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无辜的就是小敏了,他已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她还蒙在鼓里,还要受妈妈的气,还得要时刻提防着吴君儿,这原本不属于她的一切,现在都让她也置身于其中,他真的是很后悔结婚了,要是迟些时间或许会更好,也不至于让他亲爱的小敏过现在这种完全是乱七八糟的生活了。
最后一人端着两盘菜便走到了客厅里,将菜放到茶几上。
“亦凯,倒酒!”王美芝吆喝道。
柏亦凯接妈妈的命令,给跟前的三个杯子倒满了三杯。
王美芝将杯子举起。
“来,这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第一餐饭,为了预祝能幸福永远,干上一杯。”王美芝将杯子举在空中,声音尖而大。
柏亦凯知道,妈心里伤着呢。
“亦凯,举杯啊!”高小敏也举了起来,还撞了撞正在发愣的柏亦凯。
要知道,这一顿饭,从中午一点多开始,一直吃到了下午四点钟还没有收场,三个人已经是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尤其是高小敏,原本就是酒量不行,可是婆婆非得要拉着她喝,只能是舍命陪婆婆了,柏亦凯心里也不痛快,喝酒能解一时之忧愁。而王美芝更不在话下了,酒量可以的她,依旧是醉得说话含糊不清了。
倒是柏亦凯在三人中还算最清醒的一个了。
王美芝醉酒后话比较多,而且也爱嚷嚷,她将家里的音响开得最大,还翩翩起舞起来,而高小敏则是拿着个麦克风不停地唱着,唱得调都走了。
“哈哈哈,我说妈,您那哪里跳舞啊?真的是惨不忍睹了!还有你,老婆,你这歌也唱得太走调了吧?以后,就用你这歌去打日本鬼子了,保准您的嗓音一出马,能吓倒一大片了,比炸弹要厉害得多了。”柏亦凯笑得都前俯后仰了。
整个客厅笼罩在一片热闹非凡之中,歌声,叫声,笑声……在整个客厅里回荡着。
“这几个人,是不是在下面发疯?好不容易睡半天,怎么这么吵?”柏笑天一直在楼上睡觉,他也不想出去应酬了,有得美人抱,他最近是哪儿也不愿意去。在家陪老婆,才是王道。
“这群人真的是疯了,要不,我们也把音响开起来?我们跳跳舞怎么样?”吴君儿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刚才柏笑天一直问她的脸是怎么回事,她都是搪塞而答的,并没有说实话,她原本可以实话实说是柏亦凯打的,但是她到了喉咙里的话又给咽回去了。看来自己依旧在袒护他,对他仍旧不死心。
如果,她告诉笑天是他儿子打的,今天这个家里肯定又得人仰马翻了。一切不能太操之过急,或许,她跟柏亦凯会有挽回的余地呢?虽然她对他的态度感到很绝望,甚至昨天晚上她的付出并没有因此而吸引到她,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人家刚刚才新婚嘛,维护老婆是情理之中的,就如这柏笑天一样,一日都离不开他。以前出差,在外一呆就是几天,现在,当天去,当天回,也不在外面落脚。
等新鲜劲儿过了,她会想办法的。为了她这心里难得的一份爱,她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算了吧,我们出去吃饭怎么样?我跳也去外面跳,在家里闹成这样,算什么?还以为我会羡慕她吗?简直就是可笑。”柏笑天很气愤地回答。
“那也行,我们外面去吧,眼不见为净,她们也总不可能天天这样吧?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我搬出去住罢了嘛!”吴君儿装作很委屈的样子来。“这房子也是笑天的,我就怎么不能住了呢?为什么一定要针锋相对?和和睦睦相处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你这前妻也真是看不开,心眼只针尖大小,笑天啊,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
“走吧!”柏笑天不想发表任何评论。对于王美芝,他内心是有愧疚的,但是,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勉强在一起只会增加彼此的痛苦。
走下楼去,看到楼下乱成一片,柏笑天是不屑一顾的,甚至是为之感到悲哀。
