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罪如烟神色复杂，内心之中生出无尽感慨。
    随即，她将目光投向了福老，冷笑道，“虚空大手印！呵呵，没想到戈乾坤竟然将专门破解音域的虚空大手印传给你，果真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呵呵。”
    身着灰色长袍的福老微微躬身，宛如枯树皮的老脸上面无表情，发出沧桑的声音，“老夫并未对他们出手，只是自保而已。”
    “呵呵，哈哈哈哈。”
    罪如烟发出一声刺耳的嗤笑，“不愧是戈乾坤的得力手下，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杀人就杀人，何须找借口。”
    “此言差矣。”福老那双浑浊的双眸古井无波，叹道，“大人从未下命让我杀人，反而反复强调尽量保住他们的性命。”
    罪如烟又是一阵轻笑，摇摇头，“君临的高手真是如云如蚁，福老更是深藏不露啊。”
    旁边的罗克敌和胖子几乎呆住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很少见过福老动手，对于他的实力非常模糊，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强悍。
    “可惜了。”
    罪如烟感叹一句后，便不再关注，从小到大她见的死人太多了，而且死在她手中的人也不在少数。
    混迹于罪乱都市的没有一个善人，她同样不是。
    让她惊讶的是福老的实力，昨夜曾与他两度交手，罪如烟竟然没有看透这老家伙隐藏的如此深。
    “阁下，大人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
    嗯？
    罪如烟脸色一怔，随即笑道，“他说什么。”
    “大人特意吩咐，若阁下在这里呆闷了，随时可以到君临散心。”
    “呵呵呵呵呵。”罪如烟莫名的笑声荡漾，“君临吗，我自然会去的。”
    正说着，两人的面色都微微一变，同时看向小祭坛上面的锥形晶体。
    忽然。
    嗡的一声。
    锥形晶体光芒大盛，下一瞬，刚刚进去不久的风雷震，竟然再次出现。
    他的神色之间有些焦急，这一进一出，让他看起来更加虚弱，护在周身的四象之势已是有溃散的迹象。
    福老和罪如烟同时一愣，都没想到他能活着出来。
    尤其是福老，那双浑浊的双眸泛起一抹精光，“圣主阁下竟然能破封而出，当真让老朽佩服。”
    风雷震没有去看，而是凝视着四位魔王已逝的尸身，嘴巴缓缓蠕动，却不知在说什么。
    只是隐隐颤抖着的身影，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
    “前辈，您……”
    罪如烟刚开口，却见风雷震转过身躯，目光定格在福老身上，他的声音非常平静。
    “你杀了他们？”
    “他们本就油尽灯枯，你竟然杀了他们？就算被利用，他们入魔二十年，难道戈乾坤最后一丝良心也被狗吃了吗？”
    风雷震苍老的声音狂乱颤抖，夹杂着太多的愤怒与不甘，身形一晃，就要冲来。
    福老面色大变，当即后退几步，并且微微躬身，“圣主阁下，我并未向他们动手，而是他们激发了最后的潜能，这位阁下可以作证。”
    话音刚落，罪如烟传来一声嗤笑，但为了制止风雷震冲动，仍然说道，“前辈，的确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哈。”
    风雷震仰天大笑，声音震耳发聩，带着丝丝风雷兽吼之音，“戈乾坤派你来做什么！”
    福老面无表情，缓缓道，“大人算到阁下未死，派我来的真实目的，乃是要我护阁下安全。”
    “好，好一个戈乾坤，说的真好，这些年他的确没有出过手，可又有多少人因他而死，嘿嘿。”
    这时，福老又道，“大人吩咐过，若是遇见圣主阁下的话，若是想要进入的话，我可以开启通道。”
    “哈哈，很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到了现在都念念不忘。”风雷震又是一通大笑，笑罢之后，冷冷道，“那你就开启通道吧！”
    福老点点头，扬起手臂在虚空连连勾动，组成一个古怪的印记，嗖的一声，被他打入了锥形晶体。
    嗡！
    锥形晶体白光大盛，微型祭坛周边的空间不断扭曲涌动，出现一道漆黑的旋窝，像是另外一层空间在折叠。
    “圣主阁下，请！”
    “好，好，好，哈哈哈哈。”
    风雷震大笑着，笑声惨烈犹如英雄末路，抬起脚走向祭坛的旋窝。
    就在他即将迈入之时，声音传出。
    “回去告诉戈乾坤，我会在轮回中等着他，一直等着他！”
    声音噶然而止，风雷震的身形也消失不见。
    罪如烟凝视黑色旋窝，忽然道，“我的好奇心也很重，福老，不知我能否进去一观？”
    福老转目凝视他，旋即一叹，“阁下请随意。”
    “呵呵。”
    罪如烟淡淡一笑，当即走入祭坛旋窝，身形扭曲几下之后，消失不见。
    “福老，您这是……”
    罗克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说话的语气不自禁带上了敬语。
    刚才发生的一幕幕，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其中最惊讶的，莫过于福老强悍的战力。
    福老没有回答，淡淡道，“两位少爷，我们也走吧，明日再来。”
    “福老，那风雷震是师尊的兄弟？”胖子实在难以相信这个消息，又道，“我们离开……那这里怎么办？万一别人闯进来呢。”
    “呵呵，放心吧血少爷，没有特殊通道，纵是神灵都无法进入。”
    “那……老板娘怎么办？”
    “呵呵。”
    福老摇头不语，这些年来，有风雷震的帮助，只怕罪如烟已经不止一次进入这里，而且能够安全出去。
    ……
    祭坛空间。
    这里上没有天空，下没有大地，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像是一块漆黑的黑幕彻底遮住了这天地。
    不知名的深处，一道道仿佛来自远古的魔音，划过黑暗，发出暴戾的吼啸。
    就在这一刻，黑暗的空间一层一层的凝聚，然后破碎，像是有一个巨人推动着战车，发出隆隆之音，碾压过苍茫大地。
    破碎，归墟，湮灭，凝聚……往复循环。
    每一次都带来强烈的窒息感和威压，每一次湮灭都夹杂着犹如灭世般的倾轧。
    明小草和净琉璃小心翼翼跟随在王五身后。
    她们在黑暗中穿梭着，望着前方王五的背影，两女皆感到惊骇。
    惊骇之余，便是说不出的疑惑。
    眼前那人像是能够破开这令人心悸的黑幕，前行途中有着非常明显的目的性，给人感觉像是非常熟悉这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