她:“市内有一个做水果的老板找到我,他说想要订做货架,量不多,你说我们要接吗?”
许慕晴一听,便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主要是量小,然后那老板出的价也低,要求还挺高的,我听说他是先去找的宏业他们几家,被拒绝了,最后才来的我们这儿。”
宏业就是萧方舟的公司。
许慕晴说:“把他的要求给我看看。”
小袁到自己办公桌上,取了一张纸交给她。
许慕晴看了一眼后,问:“他是打算走精品连锁吗?是所有的店子都只做这么大还是这一个是场地有限?他有没有别的计划?”
一下问了好几个问题,小袁“呃”了一声,显然是看人单小就没有太在意。
许慕晴不由得抚额:这样的单,箫方舟公司的业务员肯定是不会放在眼里,因为他们公司主营已不在此,而且也不需要再靠这种小客户吃饭。
但她们不一样,她们公司,主营就是木质货架,这样的客户一旦留住,说不定最后养成了,就是个大单。
一个企业一开始单小不小并无所谓,关键是,他有没有实力和能力推开后续的发展。
这人的要求虽然精细到让人觉得烦琐,但也不难看出他是个要求很高的人,要求高的人,一定是有所求的,肯定不止这一单生意这么简单。
这样的道理,她还得手把手来教自己的人。
许慕晴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你再去约他谈一谈吧,把这几个问题了解清楚,最好是听听他自己的发展计划,然后上门去到他店里亲自看一看,顺便,把尺寸量回来。”
“那我们是做了吗?”小袁瞪大了眼,看着她。
许慕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