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要司口吐鲜血,看着有些骇人,言灵儿却面不改色的继续嘲讽道:“这就吐血了?你这承受能力也不太强嘛,抗压能力不行。”
众人:“……”
是你说出来的话太具有冲击力了好么?
高鸿默默看着言灵儿辩论,嘴角忍不住牵了起来,皇储之争吗?敢在他面前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她了,可他不仅不觉得她的话离经叛道,反倒是透着张牙舞爪的可爱。
他再次转头看向冲田要司,如同看死人一般,他眯起眼睛,心中有了打算,这个人必须得死。
高鸿淡淡地开口道:“此贼子妄图犯上作乱,按律应凌迟处死,但既然已经被本宫当场抓获了,直接处死便可。”
冲田要司闻言更为震惊,他瞪着高鸿,眼球都充血了,他狰狞地质问:“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齐元嬉皮笑脸的从角落走出来,弯腰看着冲田要司道:“反正你也活不过今天了,告诉你也无妨。”
他捏着冲田要司的下巴对着高鸿的方向,幸灾乐祸道:“你只知道太子殿下,可知道当今圣上共有五个儿子,你眼前这位便是当今圣上第五位皇子——高鸿。”
冲田要司终于彻底明白了,他自以为隐蔽的计划和行动,其实早就已经暴露在了其他势力的眼皮底下,他们一直没有行动,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在这些人眼中不过是蝼蚁妄想撼动巨人,毫无意义,一股绝望感扑面而来,冲田要司一时接受不了现实,竟然流下了两行骇人的血泪。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即便是倭国这样看着毫不起眼的小国家,也不能低估了他们妄想吞并大齐的野心。”言灵儿想到几百年后天朝所经历的苦难,有感而发,“永远不要小瞧那些依附着你的弱者,一旦有一天他们变强了,他们不仅不会感激你,反而紧紧的盯着你,伺机而动,只要让他们发现了你的弱点,他们便会亮出獠牙,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欺凌你的百姓,霸占你的土地。”
高鸿听着言灵儿的话,表情也愈发严肃,言灵儿扭头看向他,意有所指:“要如何对待这些依附着大齐而存的弱国才不会留下后患,这是作为一国之君毕生都要考虑的事情。”
高鸿面无表情地看着言灵儿:“……”
言灵儿起身,高鸿体贴地护在她身后,言灵儿刚才的一番话让他对自己的媳妇儿又有了全新的认识,这些话若是朝廷的官员所说,倒没什么值得惊奇的,但这话从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口中说出来,却让人内心说不出的震撼。
“把这里处理干净。”离开前,高鸿下达命令。
“是。”
“等一下!”冲田要司高声喊道。
高鸿和言灵儿双双回头,冲田要司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有些恳切地对着他二人道:“五皇子、言讼师,从倭国来大齐整个计划全是我一人所设,与长崎公子和其他人都无关系,你们若是要处置,便只处置我一人就可,还请放其他人一条生路,他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吗?言灵儿拨开高鸿走到冲田要司面前,低着头看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冲天桑,我问你也请你如实回答,一旦你们计划成功,掌控了大齐朝政,又当如何处置大齐的百姓?”
“当然是……”当然是以倭国人为尊,打断大齐人的脊梁,教化他们,驯养他们,让他们丧失反抗的能力,慢慢被倭国人同化,最后世世代代都变成倭国人的奴隶。
“你怎么会觉得你们都是无辜的呢?”言灵儿平淡地开口道,“所有的野心都要付出代价,从他们同意跟随你的计划开始,就没有人是无辜的。”
言灵儿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高鸿最后深深地看了冲田要司一眼,也扭头离开。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熊斌抽住了刀,冲田要司仰头看向昏暗的天花板,发出他人生中最后一声长叹。
安静的走廊上,言灵儿和高鸿一前一后沉默的走着。一直行至凉亭,言灵儿突然停了下来,她转过头看向高鸿:“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
高鸿瞬间就明白了言灵儿说的什么事儿,他淡淡一笑:“我前面还有四位兄长,他们个个出身高贵。”
“三位。”言灵儿纠正道。
高鸿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可知这条路有多凶险。”
“你想下半辈子都生活在人头不保的胆战心惊中?”言灵儿挑眉,“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死掉,我的孩子也不可以。”
高鸿闻言有些失笑:“有我在,不会让你们遇到……”
言灵儿打断他:“皇家子弟最忌讳妇人之仁,我想你应该最有感触。”
高鸿:“……”
言灵儿叹了口气,继续道:“高海想要继位已是不可能,一旦被罢黜,储位之争便正式拉开序幕了。高鸿,你准备好了吗?”
有时候时事会迫使一个人不得不做出某些决定。
高鸿胸有成竹的笑了:“夫人对本宫给予厚望,本宫又怎么能让夫人失望。”
……
这些日子,京城里有几个传闻传遍了街头巷尾,先是一群东瀛来的商人,被发现是在沿海郡县犯过人命的倭寇,刑部和京兆府全部出动,全城搜捕,羁押了上百人。还有一件事儿便是京兆府在城北某个商人的宅子里发现了近五十多个被监禁的女子,这些女子俱是被骗至宅子遭人囚禁,如今已经全都被解救出来安置在城南的大杂院内。
最后一件事儿就比较神秘了,小道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却是被朝廷禁止讨论的皇家秘闻,听说这当朝太子爷微服出宫的时候,调戏良家少女,没想到惹了个刚烈的,宁死不从不说,竟还要跟太子同归于尽,刺伤了太子,幸亏被太子的侍卫及时发现,才没酿成大祸。
现如今,大家私下都在传,这太子被圣上所恼,恐怕太子的位置是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