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二美一瘸一拐拽着苏璇快走。
    苏璇：“你腿怎么那么脆啊，我就拽你一下，你碰瓷啊你。”
    二美：“大姐，我都没怪你让我丢人，你还说我碰瓷，你练过九阴白骨爪啊你，哪里有你这样突然冒出来揪人的。”
    苏璇：“我看你一个人神经病似的笑笑笑，你自己笑什么呢？”
    ……
    谭菲回了娘家，特意挑了她爸上班的这天回来，进门先四处望了望。
    吴湄不耐烦地说：“不用看了，你爸上班你奶去你爷爷那边了。”
    谭菲回到厨房，看她妈，说：“妈，你得帮帮我。”
    吴湄皱眉：“你总回家搜刮我，我这点钱你不都知道吗？上次你说借到现在还没还呢。”
    儿女是什么啊？儿女就是狗，钱是肉包子，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谭菲嚷嚷；“妈，你不能不管我啊，我有办法也不会来熊你，他妈那样的什么都指望不上，你说我不靠娘家我怎么办？”
    吴湄压低声音：“你靠娘家？娘家就欠你的？当初你搞对象我就说不行，可你不听我的，然后怎么样了？现在过上日子了知道没钱难受，你说你们两个大活人，就不能想点办法往上拼拼？有手有脚的总想着回来要啊要，你不靠自己总靠父母靠到哪天是个头儿？你看人二美，还念书呢就知道干点这个干点那个，不行你也卖花去，我看她弄的挺好。”
    谭菲叹气：“妈，我二叔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儿谁也不知道，赔了钱他能告诉你？人我二婶能赚，多大的窟窿都能堵，我天生就没那本事，只能老老实实上班，不行的话我也只能去超市打工了，超市给的钱多。”
    吴湄恶狠狠瞪了女儿一眼。
    “你别拿这话来激我，就是去超市也不丢人，你这是给我结婚给我生孩子呢？孩子生完就是给我养的，我得出各种钱，她也不姓谭啊，你学学你二婶，你看看人家是怎么做女人的，一门心思就知道赚钱。”
    吴湄叹气，现在的孩子啊，个个都是这样，连懒带馋的吃不得辛苦，稍微累点了就抱怨要不然就跑回家找父母，前辈子欠的啊，她那时候谁管她啊，嫁出去就是嫁出去了，还指望娘家搭钱？想得美。
    谭菲一脸丧气：“我也不愿意老回家伸手，你说谭准那房子一百多平呢，我现在还住不到五十平米的房子，孩子也大了总不能永远住在客厅吧，那又是老楼取暖不好，到了冬天我哪里能让她睡客厅，我就得搬客厅去睡，妈我后悔了，我后悔当初没听你的话，可我那个时候也不懂啊，我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我是能离还是能怎么样？我也想像大美那样活啊，可我没有那个命。”
    谁不想嫁的好？
    可嫁的好不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她就没遇上过条件好的男人，回过头来说，她自己条件也很一般般，凭什么挑人家啊。
    谭菲上手帮吴湄洗碗，吴湄拍掉女儿的手。
    “差多少？”
    谭菲咬咬嘴唇：“妈，你能给我拿个十万吗？十万就行，剩下贷款我们自己还。”
    吴湄瞪眼珠子：“你干脆抢算了，还十万，你看我像不像开银行的，我哪有那么多的钱，谭准那房子刚买你也不是不知道。”
    心里这个恨啊。
    这个死丫头，这是把父母的工资和你爷爷奶奶的钱都算计上了，都给你别人不活了？
    “妈，你帮帮我吧……”
    “我帮不了。”吴湄甩开谭菲的手：“四万！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这四万我也不指望你还，但你也别得寸进尺，谭菲啊你总指望别人这日子永远不带好过的，我和你爸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
    谭菲哭了。
    人穷志短就是这么回事儿。
    你没钱，谁都看不起你，亲妈也是一样的。
    那家里她爷爷一个月赚多少钱呢？谭准那房子花了一百多万，拿谁钱买的？谭准就行，她就不行，重男轻女呗？
