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尊者似乎把洛克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将自己埋藏子内心深处的那些伤痕逐一道来,而洛克也很是会意,一声不吭地静静聆听对方的苦楚。
“本来我并不像接受那个女魔头所谓的镇痛药,我心里明白那女人不会按什么好心,可是施加在我身上的疼痛感越发强烈,日日夜夜啮噬着我的身体,啃噬着我的内心,我……我……最后我还是抵不住这种疼痛的折磨,还是向玛丽低了头——你们知道吗?神族是没有神老病死的,我不知道这种偏头痛会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我寻遍了世上的名医高手,却对我这种头痛病顿感无奈,我得的是不治之症,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天天接受疼痛的洗礼才行吗?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呢?非要让我尝尽这样的苦楚!不过是帮助六界解惑排疑,我虽然是神,可是我也不能够做到十全十美,这世间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吗?可是为何那些曾经接受过我恩惠的人,从来不记得我的好,却在人生道路上失意了把那些责任罪过都要推到我的身上呢?是我让你选择这条路不错,可是又能保证人这一生都只能是赢家,谁没有失意过呢?为何总有些人把这些失意都归结于我的身上呢?我帮助你是应该的,我的指向让你不如意的话就是我欠你的吗?我越发开始看不懂人类了,看似简单的动物,为何会有这么复杂和鄙陋的心思呢?我开始有些讨厌这样的人类,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帮助,管你死后都跟我没有关系,可是那些人偏偏就不愿意放过我,即便我想躲藏起来都成了奢望,伴随着这样矛盾心理的深变,我的身体越发恶化起来,我知道自己的得失心病,若是靠一般的药物是治不好的,我出了妥协还能够怎样?玛丽就是利用我对人类越发失去信心的态度,进而向我施手,表面是为了帮助我医治好了偏头痛,实则是在想占据我的身体,进而可以将我变其所用,成为下一个魔化堕变的神族,让我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杀人利器!当我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只怪经不住身体上的疼痛,而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这一步走错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现在看到我身上的冤孽了吗?这些恶鬼们,其实就是那些对我死缠烂打想要靠我的能力来帮助解决自己人世间无法解决的问题,最后步入黄泉而死死不肯投胎的冤鬼的化身——这也本是我的本意,是我通过黑化他们的心灵让他们无法自解,最后还含恨而终,成为我的止痛药……”
“你说什么?”
听到这里,洛克顿时双眼圆瞪,他怎么可能会相信被世人所尊崇的问心尊者,竟然也变成这样一副自私自利的模样,明明面善心慈,却也有堕落的一面,而将人性于不顾,全是为了治疗自己的偏头痛吗?
“我知道这些话说给你,会让你觉得我是一个残忍麻木的混账,我本也是难以启齿的事情,可是你曾知道每次我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去谋取私利的时候,我是怎样的矛盾心理,每次都告诉自己绝不能够再继续恶化下去了,可是每当我的病痛发作的时候,那种钻心的疼痛可真是让人无法人后,每每我和病痛做斗争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可是为何我还是抵抗不了自己的痛楚呢?再疼到我无法忍受的时候,我就开始妥协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绝对不再残害人类了,我便对着自己已经早就瞄准好的人类许下了明明知道是错误方向,却可以引来对方一时之欢的心愿,那就是将人类本该抛弃的罪恶感够了而出,明明看得出这些作为会毁掉一个人的人性,明明那些劣根性只会让他不如灭亡,时而的风光不过是过眼云烟,过后的歹人归宿永远只是一个,那就是空账无人的空房,孤独的感觉,和那些日渐膨胀的欲望罢了,可是有些人偏偏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东西,即便到了死扔在追寻那些浮华的东西,他们的怨念越深,我的药力就越大——最可怕就是这样执迷不悟的执念,是我让那些一步步走向的灭亡,所以那些痴怨的魂魄最后变成一条条鬼蛇缠着我不放,成为我的镇痛药引子,却是束缚我良心的紧锁。我越发发现自己发病频率越高起来,从我开始变成了这样个一个一边受着自己良心的谴责,一边却看着一个人从好端端的一面步入堕落之时,我的心开始矛盾扭曲起来,俗话说邪不压正,可是现在看看我这即将快要被吞食的苟延残喘的身体,我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可是我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堕落,我何时变成了现在这幅神不神,鬼不鬼,魔不魔的模样了呢?我的心到底为何方向而去,连我自己都开始迷茫了,我其实内心深处只想做一个正义的使者,为何最后步入迷局不可自拔的仍是我呢?”
说到这里,问心尊者开始变得情绪激动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奇特的事情发生了,明明上一秒还是问心尊者的内心谴责,却在同时,另一个姿态的尊者跑了出来,像是压抑住了对方的个性,狂笑不止起来——
“你个老笨蛋,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人类的伤痛是伤痛,你自己的伤痛就不是伤痛了吗?明明都是那些人类的错误,自己搞不清楚自己的状态,非要问你这问你那,问完你的结果,若是好的呢?欣然接受,若是不好的,就开始当即翻脸,瞬时骂娘,命运这东西本不就是你可以干涉的,这人命该如此,本是他上辈子造的孽,却总是不平衡为何自己总是命途多舛,而别人总是顺风顺水,那他不知道上一辈子自己作恶多端,只看到自己结下的果,却看不到自己种下的因,好事总是自己的,问题总是别人,你如不顺着他的心思说下去,他只会骂了你,怪着你,却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毛病,对于这种只有自己的人,和他讲什么良心,他们本该死,你若不替天行道,不是白便宜了他吗?再者说用这种不讲是非道白的人作为药引子,也是你自己功德一件,既能够帮助自己缓和疼痛,也能够帮助这天下出去一个无所成的劳怨之人,没有这种人世道就清静多了,何乐而不为呢?”
看到这里,洛克本来欲要张嘴说话的嘴顿时悬在了半空中,瞠目结舌起来——
这刚刚还是一副可怜楚楚的忏悔摸样,怎么转眼间就能够说出如此轻狂自负的话呢?这明明是两个极大反差的人在进行自我对话吗?
“你这家伙怎么可以这样轻率对待一个人的性命呢?即便他再坏,谁也不能够剥夺别人活着权利,再者说不定人家还有悔改之意,却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别人吗?”
前方话刚毕,尊者再次转换了模样,恢复之前那样良心歉疚的摸样,并且试图和另一个心狠手辣的自己做抗争。
“机会?你给了别人的机会,别人又何尝给过你机会呢?没有我帮你动手,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够活下来真么久呢?反正在人类眼里,我已经是一个坏人了,既然如此反正已经做不成好人了,何必呢?何必为了别人眼光委屈自己呢?更何况你是有病在身,有必要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有把什么仁义礼智信之类的无常挂在嘴边?你天天迁就别人换来的是什么?别人的尊重吗?根本不是,而是别人迁怒于你,着人类就是这样一个低贱的东西,很多东西靠自己的双手挣不来,就把希望寄托在神符之上,若是老天帮他他觉得应该,若不是想想他们都是什么态度?都是些喂不熟的狗!”