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宁则然:想你。
    言菡有点脸红,幸好没开语音。
    言菡:今天爷爷开心吗?很多小辈去给他拜年吧。
    宁则然:爷爷问你什么时候一起来吃年夜饭。
    言菡的脸又红了,偷偷看了一眼蒋湄,幸好,蒋湄看电视看得入神,没留意她。
    言菡:我今天下午给爷爷打电话拜过年了。
    宁则然:这不能算。
    言菡:那你们打算守夜迎新吗?
    宁则然:你不在,我守不动。
    言菡无语了,平常也不见宁则然这么会说甜言蜜语,看起来,打字比说话要省力多了。
    言菡:那我在微信里陪着你守夜好吗?
    宁则然:好。
    ……
    两个人一来一去,一个字一个字地打着,手机都聊得发烫了,却都还没有放下的意思。
    蒋湄和沈安川支撑不住了,先回卧室睡觉了。言菡裹着毯子,朝着窗外看了一眼,越是临近午夜,外面的鞭炮就越热闹,夜空中不时绽放出璀璨的烟火,把黑沉沉的夜幕映出了缤纷的色彩。
    手机震动了一下,宁则然发过来了一条语音。
    “下来。”
    言菡怔了一下,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往上涌来,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着。
    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四十五分。
    她蹑手蹑脚地披了外套出了门。
    外面的空气清冷,小区里刚放过一阵烟火,空气中弥漫着浅浅的火药味道。
    一个颀长隽挺的身影站在中庭的一棵香樟树前,身前摆着一圈硕大的烟火筒,围成了一个半径大概两米的圆圈。
    “你干什么啊……”言菡呐呐地自语着。
    宁则然朝她招了招手,言菡乖乖地走到面前,仰起脸来看着他。
    “想你了。”宁则然言简意赅,夜色中,仿佛特别容易说出情话。
    言菡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亲吻了一下,唇是冰冷的,也不知道他在楼下折腾了多久。轻轻地摩挲着,直到那唇渐渐有了一丝暖意,言菡才恋恋不舍地要离开,宁则然却在下一秒扣住了她的脖颈,反客为主。
    从和风细雨一下子变成了狂风骤雨,宁则然用力地吸吮着她的蜜津,霸道地掠夺着她的呼吸,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包括灵魂都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则然终于松开了桎梏,言菡软倒在他的怀里,小口小口地喘着气,清冷的空气重新灌入胸腔。
    欣赏着言菡酡红的脸颊,宁则然低声道:“沈叔和阿姨和好了,你是不是可以回安苑里了?”
    言菡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口,吃吃地笑了:“我要是说不呢?”
    耳垂上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宁则然轻哼了一声:“惩罚你。”
    言菡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属狗的男人,小声不满地嘟囔着道:“又咬我……下次我要咬回来。”
    天空中骤然一亮,一颗魔术弹射上了天空,在他们头顶炸了开来,夜幕随着魔术弹瞬间明灭了起来,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起。
    零点差一分钟了。
    宁则然握着言菡的手划开了火柴,点着了引线。
    也不知道宁则然怎么弄的,一根引线迅速分开,火苗朝着四面八方窜了过去。
    几乎就在同时,十几个烟火筒被点燃了,一片火树银花绽放,随即又冲上半空爆了开来,一朵朵地盛放在夜幕中。
    两个人站在中间,仿佛置身在一片童话幻境中一般。
    “喜欢吗?”宁则然揽着她的肩膀低声问,“去年让你一个人过,今年陪你一起迎新。”
    言菡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令人目眩的场景,眼底一阵发热。良久,她才喃喃地道:“喜欢……太喜欢了……”
    “喜欢的话,以后每个除夕我们都这样过。”宁则然扫了一眼中庭,有点嫌弃,“这里太小,只能这么几个了,以后我们到别墅去,能多加十几二十……”
    言菡踮起脚来堵住了他的唇,在漫天璀璨的烟火中吻住了他。
    不,不用十几二十个。
    甚至不用烟火。
    只要有你以后陪着一起过除夕,那就是这世界上最最美好的景致。
    第92章 虎尾兰(九)
    清风拂面, 春暖花开,又到了一年之中最美的季节。
    香蜜湖畔船影点点, 一片新绿倒映在湖水中, 空气中若有似无地泛着春花的浅香。
    宁家别墅的绿化有专门的园丁侍弄, 紫藤、蔷薇、月季……一簇簇一丛丛得都开得正欢, 姹紫嫣红,生机勃勃。
    花匠老丁正在花房前修剪前阵子种下的虎尾兰, 这是园艺公司精心栽培的,长得半人多高了, 品相非常不错,就是移植的时候花了好些功夫, 有一株因为春季雨水太多烂根了差点没存活, 老丁把根刨出来晾干, 擦了药水,费了老大的劲这才救了回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当初那几株虎尾兰多好啊,都养了好几年了, 年年都开花,多好看啊。”老丁一边絮叨着一边拍了拍底下的土。
    主楼的门开了,宁则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田皓宇陪在他身侧靠后一步,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一见老丁在忙碌,宁则然停住了脚步,沿着小径拐了个弯, 来到了虎尾兰跟前。
    “长得还不错。”他专注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嘴角微微勾了勾,“这花几月份开的?”
    “六月头上吧,天气好的话说不准月底就开始长花苞了。”老丁对这些花期都了若指掌。
    “这日子不错。”宁则然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看着宁则然出门上了车,老丁琢磨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哎呀,那是以前掘了的的虎尾兰,这几株刚移植过来,我就是神仙下凡也没法让它们今年开花啊!”