    吴湄继续叨叨：“你爷爷也不是一直都这样赚钱，也就这两年的钱好赚点，他们俩都没退休工资，将来养老哪里不用钱？我和你爸的钱还得过日子，你那些叔叔姑姑哪个不来家里吃？能剩几个子？你算计你亲妈，我买过几件衣服？我现在就连你二婶都不如，我活的连个农村人都不如。”
    顾长凤人家进出有车开着呢，大女儿嫁的那么好，说盖楼就给钱，大儿子那是家财万贯的，将来张平军家的钱不都得是谭元楼的，自己家呢？有啥啊？
    谭准谭菲一个个的盯着她这手里的钱眼珠子都不带动的，兄妹俩因为这点钱闹的大打出手，吴湄都不稀得说，省得丢人。
    “我这个命啊，我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不好，想当初你妈我活的多傲气，这些儿媳妇中就我有固定工作，结果现在混成这样……不指望你像大美那样，人家生女儿我也生女儿，人家的女儿给娘家出钱买车盖房给零花钱，生怕自己爸妈受委屈，我呢？成天刮我，你说说你从结婚以后你有没有说给你妈买点像样的东西？”
    谭菲哭的稀里哗啦，吴湄看着也心疼，但觉得真的太不争气了。
    一个两个的都这样，一点出息都没有，就会啃老。
    现在是有的让你们啃，将来你爷爷干不动了，我和你爸还得管他们两个老的，那时候的日子你就不想想吗？手里没钱能行吗？
    说到底，子女可以不可怜父母，那做父母的不能不可怜自己生养的，吴湄跟着谭菲去的银行，给取了五万块钱。
    反正多少就是这些了，再多她也不可能给拿，主要谭菲并不是只要这一回钱，交保险没钱了回家来伸手要，孩子上学缺什么了反正回回和家里伸手要。
    这给钱的事儿呢，吴湄就连谭宗峰都瞒着没说。
    谭宗庆最近和自己爹妈闹臭了就不怎么来往了，他家里鲜花生意还是挺不错每天也是忙得很，一个多月没露面，吴湄挑理了。
    谭禾来看父母，这些孩子当中谭禾算是来得比较勤快的，每个星期都能来个两三趟的，回回来回回买，绝对不空手。
    吴湄正在吃早饭呢，给谭禾开了门。
    “姐来了。”
    谭禾皱眉：“你这吃的是哪门子的饭？”
    这都九点多了，早饭的话晚了点吧，午饭的话早了点吧。
    吴湄：“我刚给爸妈洗完衣服，早饭还没来得及吃呢，今天日头好顺便把被子拆了拿出去晒晒太阳省得有细菌。”
    谭禾：“最近谁也没来家里看看？”
    吴湄苦笑：“谁能来啊，也不是过年过节的，大姐我这就是和你叨叨两句，我做儿媳妇的按理就不该多嘴，我把老爷子老太太侍候好了就得，可你们老谭家这些男人，就不是个男人，自己爹妈一个月都不带露一次面来的，我都不要求你们买东西来，家里什么水果什么吃的我都给准备好，你们就来看看，这也不行。”
    谭禾那火气一下子就被撩起来了。
    她爱生气也爱管闲事儿，吴湄一说，她肯定往心里去。
    吴湄就诉苦，他们是老大赡养父母也是应该的，但姓谭的这些真的太欺负人了。
    谭禾走的时候给扔了两千块钱，那怎么办啊？总得让弟妹心里有个平衡吧，人家是该大家还是欠大家的？
    周末二美刚回家，顾长凤还在外面忙呢，谭宗庆中午拉着小女儿下的饭馆。
    家里条件现在好起来了，时不时下个饭馆也是常事儿了，正吃饭呢，接到谭禾气势汹汹的电话。
    谭禾这人也是怪，其他的人她说不动，她就来捏谭宗庆。
    “……那不是你爸妈吗？没用你出养老的钱你就连看都不看了？你媳妇不是爸妈亲生的人家不会想着，你也没有心没有肺的？”
    二美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直皱眉。
    又来！
    谭宗庆：“你有病吧，你爱和谁讲和谁讲，少来烦我。”
    想要关机，但不敢关。
    他这事情可多了，哪里就敢关机了。
    二美不主动问这事儿，她爸憋不住会讲，但她先主动去问那就显得好像她要挑拨离间一样。
    谭宗庆果然是没憋住，和二美叨叨：“你这个大姑啊，就是个奇葩，成天没事儿找事儿，我去看不看有什么用？我去看了他们还不高兴，反倒是少活两年，还没用我出赡养费，你爷爷那一年赚多少钱？我还给他们出钱，想得美。”
    二美夹肉往嘴里送，淡淡道：“我大姑不是一直都那样，她和我大爷家好，觉得我大爷受委屈了。”
