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很多人会觉得郭亮有些可怜,虽然崔娟娟在不知不觉中给他戴了一顶纯金的绿帽子,可他本人却乐在其中。
“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有钱就变态。”这句话总结得相当到位。
郭亮常年在外跑生意,酒肉应酬必不可少。古谚云:“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在郭亮心里,吃饱喝足没有美色陪衬,那这一天过得就不完整。
“有人五行缺水,有人五行缺木,可到了我这儿,就是五行缺色。”这是郭亮醉酒之后,给自己做出的终极评价。
长年累月地奔波,让他觉得“找女人”只是一种生理需要,所以他也心安理得。
烟花之地的花样百出,已经让郭亮有些厌倦了崔娟娟的一成不变,有时候面对崔娟娟深夜的要求,他甚至找各种理由去搪塞,时间一长,两人便在“偷情”和“找女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2014年的大年初二,崔娟娟按照往常的惯例回老家过年,在亲戚眼里,崔娟娟俨然已经是一个成功者,所以年里年外,她和郭亮都成了亲朋关注的焦点。
记得那是初五的早上,崔娟娟的四姨拉着自己的闺女马梅找到了她。
“娟儿啊,你四姨这辈子没本事,家里吃饭的嘴又多,你现在混发财了,能不能帮衬帮衬你四姨?”
“四姨,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有什么我能帮的,尽管开口。”
“你表妹,马梅,你还记得吗?”
崔娟娟上下打量着四姨身边长相清秀的女孩儿,家里亲戚众多,虽然她早就对不上号儿了,但还是笑嘻嘻地回答:“记得,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女人欲言又止。
“四姨,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听崔娟娟这么说,女人瞬间表情释然:“你表妹现在辍学在家,你四姨家吃饭的嘴太多,我这个经济情况,也供不起她上大学,听家里人说,你现在不是搞了一个饲料厂吗,干得也挺大,不行就让马梅去给你搭把手?”
“这个……”崔娟娟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郭亮。
郭亮觉察到了崔娟娟的细微动作,于是赶忙收起贪婪之色,义正词严道:“四姨家有困难,咱们都是亲戚,肯定要帮衬帮衬,只要娟儿没问题,我这里也没问题。”
郭亮是饲料厂的大权掌控者,既然他没意见,崔娟娟当然乐得自在:“既然亮子没意见,那就让马梅回去收拾收拾,我们两天后动身。”
“哎哎哎,小梅,赶快谢谢你表姐。”
马梅脸颊绯红,目光不敢正视他们,她略带忸怩和娇羞地回了一句:“谢谢表姐。”
回去的路上,三人同车,崔娟娟想着马梅回去能替她照看饲料厂,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偷情的日子,饲料厂成了她最大的累赘,她现在恨不得赶紧回去把这一好消息告诉自己的情人孙远见。
郭亮则在崔娟娟窃喜之际,抽空从后视镜中打量着还带着“土腥味儿”的马梅。对他来说,马梅就像是未开苞的花骨朵,到处散发着异香。吃惯了“大鱼大肉”的郭亮,对还带着“泥土气息”的马梅有着别样的嗜好。在开车的过程中,他无数次地幻想和马梅香艳的场景,但他心里很清楚,“兔子不吃窝边草”,有崔娟娟在,他最多也只能停留在意淫的层面。
就这样,夫妻二人各怀鬼胎,把马梅带进了厂区。
饲料厂因为经营范围扩大,品种繁杂,为了节省成本,郭亮改变以往生产加工的经营模式,开始与大的厂商合作。如今的郭氏饲料加工厂除了肉食类饲料还有生产线外,剩下的空间全部都变成了转存仓库。
饲料厂的销售模式也变成了“本地客户下订单—列出饲料配比成分—外地加工厂代工—打上‘郭氏饲料’的品牌标志—送入厂区堆放—由客户付钱提走”的简化流程。
而之所以保留肉食类饲料的生产线,主要是因为这种饲料使用范围较窄,用量小,除非有固定的客户,否则一年也卖不了一车,这与其他饲料一年上千车的供货量根本不能相比。而且肉食类饲料的加工,只需用搅拌机在定制好的半成品中绞入几种肉类即可,如果有订单,临时聘请几个工人加工一夜就能完事儿,所以权衡利弊,郭亮还是把这条生产线保留了下来。