    -
    宁则然没听到老丁的抱怨,一路心情愉悦地去了办公室。
    日子过得很快,这几个月,蒋湄和沈安川重新回到了正常的轨道,言菡去了北都歌舞团,平常都会住在安苑里,只是双休日回家陪蒋湄。
    两个人都空闲的时候,会去香蜜湖的别墅住,有时候也去宁家老宅看看宁浩中,现在老爷子和言菡相处得很好,三不五时地自个儿打电话约着去瀛洲园看几出新排的越剧。
    北都歌舞团里人才济济,据说个个都是帅哥美女,宁则然防患于未然,在言菡刚去报道的时候就高调出现了几次,没过几天全团男士就都知道了,新来的漂亮女孩已经名花有主,他们这些蠢蠢欲动的可以偃旗息鼓了。
    懒散了快小半年的庄西行又出动了,这次挑选的剧本让人大跌眼镜,居然是某个言情小说网站非常火爆的一篇爱情小说改编的。
    “大制作拍腻了,弄个小成本的玩玩,留点活路给其他导演和明星,不行吗?”庄西行还是那副拽拽痞痞的模样,让人听了想揍他。
    让公司中不看好他这次剧本的高层意外的是,风声一放出去,明里暗里前来抢角色试镜的大小明星居然不比庄西行的前两部戏少,各家经纪公司都快打破头了。
    当然,私底下几个好友都知道,庄西行这次是彻底的假公济私了,放长了鱼钩准备钓一条美人鱼上来,为此,他还特地又力邀言菡出演其中的一个重要女配,以让这付鱼钩更加诱人一些。
    而言菡看了剧本,居然很有兴趣,这不,这两天捧着手机恶补原著呢,半夜十二点了还不睡觉,钻在被窝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宁则然跟着看了两页,觉得头疼:这都是什么狗血的情节?要是他的小白兔也像这女主一样矫情,他可得半死不活的才能抱得美人归。
    “我能去吗?”言菡趴在他的胸口软绵绵地征求意见。
    经历了双人舞和小视频的煎熬,宁则然觉得他已经百毒不侵了:“你想去吗?”
    言菡忽然一下兴奋起来了:“那个作者是我们的偶像呢,我从高中的时候就追她的书,那时候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一天能有机会去演她写的小说!则然,你掐我一把,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看着她眼里跳动的火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宁则然没有掐她,却凑了过去,在那纤细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言菡轻呼了一声,嘟囔着道:“又咬我了,这次我要咬回来。”
    身上一沉,宁则然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那眸色深邃而诱人:“好,咬回来。”
    ……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脑中带着颜色的回忆,宁则然定了定神,轻咳了一声:“进来。”
    田皓宇推门而入,递上了一叠文件。
    宁则然浏览了一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田皓宇接过文件却没马上离开,迟疑着问:“宁总,刚才宁氏娱乐公关部的于部长打电话来,说刚刚处理了一起关于您的突发情况,您要不要看一下?”
    “我?”宁则然的眉头略略皱起。
    “是,他说,网上昨晚开始流传一个您的小视频,幸好他们一直有在关注娱乐圈的各种动态,第一时间发现,第一时间警告删除了。”
    “发我邮箱。”宁则然言简意赅地道。
    下午事情一多,他把这个茬儿给忘了,临到快下班时才想了起来,打开邮箱一看,居然是粉丝剪辑的他和言菡的小视频。
    现在的粉丝真是神通广大,他平常很注重隐私,那些媒体也顾忌着他的身份,曝光不多。而这些粉丝愣是翻出了零星一些网上仅有的资料,他代表学校参加大学生皮划艇赛、集团在北都的地标性建筑落成典礼他参加的剪彩……加上他在财大时一跃而上的英姿,剪成了四五分钟的小视频。
    视频中的他帅气英武,剪辑者各种镜头语言运用熟练,配上字幕和音乐,简直就是一出完美的爱情故事。
    小视频最后定格在那一天庆功会上两个人的对视中,那目光缱绻,虽然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却无声胜有声,满满的情意仿佛要透出屏幕。
    唯一的遗憾是视频没有弹幕,没有那无数“配一脸”的惊叹。
    也是,昨晚刚发出来,今天就被勒令删除了,能有什么弹幕?
    宁则然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于部长的号码,首先对他兢兢业业、防患未然的工作态度表示了赞赏,其次委婉地表示,作为一家国际性的集团公司,ceo有时候也需要有曝光度,以适应时代的潮流,关键要看这曝光是和谁曝、怎么曝、在什么时间爆。
    于部长弄不懂了,老总这是在夸奖他还是责怪他?这视频到底是删对了还是删错了?
    “现在的确要删,”宁则然严肃地道,“过几天再统一放出来,等我通知。”
    言菡可不知道宁则然还为着视频在较劲呢,实习加毕业,事情多得受不了。五月初歌舞团下乡演出、五月中旬交论文、五月底毕业作品交流……
    这一阵子忙碌下来,猛然间发现,六月初的毕业典礼已经就迫在眉睫了。
    忙忙碌碌了四年,终于要毕业了,而相处了四年的同学也都要各奔东西,他们大部分都是从各地考上来的,有一多半要回老家去,以后都很少有机会再见面了。
    毕业典礼上,大家抱成一团恸哭不已,最后一顿聚餐,好多同学都喝得酩酊大醉,最后在饭店里拿着啤酒瓶嚎着同桌的你一个个东倒西歪。
    言菡算是其中最理智最克制的,不过也喝了好几杯啤酒,脸蛋红扑扑的,和几个没醉的班委把同学们一个个地送上了出租车,最后坐在门口的树荫下大喘气。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香樟树层层叠叠的碧叶在微风中摇摆,偶尔有点点金光透过缝隙洒落在地面,言菡刚才忙碌了一通,有点头晕,不想动,数着脚尖前的光斑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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