从楼上到客厅,再走出屋去,俩人没有驻足停留一刻,这样的态度,大大地打击着王美芝的心。随着车子开出院门,她整个人也倒在了沙发上,再也起不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王美芝突然哭了起来。
柏亦凯跟高小敏知道,她是受打击了。她只所以要这样,只是想引起柏笑天的注意,可是,她这么做,不但没有引起她的注意,相反的,在他的脸上,她看到了厌恶。
尤其是,当她看到他搂着吴君儿亲热地走出去的时候,她的心就如同刀子在一刀一刀地割据着,疼痛的感受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来得自在……”王美芝坐在地上,头趴在沙发上,嘤嘤地哭泣着。
此时高小敏已经醉得更厉害了,倒在沙发上人事不省。
“妈妈,您别这样,世上不只是爸爸一个人男人啊,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过我们的幸福生活,到时候遇到合适的,也给您找一个,也气气他。”柏亦凯将妈妈扶起来,放到沙发上。
“妈老了,找不动了,找不动了呀,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的一生,到底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啊?”王美芝越哭越厉害。
柏亦凯只是将妈妈拥进自己怀里,让妈妈哭个够,任何的安慰跟劝阻都是没有用的。
王美芝趴在儿子的怀里,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面更加松软垮卸了,泪水如泉水一般的喷洒而出。
没了丈夫的肩膀,幸好还有儿子的肩膀可以依靠,但是,这副肩膀是永远也替代不了他心目中的肩膀呀……
王美芝一直哭到沉沉睡去,柏亦凯才将她抱进房间,然后再抱高小敏回房间,又再招呼保姆将客厅里收拾收拾才算完。
柏亦凯算是明白了,伤害刺激别人的同时,其实伤害和刺激其实是她自己,妈妈今天就是这样,想来想去,这又是何必呢。到头来什么也没有捞着,捞到的只是伤得更深更透彻罢了。
可是妈妈不听他的话,执意要这样,看来,她是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了。有些人,就算是撞了南墙也是不会回头的,妈妈恐怕是不想再回头了,破罐子要破摔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柏亦凯一直坐在客厅里,头也痛得厉害,要知道刚才他也喝了不少,加上这些令他头痛的问题存在,他这心里,真的是郁闷得要死掉了。
客厅里一片漆黑,他躺在沙发上,是想等老爸回来。他需要跟他谈谈,虽然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复好了,但是毕竟是父子关系,他不可能完全不顾这一点吧?
他躺在沙发上,头昏昏沉沉的,只听到吴君儿那令人发冷的笑声才醒过来。
“笑天,你好肉麻哟,真是受不了你了!”吴君儿的声音,听上去好象也有几分醉了。
“呵呵,今天晚上,我会让你更受不了的,等着瞧好了。”柏笑天的手搂着吴君儿,说着令人恶心的话就进来了。
柏亦凯深呼吸一口气,他必须先调节好他的情绪,然后再谈,于是,他刷地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天哪,吓我一跳!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睡在客厅?有病呢吧?吓死人不尝命的?”吴君儿尖叫起来。对于柏亦凯的突然站身,她着实是吓到了。
“你,先滚回楼上去,我跟我爸有话要说!”柏亦凯扯了一把她的手臂,并将她扯到了一边。
这个女人,真他妈够烦的。
“笑天——他扯我,我的手臂好痛!”吴君儿被扯到一边,却撕起娇来。
“君儿,你先上楼去休息,等我上楼好吗?听话!”柏笑天说道,言语里尽是温柔。
柏亦凯听得一阵发冷跟恶心,什么时候,他跟妈妈这样说过话,一直都是冷眼相对,恶言相向,从来都没有听过他说过一句好话。动不动就吵起来了。看来,这爱情的力量还真是挺伟大的。
“笑天,我不想上去,我能坐着听你们说话吗?我不插嘴……”
“上去吧,啊!”柏笑天截住她的话。
“那好吧,你得快点,我一个人害怕!”吴君儿故意嗲嗲地说道。
柏亦凯听得真是胃都要反出来了。恐怕,在男人面前耍嗲耍娇就是她的杀手锏了,是个男人恐怕都没有办法逃离这温柔的陷阱。爸,怎么就不明白呢?这个女人,立心不良啊!