而提到工人,就不得不说住在隔壁村的陈浮生,因为随喊随到,所以他成了郭亮常年聘用的搬运工兼饲料加工员。
没有饲料订单时,陈浮生就负责在厂里上货卸货,有了订单,他才会换上饲料加工员的身份。
一般装卸工基本上都是哪里有活儿就去哪里,而陈浮生不一样,他今年满打满算才20岁,他不甘心出一辈子苦力,所以他想在饲料厂寻找更多的机会。
他自己幻想着,有一天学到郭亮的所有技术,然后也像郭亮一样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饲料厂,也正是为此,陈浮生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去饲料厂转悠。
崔娟娟没和孙远见勾搭上之前,也曾对陈浮生抱有极大的性幻想,可不管崔娟娟怎么挑逗,陈浮生就像个木头疙瘩,根本不买账。倒不是因为崔娟娟没有姿色,而是陈浮生对浓妆艳抹的女人有着本能的抵触。他的父亲在他小的时候就被野女人勾了魂儿,母亲后来也随之改嫁,最后只剩下自己跟着爷爷奶奶讨生活,前几年二老去世以后,家里只剩下陈浮生孤苦伶仃,所以崔娟娟的挑逗,非但没有勾起他的欲望,反而还让他觉得恶心。
直到马梅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这一切才有了微妙的变化。和崔娟娟相比,马梅在陈浮生眼中就像是洗掉黄泥的咸鸭蛋,外表洁白如玉,内心娇艳欲滴,在这个懵懂的年纪,陈浮生对马梅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饲料厂的经营,依旧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郭亮还是一个月出差28天,而崔娟娟在马梅进厂之后,就将厂里的业务全部甩给了马梅,她也学着郭亮玩儿了一手“神龙见首不见尾”,这简直给陈浮生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不管有活儿没活儿,陈浮生总是有意无意地留在厂里,其实为的就是多找一些和马梅单独相处的机会。
马梅出生在农村,和外界接触甚少,对陌生人始终心存芥蒂。虽然她心里对陈浮生并不反感,但她依旧不敢主动和陈浮生搭上半句腔。
直到一个月后发生的一件事儿,两人的这层窗户纸才彻底被捅破。
那是4月中旬,李嘴村阴雨连绵,潮湿阴冷的空气让不少人都“中了枪”,村里的卫生所变得人满为患,咳嗽、发烧、感冒,三大主力病源像瘟疫一样在村里传播。马梅也没有逃过一劫,那天下午,崔娟娟以带车送货为由,和孙远见在养殖区翻云覆雨,郭亮依旧不见踪影,整个厂区就剩下马梅在办公室内坚守。
忽冷忽热的身体让马梅有些招架不住,她很想去卫生所,可刚一抬脚,身体便如同散架的木偶般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在陈浮生及时赶到,抱起马梅冲进了卫生院,接连输了三天液后,马梅的脸上这才有了血色。
人们常说,女人心如止水,一旦有了波动就会掀起涟漪,陈浮生类似“英雄救美”的举动,让马梅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从那以后,两人几乎无话不谈,再也没有了隔阂。
当所有的话题都聊得差不多时,马梅把好奇心放在了陈浮生特制的鞋子上。
“浮生哥,你脚上的草鞋是你自己编的吗?”
“是我爷爷教我的,他以前打过仗,那时候条件差,都穿这个!”
“现在条件不是好多了,你怎么还穿这个?”
“整天搬运饲料,运动量太大,有点儿费鞋,穿这个往死里蹬也不心疼。”
“你可真节俭。”马梅随声附和的一句话,在陈浮生耳朵里却变了味道,他不觉得别人说他节俭是在夸他,他更多地还是觉得别人在说他穷。
“浮生哥,你怎么了?”马梅察觉到了异样。
“没怎么,对了小梅,你喜欢什么鞋子?”陈浮生岔开话题。
“上次跟表姐去商场,有一个叫‘tt’牌的鞋子好漂亮,就是太贵,一双都要好几百,我也只能看看。”
“小梅,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还有一个月就过生日了吗?到时候哥送你一双。”
“不不不,浮生哥,你赚钱不容易,我不能要你的。”
“放心,你哥自有办法,这钱有人出。”
“有人出?谁出?”
陈浮生微微一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