    “委屈？谭准那房子一百多万怎么买的？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谭宗庆拉脸，他就是不愿意计较，老爷子老太太的钱你们爱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省得说他惦记钱，他就是穷死也懒得去惦记老头儿老太太的钱，他要脸啊。
    “我大姑觉得我大爷大妈亏了呗，她脑子瓦特掉了。”二美耸耸肩。
    “我就不去，有本事你去法院起诉我啊，到时候看谁丢脸。”
    二美笑着和她爸说：“消消火，喝点水。”
    给谭宗庆倒了点水，谭宗庆一口气干掉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着他指手画脚的，钱都不平分，凭什么孝顺就得平分了？
    “爸，该去还是得去。”二美劝。
    那不去，人家出去讲你不孝顺，你犯得上犯不上。
    “去什么啊，上次我去，你爷爷还上手打我，我真的是……”谭宗庆想起来就想摔东西，觉得老头儿他自己当回事儿了，你年纪大了不愿意和你还手而已，他真的想还手，推一下就得把老头儿推地上去。
    二美吃惊：“干啥我爷，你都这么大了还打你，我爷也是，好些个事儿分不清里外。”
    谭宗庆：“这些年我是受够了，我热脸去贴冷屁股谁讲过我一句话？我两三天不去，他们就抓着我小辫子不放，你爷也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就会赚两个破钱就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他这是没发家，他要是发了那家里都装不下他了。”
    二美给她爸夹菜。
    “消消气老谭，犯不上，我还是那句话，你和我妈和谁最亲啊？和我们最亲啊，你们有事儿别人是不会着急的，干人家什么闲事儿，真要有事儿我大姑这人吧，她不会不管你，交还是得交她，虽然她破事儿也多。”
    “拉倒吧，我可用不着她，我两女儿呢，我靠谁？我靠我自己。”
    因为这通电话，把谭宗庆又搞的特别不愿意，唧唧歪歪的还骂了两句脏话，叫二美给逮住了说了她爸两嘴，骂人最显低级，没本事的人才会用骂人来泄火。
    顾长凤也不爱听脏话，偶尔谭宗庆冒出来一句，顾长凤说他但往往就是管不住不说谭宗庆还得记恨她，但二美说，谭宗庆就肯听。
    吃完饭二美拽着她爸去市场买了点水果，说要去看她爷爷奶奶。
    谭宗庆：“不去，爱谁去谁去，我不去！”
    上来这个劲儿那是谁都劝不了。
    二美挽着她爸的胳膊：“去吧去吧，你也一个多月没去了，买点东西送去就得了，咱们尽义务不是怕别人讲，而是为了叫自己安心，那爷爷奶奶生了你养了你，不说别的这个恩还是有的吧，那就得还，这是做人的规矩，爸你知道不，我觉得我家现在过的好运气也好，就是你和我妈做人方面真的太合格了，人都说福报福报其实就是你平时做的，老天爷都看着呢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嘛，虽然你们俩情商低，但真的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这话谭宗庆爱听。
    情商低这个就不和小女儿计较了，他觉得自己情商并不低。
    但是做人方面他和顾长凤那是真的没有一点差错，这些年了，老爷子老太太对他们好过吗？可他们该做的不都做了，村里谁家有点什么事儿他都帮，他看见人苦自己就受不了，多了没有那就少给点呗，想着的就是，做人心善总会有好报的。
    让二美一说，气消了不少。
    “咱们开车过去看一眼，你不想坐放下东西咱们就走，爸我给你带了那个茶包。”
    最近老谭迷上喝茶了，托二美给买茶，他觉得二美的眼光好嘛。
    加上二美懂得多，接触的多，市面上流行哪国的茶二美都懂，二美买回来的他就慢慢喝。
    父女俩开车去了谭爷爷那，谭爷爷能给谭宗庆好脸色看？
    谭奶奶是看二美也没什么好脸色，谭宗庆买了五六样的水果进了门，结果没人上手接。
    他就又赌气了，来这里受这份罪干啥？
    二美笑呵呵看向自己奶：“奶，我和我爸给你和我爷送点吃的。”
    谭爷爷硬邦邦说道：“用不着你们买，你大妈这里什么都有。”
    人不稀罕！
    二美还是笑意盈盈的：“我大妈有是我大妈的，这是我爸的心意，那爷爷奶奶你们忙吧，我和我爸先回去了。”