“说话,有什么要跟我谈的?”柏笑天打开沙发边上的台灯,顿时客厅里光亮了许多,虽然不算辉煌,却能辨析出对方的脸,而后,他坐了上去,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暗淡的灯光映照下,老爸的脸不再那么年轻,额头上的皱纹也亦是相当的清淅了,而且两鬓的毛发依稀白了。
“老爸,您的头发也白了不少了!”柏亦凯坐下的时候,感慨地说了一句。
515希望自己能够幸福
“小子,爸已经老了,所以在爸的有生之年,希望能过几天感觉幸福的日子!”柏笑天说完,重重地叹息。
“爸,您幸福吗?”柏亦凯又赶紧问道。
“幸不幸福的,也说不上,反正,比这二十多年来要过得舒服些吧?我不求你们能原谅我,但是希望你能够理解。”柏笑天也是颇为感慨地说道。
“理解,你要我怎么理解?今天您的行为,就完全的不能让我理解,您怎么呵护她我们管不着,可是,您不能这么干吧,这是妈妈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这里是她生活的全部,更是她埋葬了青春与回忆的地方,难道,您就这样狠心要摧残妈妈的心吗?”柏亦凯几乎要哭出来了。看到爸妈如此反目成仇,他真的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亦凯,爸并不想这么做。你要知道,我在这里也生活了二十多年,这里也充满了我的喜怒哀乐,甚至更多的是悲伤。我是有权力住在这里的,至于君儿的要求,我是满足了她,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也有着相同的权力,不是吗?”柏笑天回答得很诚恳也很认真,他只是希望亦凯不要再纠结下去了。
大家要么像一家人在一起和睦相处,要么各住各的,可以各不干扰各的生活。
“爸,算我求您还不行吗?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妈妈对您是有感情的,当年要不是为了您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您这样对她是不公平的,知道吗?”柏亦凯在为妈妈抱不平。这些年来,他看到过妈妈的努力,可是爸爸从来都不买她的帐,甚至是不停地折磨她。
“够了!小子!你又知道什么?!”柏笑天一听,突然站起身来,冲着柏亦凯便咆哮。
“我知道什么?我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年,您是怎么对妈妈的?这个问题我问过无数次了,您作为男人,您又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一定要跟妈妈计较下去?您就不能去试着原谅她吗?”柏亦凯也嚷了起来。
他有什么资格嚷他?他是妈妈一手带大的,这个男人给他的记忆一直都是忙碌得不见人影,要么就是和女人堂而皇之地搂抱在一起。
作为丈夫,作为爸爸,他有什么资格?
“我要怎么原谅她?你还不知道你妈这些年做过什么吧?请你搞清楚了状况再来指责我,这个问题,我也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想再重复!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上楼了。”柏笑天很严肃地回答,声音很大,隐约透着一丝被伤害的痕迹。“还有,你妈的举动让我损失了过千万的生意,你知道吗?”
“钱和情相比,钱比情重是吧?妈这么做,无非是心里实在是太痛苦,她只是想挽回一些什么,难道您一点也不了解吗?她只所以这么做,只所以会痛苦,那是因为她还爱着您,懂吗?”柏亦凯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爱我?爱我就是要这样折磨我吗?你们年轻人不是常说,爱对方就是要让对方幸福,爱就是要学会放手,不是吗?那她为什么还要死死纠缠不放?甚至做出如此恶劣下作的手段?”柏笑天反问。
柏亦凯叹息一声,因为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理屈词穷。
妈妈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爸爸的事情,让爸爸记恨了她几十年,他还真是不太清楚。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妈妈一定也有实在让人感觉到伤心的地方,妈的个性他是了解的,倔强起来非常的难以令人说服,甚至会想方设法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听说爸以前的几个情人是没有得到过好果子吃的,妈都有采取一些卑劣的手段“照顾“过她们。这也只是他听说的,并没有亲眼所见。
为什么原本相爱的人,到最后会落得仇人的地步呢?难道真是爱的越深恨得也就越深吗?
但愿自己和小敏一直能够深爱下去,可是如果吴君儿这个祸根不除,总有一天,他会落得跟爸一样的下场的,他只所以坚持要让爸离开这里,也正是出于这一点的原因所在。
“爸,你和妈之间的恩怨我也不想管了,我只是想求你,就算我求你,带着吴君儿离开这里吧?行吗?”柏亦凯突然站起身来,跪到柏笑天的跟前乞求起来,而且泪流满面。“一个是我的爸,一个是我的妈,你要我夹在中间怎么做人?怎么做人啊?你们大人的战争,为什么总是要让我如此的痛苦?你们又有谁了解过我的痛苦?啊?你们是世界上最自私的父母,你们知道吗?”
