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王五点点头,随即对老人说道,“老爷子,接下来的几针,可能会很疼,如果忍不住可以叫出来。”
“小友尽管下针,能感觉到疼……是老头子我最大的奢望了。”老人呼呼喘了几口气,又道,“小友,我现在呼吸顺畅许多,能否将这个呼吸罩取下?”
“可以。”王五点点头,不仅将呼吸罩拿开,连插在鼻子里的呼吸管一并取下。
“呼呼。”
老人大口喘息着外面真实的空气,连续几次深呼吸后,这才道,“小友,真乃奇人,老头子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呵呵。”
王五笑了笑,目光扫过按在肩头双腿的张振国四人,淡淡道,“按紧了。”
话落,连续五针刺下。
速度极快,连一秒时间都没有用到。
这五针分别是百会穴、强门穴、风门穴、魂门穴、京门穴,全都是人体致命死穴和孤穴!
“嗷呜!”
与此同时,一道不似人声的嘶吼骤然彻响。
只见原本肌肉萎缩,四肢失去知觉的老爷子,那张皮包骨头的脸颊上瞬间扭曲,脑然骤然扬起,凸瞪着眼睛,两只手猛地托住床沿往上一跳。
突如其来的一幕,宛如频死野兽的嚎叫,老爷子后背上,一道又粗又黑的青筋猛然暴涨,像是一条青色蜈蚣,蜿蜒曲折在背部突突跳动。
王五刺入的这五个穴位,在无名功法上被称之为惊龙道。
他不可能在没有征求老爷子和张家众人同意的前提下,以燃烧潜能来治疗,现在只是进行简单的开门,意在试探潜能容量。
现在看来,老人虽然年近七十,但潜能爆发力还算可以。
只不过,最前方按着肩头的张龙和徐光荣根本没有用力按,只是象征性搭在上面,此刻老爷子本能反射骤然炸起,他们同时被一道极大的力道震开。
啪!
王五脸色一变,第六针根本来不及刺入,扬起手臂按在老人后心,往下一摁,势大力沉!
砰地一声,老爷子重新趴在床上,口中传来痛楚地闷哼,但这次他忍住了,死死咬紧牙关,脸颊扭曲可怖。
“你们特码干什么吃的!”王五一脸不善盯着张龙和徐光荣,当即爆了粗口,“滚一边去!”
“你……我……”
张龙脸色通红,羞愤交加,可自知理亏,却也无言以对。
“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我为什么让你留下,让你们两个军人按住肩膀?你特码猪脑子啊。”王五瞪着他,“下针之前我反复提醒你们按紧,两个人,两个军人竟然还让挣脱,滚滚滚!”
无怪乎他动怒,这种惊龙道的开门针法需要一撮而就,王五现在只刺入了五针,还有最后一针命门穴没有刺入。
“对不起!”
这时,旁边站着的徐光荣忽然猛地一挺腰,啪地一声朝王五打了个敬礼,“王先生,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嗯?
脸色阴沉的王五眉头一蹙,虚着眼打量这位苏杭分军区的少将司令员,黝黑的眸子中光芒闪动,警告意味十足!
看他这幅模样,徐光荣强忍着心中的骇浪惊涛,缓缓往后退出一步!
是他!
果然是他!
最初见到王五时,徐光荣便感到一丝疑惑,因为对方给他一种熟悉之感,似乎在哪儿见过。
可任凭如何思索也无法忆起,但他绝对可以肯定,自己见过这个年轻人。
直到王五下针的那一瞬,以及老爷子的突兀爆发,令他骤然想起……这样的一幕,自己曾在京城某个特殊疗养院见过!
那人带着口罩,以同样的手法为某个退下多年的将军医治,而现场十数名将军眼睁睁看着已然病入膏肓的老将军奇迹般地痊愈。
更加令徐光荣震惊的还在后面。
那人虽然也是少将军衔,但在场不论是中将还是上将,在面对他时,都会主动敬礼!
不是因为奇迹治愈老将军的感激,也与军衔无关……后来他才悄悄得知,是因为那个人所立下的功勋数不胜数,每一件功勋足以令他的身份变得特殊,极其特殊!
特殊到,即便军衔比他高的人,见到他也得先敬礼!
他的异动,身为张家家主的张振华一时还没看出来,但作为徐光荣老搭档的张振国,以及在某特种大队当队长的张龙,却是齐齐变了颜色。
他们比谁都要明白,在这样的场合,向一个人敬礼及后退一步,代表着什么!
他是谁!
又是怎样的身份!
徐少将为什么要这样做?
短短瞬间,父子俩心绪复杂,好在趴在床上的老爷子打破了沉默。
“小友,消消气,怪我老头子没忍住,唉,到底是老了……”
闻言,张龙脸色一变,赶紧开口道,“王先生,是我不对,我向你……”
“行了,你出去吧!”
“什么?”张龙顿时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王五真的会赶自己出去。
“张龙!你是猪脑子吗!”这时,张振国两步走来,一脚揣在他的屁股上,“还不滚!”
“我……”
张龙生生受了一脚,复杂的眼神瞟了一眼王五,不甘心地向外走去。
“还有你,你也出去吧。”
然而,就在张龙走至门口时,身后再次传来王五的声音,他身形一滞,讶然回头,恰好看到二叔张振华脸上错愕的表情。
“呵呵,王先生,我,我不需要吧……”
“让你走你就走,啰嗦什么!”
未等他说完,趴在床上的老爷子忽然不耐烦的开口,霎时,张振华脸上浮现苦笑,更多的是震惊。
因为他发现,之前连说话都无力的父亲,此刻声音不仅流利了许多,而且在气息方面也给人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就像是将死之人在回光返照的那一瞬,精气神会短暂地凝聚全身……他见过类似的情形。
但是,张振华同样清楚,父亲绝不是回光返照!
“咳咳,那就拜托王医生了。”
张振华的眼中浮现丝丝异色,带着发自内心的恳求与感激,转身大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