    前后进屋站了不到两分钟，父女俩就开车走人了。
    谭宗庆是万分后悔，觉得不该听小女儿的，就不该来的。
    二美笑着劝：“多大的事儿啊，你生气除了我妈心疼还谁心疼？再把自己气坏了，少生气心放开了，子女和父母都是缘分，有些缘分强求不得，再说过去我爷爷奶奶生那么多的孩子，总归是有喜欢和讨厌的，那你对我大哥不也那样嘛，你说我和我姐多得多少，对比大哥大姐我又多得多少？按照你这样想，那我姐也应该生气啊，她对家里多好，结果受益的人却是我。”
    “你姐没那么小心眼，谁当你面说你姐什么了？别听他们瞎白话。”谭宗庆顺了顺气，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气坏自己真的不划算：“知道你姐对你好，你就多关心着点她，平时多打电话问问，她那么远咱们也不能经常去看她。”
    家里就你们姐妹俩，如果关系再处不好那就丢人和叫人笑话了。
    再说大美对二美那是没的说。
    “这就是了，尽义务其他的别多想，愿意看就多看一眼，不愿意看就拉倒，爸你也是姓谭的，真的姓谭的谁有那么一天真的就不行了，你能不拽一把嘛，血缘这东西就这样，但现在我大姑管家，咱们又实在看不懂她的方式方法，那咱们能做的就是少搀和，你什么都别管，她说什么咱们做什么，反正还有那么多的叔叔，大家一块儿做呗。”
    “别提你大姑，那就是个二百五。”
    “一个月你和我妈去我奶那一次两次的，也耽误不了多久，东西送到心意尽到就行了。”
    晚上谭宗庆没在家，村里有老人过世了他去帮忙了，二美和顾长凤睡一个屋儿了。
    二美就提了提这事儿。
    “我也不是纯心坏我爷我奶，可他们总给我爸气受我也看不惯。”
    顾长凤铺被呢。
    “你小孩儿别跟着搀和，你爸这人有些时候也讲不清，好赖话听不懂。”
    二美看自己妈：“妈，你和我爸沟通得讲方式方法，你哄着他来，逆着他他肯定不听你的啊。”
    就像是她爷她奶这事儿，你上嘴直接怼，那肯定没效果，你就得陪着他去，把义务都尽了，怎么回事儿摆在他眼前，那有眼睛总会看得清的吧。
    “我哄他？一个大老爷们成天指望我哄，我可没那耐心，他自己的爹妈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在这件事情上，顾长凤吃过太多的亏了，现在的态度就是干脆不管了。
    你愿意把家搬空，那你搬吧，你爱咋咋地，实在不行就直接干，直接吵吵。
    二美头疼！
    真的是头疼。
    明明很好解决的事情，可她妈不听劝啊。
    妈妈是好妈妈，爸爸也是好爸爸，可两个人真的就像是拧着劲对着干一样的。
    叹口气。
    继续劝肯定不管用了，只能等着以后慢慢渗透。
    “那十天半个月的，你陪我爸过去看看他们，买点东西也花不了几个钱，不行这钱我出。”
    顾长凤停顿了几秒，才开口：“这不是钱的事儿，我就不喜欢干那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人不待见你总往人家眼前凑什么？你再给人吓到，以为你算计他们钱什么的。”
    二美想捶炕了。
    亲爹亲妈啊。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呢？
    “妈，我姐检查说没说怀的是小外甥还是外甥女啊？”
    顾长凤一听大美的事儿，这才眉开眼笑。
    “丫头。”
    二美：“那我姐夫什么反应啊？”
    不知道内蒙那边是不是重男轻女。
    顾长凤：“我问过你姐，说是婆婆公公都挺高兴的，杨晨我瞧着那意思是没什么想法，反正这现在都可以生二胎，将来再要就是了。”
    大美总在电话里说她过的特别好，到底好不好顾长凤不清楚啊，但听着声音像是挺好的，听大美说在家什么也不用她干什么，人老婆婆特别能干，工厂就有食堂，早中晚都在食堂解决。
    “说的也是，我爸今天还跟我说呢，我家现在过的这么好都是你妈的福报，说你对他不离不弃的，他就是嘴上说不出来但心里都装着呢，小时候家里条件多不好啊，你一个人养五口人，他不是不想说可每回一说吧，你也不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