柏亦凯说得自己真的哭了起来,还泪流满面的。一说这些话,他就想到了这些年来的他的生活,从小到大,他总是在父母的阴影中度过,从来没有真正感受到过父母的爱。
看到儿子如此的乞求,那落下的泪水,以及那字字真实的感受,他的心里何尝没有感触?他和王美芝一直在战斗,儿子从小就过得不幸福,这确实是他们造成的,他时常也会因此而感到内疚不已。
“起来吧,爸去跟她说说看看!尽量吧!如果走不了,你就劝劝你妈,让她搬走吧,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她。”柏笑天说的是两口话。
柏亦凯很失望,在爸的心里,他不如吴君儿的份量重,他不仅仅感觉到的只是失望,还有那深深的绝望。为什么他的父母都是这样的人?为什么?
“笑天,我不要搬走啊!我从认识你到现在,可是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这件事情,我坚决不答应。”这时,吴君儿突然从楼上走了下来。刚才,她一直在偷听俩人的对话,她就知道,这令她伤心的家伙就是想让她离开这里,然后和高小敏过幸福的生活。
呸!门儿都没有!她失去的又算什么?这柏亦凯总得有个说法吧?
“你怎么还没睡?别再下来了!”柏笑天赶紧站起身去,快步走上楼梯,将她迎下来。
“我能不下来吗?有人要赶我走呢!笑天,我不要走,我就要住这里嘛!”吴君儿撒着娇。
吴君儿这一撒娇,柏笑天就没撤了,整个一冰山也融化成了雪水的感觉,再也硬朗不起来。
“够了,吴君儿!你他妈到底要怎样?啊?”柏亦凯忍无可忍地站起身,冲着吴君儿咆哮。“如果你们不搬走,老子一把火将这房子给烧了,你们信不信?我告诉你们,狗逼急了还要跳墙呢。”
“哈哈哈,烧啊?好啊,你烧吧?”吴君儿大笑,然后抱住柏笑天的腰,趴到她怀抱里。“笑天,他要烧房子哟,可笑不可笑?”
“君儿,叫你别下楼,你偏要下楼,上去吧!”柏笑天想扶她上去。可是她却偏又要下来。
“我不上去,我就要下来,我住这里我怎么了?我犯法了还是怎么了?你们个个对我有偏见?”吴君儿嚷嘛着,声音又尖又大。
“吴君儿,贱女人,你别不识好歹,我告诉你,你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我没有周宇航如此愚蠢,更没有我爸那么笨蛋!迟早有一天,你会自作孽不可活!”柏亦凯用手指着吴君儿,心里真是那个恨哪。“既然你那么不愿意走,那好,我们也奉陪到底,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柏亦凯根本就不买她的帐,不要以为她主动献身,他就会投入她的怀抱,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以为她是女皇武则天,可以主宰男人的命运?而且还是他和他爸的命运吗?简直就是太可笑了。他想左抱柏笑天,右抱着他?在这世界上,没有比这女人更为肮脏的了。
“笑天,你儿子说我有阴谋,我有什么阴谋呀?笑天——”吴君儿一听,趴到柏笑天的怀抱里哭泣起来。
“亦凯,别这样说君儿,她是无辜的,不要因为搬来这里而对她有偏见!”柏笑天赶紧维护。见到吴君儿哭,他心里也不好过,原本想劝服她搬走的,见君儿哭成这样,他也不打算开口了。
“爸,您怎么就不明白,她是个恶毒的女人,您相信她,您怎么能相信她呢?”柏亦凯痛恨着吴君儿的无耻,却又无可奈何着,如果杀人不犯法,他真的可以一刀捅了这个可恶的女人。
“亦凯,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再说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你硬是要说君儿恶毒,我亦无话可说,但是她对我是真心的,我能感受得到,这就够了。所以,你别再这样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一个女孩子,也不容易,男人也要有个男人的样,知道吗?以后,在这个家里,我们各不相干,你们生活你们的,我们生活我们的,没有必要总是这样把彼此当仇人对待,我们可以完全漠视对方,可以当彼此不存在,或许一切会更好呢?”柏笑天百般无奈地说道。只能是这样了,不然能怎么样?
“爸,我算是看透你了。既然是这样,公司也分了吧。包括这家里所有的财产!这样,我们就可以完全漠视对方了,甚至是我可以对别人说,我是孙悟空,我是从石头缝里炸出来的,我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柏亦凯说这些的时候,他的泪在往心里面流,有多苦,真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